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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塊大青石旁,正喃喃為上人們講解,一只微涼的手伸過來,握住了他的手。厲大公子瞧著這肌膚如玉,十指纖長的手,渾身一僵,只見周敦笑吟吟地拉著他的手,渾不在意地問道:“弦弟縮在這里,一人嘀咕些什么?莫不是禱念幾聲,兔子便會乖乖來撞石頭?守石待兔,猶未可知也?!?/br>他說著說著,自已笑了起來,這一笑,更是顯得鬢如鴉翼、色如春花,皎皎如中天之月。河間王側過頭,嘴角噙著一絲淺笑,低聲問道:“阿弦,你待我卻是不如往日親密無間,莫非阿弟長大了,還要與我有什么秘密么?有什么事情,不能與我分說一二?”第27章追逐厲弦只覺頭皮發麻,渾身酥軟,口干舌燥,忽地閃過一個念頭,前世他犯渾,也未必沒有來由。[頂住??!小厲子,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紅粉皆枯骨??!][嘖嘖嘖,若有若無,似有情似無辜,這位郡王段位很高??!]鐘恪也樂,笑呵呵地建議:【要不要我幫你念段心經,靜靜心???】“謝了,不必?!眳栂翌D時被這幫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上人們鬧得清心寡欲,再無半點綺思。他若無其事地抽出自己的手,慌忙為河間王撣去衣袍上的浮塵,低笑道:“王爺說哪里的話,您是天上明月,咱就是圍著月亮的小星星,我這直肚直腸的,要是沒您照應,早不知被坑到哪個洞里了。再說,日后你我都是一家人,我怎會與王爺您說兩家話?”周敦美目流轉,似笑非笑,也不搭話,倒另起了一個話題:“柳慶榮前幾日遇到我,說是想在我王府上謀個差事,”他自嘲地一笑,“你也知曉我那郡王府……就藩都沒個蹤影,開衙立府更不知要待何時。若是阿弦愿意助我,我府上長史之位,自是虛席以待?!?/br>他言辭懇切,容色殊麗,眼波殷殷,若是不知前世后事,大約也就這么不知不覺地一頭栽下去,銷魂蝕骨,成為花下一堆肥。厲弦心中冷冷,面上卻不顯,打了個哈哈,討饒道:“敦哥,我的王爺唉!我是見著書就頭痛,我家厲相‘贊’我不學無術,其實我這‘術’還是有的,吃喝玩樂,嬉游百戲樣樣精通,可要說差事,不是我辦砸了它,就是它砸了我。您可饒了我吧!”前世里周敦倒是沒邀他當什么長史,只軟言哀嘆幾聲,他就熱血上涌,鞍前馬后地忙和,拿真金白銀砸了幾個低品階的御史,婉轉上書請陳留王周政就藩,請賜河間王大婚。皇帝喜愛五皇子,不愿其就藩,這幾本上書可捅了皇帝的肺管子。徹查之下,厲家不肖子上躥下跳的行徑自然暴露人前,皇帝惱怒之余,也以為是小舅子著急阿姐不能嫁,便重重抬起,輕輕拍下,讓厲相好生管教兒子。那一次他趴在長椅上,被厲相奉旨揍得屁股開花。彼時周敦誠惶誠恐地上書請罪,陳留王得意之下卻鬧出了逼jian臣女致死的丑聞,群情激憤之下,百官上書,陳留王灰溜溜地就藩而去,接下來自然是七皇子大婚就藩。這一番眼花繚亂的cao作之下,倒霉的除了陳留王,就是他厲大公子的屁股。當年他還暗自惱怒自己行事不謹,害得河間王惶恐請罪。如今回頭看來,如何不知這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計,他這棧道修來吸引他人注目,暗底下的事情了結后,這棧道是拆是毀,又與人何干?聽周敦這話音,柳慶榮那條惡犬大約此時已經搭上了河間王的這條線。厲弦輕輕一笑,也好,有柳慶榮幫忙干臟事,他厲大公子就不要再沾這些污糟事臟手了,這些事情能避則避,爭來斗去鬧騰幾年,坐上那位置又如何?還不是焦頭爛額,左支右拙,要頭痛蠻族胡人南侵,又要防陳國覬覦,袋中無錢,庫里無糧,呵呵!周敦看著厲弦的憊懶樣,心頭也有些惱,還欲分說,卻見厲弦眉頭一跳,一把拉過他,掩口作噓,瞪眼指著前方——草叢之中,一只灰色的肥兔子正若隱若現。厲弦一揮手,石屏和侍衛忙一人給他們遞上一張弓。厲弦呲牙一樂,眉飛色舞地作著手勢,兩人齊射,看誰能射中!周敦長眉一挑,伸手引弓,箭指灰兔。他雖不受皇帝待見,心中卻自有傲骨,勤勉自律,日日勤學苦練,文學武功樣樣不甘人后,即便為了避人嫉恨,甚少在人前顯露,此刻一時少年性起,射只兔子莫非還射不過厲弦這紈绔?“嗖嗖!”兩聲,兩支箭矢幾乎同時射向兔子。周敦的箭原本瞄得極準,誰知半路一支歪歪扭扭的箭斜射過來,正撞在他的箭桿之上,兩支箭同時一歪,卻正插在灰兔的肥臀之上。兩支歪箭這么一射,兔子痛得往前狠命一躥,卻是不妨礙它狂奔亂突,左扭右拐就躥得不見蹤影。“追!”厲大公子不樂意了,難得射只兔子還能讓它跑了?張七郎當先循著草跡追了過去,喊道:“這邊!”他帶的一條細瘦關中細犬吠叫不已,疾躥而出,厲弦跟著這犬也在山脊上邁開大步狠追,仆從們急急跟上,倒把河間王和他的侍從們給落在后面了。“主子?”田喜站在河間王身邊低聲詢問。周敦遙遙注視著厲弦咬牙切齒、歡蹦亂跳地追著兔子跑,也不由失笑,輕聲道:“走,我們也跟上?!?/br>一行人豬突狗躥、嘻嘻哈哈地追只半殘的肥兔子,哪怕是在草長林茂的兔子老巢,仍是沒多久就追上了。那兔子也累得不行,流了半屁股的血,喘得不行,蹲在一處跑不動了。“都別動!且看厲爺爺我引弓射玉兔!”厲弦一聲大喝,再次拉開阿姐的軟弓,瞄來又瞄去,仆從們自然不敢掃公子爺的興,都笑嘻嘻地遠遠圍著,張七郎也緊緊拉著細犬不讓它往上撲,就等著公子爺拉弓引弦。嗖!一支箭疾馳而至,正正戳在兔子短小的尾巴上,那肥兔子本已累得半死不活,被這箭一戳,頓時蹦起,又是一陣狂奔。[哈哈哈哈!不愧是以“弦”為名的男人,這箭射得好準,專和兔子下半身過不去??!][兔兔內心是狂亂的悲泣,你大爺的,要命一條,不要羞辱我的屁屁!][恪主播,這武將技有沒有得點???就這水平,好在是射兔子,要是遇到敵人,分分鐘送人頭??!]上人們對小厲子射哪兒指哪兒的弓箭技能紛紛表示鄙視,對厲大公子的武力值也表示了深切擔憂,建議在積極調-教的基礎上,可以加強對保鏢等武裝力量的培訓,以免一不小心“厲錨點”就讓什么小賊蠻子給干翻了。厲弦這等厚臉皮,因這該死不死的肥兔子也難得紅了一紅,只悶頭苦追,終于在山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