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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仙隨意在院子里走,發現這里和河西府有些差不多,無論什么都擺放的整整齊齊。雖然天黑,但廊檐下一排風燈, 并不顯得暗。
只是就這一會兒,隨侍宮人都不知哪去了,院子里就只剩他們兩個,她正到處觀望之前跟她一起來的元寶去哪兒了。
卻聽道原青瀾湊到她身旁問:“你是不是害怕打斷你的腿,就迫不及待的來找我了?”
程仙抬頭看他,有好幾秒都是呆滯的狀態,明明之前不是那種難過要死的樣子嗎,而現在,他微彎了腰,低頭看她,眼睛里竟然還有一絲促狹的笑意。
被皇后責罰,滿心黯然,抱著她的時候也是一句話沒說。程仙覺得他要喜歡悶在心里絕口不提,她也不好根據已知的劇情想辦法勸他。
可是這才多久,居然又提斷腿!
程仙沒好氣道:“我可是怕的很呢。但往往最后,被蛇咬的是殿下,斷腿的也是殿下?!?/p>
誰知原青瀾不以為意,還把手伸到她面前,掀開袖子讓她看,
“這被蛇咬的傷口還沒好,你來得正好,需要換藥了?!?/p>
拉開的袖子那里,白皙的手腕還是腫的,被一條巾帕包住,邊沿還有點泛青。只是,這么理所當然嗎!
原青瀾說得一本正經,“這是替你受的傷,你也說我又救了你一次,現在給你個報答的機會?!?/p>
偏廳里,燈火通明,屋內陳設整整齊齊,但同樣的,不知道隨侍宮人都哪去了,是原青瀾親自找來的傷藥和包扎物品。
他這傷確實是替她受的,那天那條五彩斑斕的小蛇,要是咬她一口,肯定疼死嚇死。程仙便輕柔地幫他拆下巾帕,拿過藥輕輕涂上去。
白玉指尖輕觸在皮膚上,帶著微微的暖,燈影下的少女低著頭,烏發垂在肩頭,一叢濃密的長睫投下一小片陰影,干凈的像觸不可及的幻夢。
程仙正低頭專心上藥,冷不防原青瀾忽然靠近,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拽住,咬牙切齒地道:
“仙女小表妹?”
程仙一臉錯愕,不知他發什么瘋,態度忽然就轉變,仙女小表妹又是什么鬼?
還不待她說話,原青瀾又忽然放開手,莫名其妙地道:“燕四去西北了,不知道還有誰想去?!?/p>
程仙不想給他上藥了,揉揉自己的手腕。不過說起燕扶游,他們此次回京,岳黎也跟著一起來的,現在他們來而又去,不知情況如何。
“西北瘟疫蔓延,誰也不愿去,燕小侯爺家世顯赫又得盛寵,這個時候主動前往,這份為國赤誠的肝膽,不是誰都有的?!?/p>
男主之所以是男主,這就是人物魅力所在。
“為國赤誠的肝膽?”原青瀾緊緊盯著她,然后唇角一挑,帶了抹笑,“我還不不知道他在你心里有這么高的評價呢。果然不負青梅竹馬的情意?!?/p>
程仙看著他那笑,莫名覺得有點陰陽怪氣。不過也難怪,原書中他就一直各種看燕扶游不順眼。
因為燕扶游不僅是燕貴妃的侄子,以后他的準皇子妃岳黎也會追著燕扶游到處跑。
程仙覺得不能讓反派在心里埋下嫉妒男主的種子,而是應該心懷坦蕩。她抓住這一點機會,趁機感化,
“大好男兒保家衛國,有所為有所不為,才讓人欽佩?!?/p>
“是嗎?”原青瀾撐著矮幾傾身過來,神色莫測,“那你倒說說什么可為?什么不可為?”
程仙一時想不到有什么可為的宏圖大志,但她看著原青瀾,若有所指,“比如心有執念強求結果就不可為,人心,當寬廣一些?!?/p>
原青瀾盯著她的眼睛,一片清澈明凈,半點雜念也無。他似乎是想笑,但卻又明顯生了氣,抬手在程仙頭上拍一把,
“是誰教的你這般伶牙俐齒?!?/p>
他神色郁郁的坐下了,程仙看著他那副有氣又發不出來樣子,實在想笑。
“原寶?!痹酁懞鋈缓傲艘宦?,驚動了一旁的程仙。
“誒,七哥!”
一陣雀躍的歡欣,原寶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小跑著過來,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坐著的兩人。
“天色不早了,該回去歇息了?!痹酁戁s他走。
原寶點頭,走到程仙面前牽住她,“那七哥你先睡,我要先把靈jiejie送回去?!?/p>
原青瀾騰一下起身,也不知今日哪那么多糟心事,一把扯掉原寶的手,直接跟小孩子吵起來,“你找的到路嗎!再不回去,以后別想吃桂花糖了?!?/p>
“原寶?!背滔芍鲃訝孔∷?,“你還這么小就知道照顧別人,真的很厲害。但這么晚了,你要是不回去,奶娘肯定要擔心。我知道路,咱們先去衛章宮好不好?”
原寶有些舍不得,但是七哥也在往外走,他就牽著程仙,“靈jiejie,那我明日再去找你,我還有好多桂花糖?!?/p>
程仙點頭,“好?!?/p>
夜已經深了,送原寶回了衛章宮,原青瀾送程仙去西邊六宮。國師已經安排妥當,宮人當即就收拾出來一座空置的宮殿,調來太監宮女隨時聽候差遣。先前跟隨程仙進宮的朔雪和藍鶯早早等在宮門口,看見她過來,彎腰施禮:
“七殿下,公主?!?/p>
程仙聽那聲“公主”頓時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身側的原青瀾吩咐:
“天色不早,照顧好公主?!?/p>
程仙這才迷過來喊的是她,這忽然又多個公主身份,果真是有女主光環。不過確實天色已晚,她有些累,也沒有心思參觀宮殿。
原青瀾臨走前,和她說:“明日辰時,我帶你去個地方?!?/p>
*
月上中天,已近午夜。
原青瀾回來后,讓魏川先去歇息,他沐浴完才回寢殿。
渾身濕漉漉的,他又看了會書才歇息。
帳幔低垂,夜涼如水,下半夜睡得不太.安穩,紛紛沉沉——
“母后也是這么覺得嗎?覺得我生而不祥,會帶來災禍……”
“你帶來的災禍還不夠多嗎?”冷冰冰的話中沒有一點溫情。
“母后!”似乎是及難承受,停頓了好久。最終近乎哀求的問了一句,“難道只有大哥才是您生的嗎?那我算什么?”
“你去問問你的父皇?!焙翢o溫度的話像冰棱刺進心里,將心底的期盼渴望都劃個粉碎。
夏日打鐵一腔熱忱不及冬日飲雪,青石地磚寒涼,卻涼不過人心。
好在,這漆黑荒蕪的長路盡頭,還有一盞幽微燈火。漫漫火光里,那人容顏似雪,干凈的不然纖塵,如九天之上的神女,朝他伸出手,指尖白皙如玉,幾乎灼傷他的眼,他一把抓住按在胸口,是guntang熱烈的溫度,可是就這樣抓住還遠遠不夠,他擁她入懷,細語呢喃,懷中是從未觸碰過的軟香。渾身熱的像缺水的魚,干涸瀕死,急需解脫。
輕顫的指尖穿過滿頭青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