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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的正是結結實實。葉雪山嚇了一跳,但是也沒反抗,就只是無可奈何的垂著眼簾微笑。葉雪山決定對顧雄飛敷衍到底。顧雄飛用他的身體,他用顧雄飛的權勢。一切都是為了虛無縹緲的將來某一天,那一天將會是美如畫卷、高如云端,名字就叫做“有朝一日”。顧雄飛沒覺出葉雪山是在敷衍。葉雪山一直在他面前唯唯諾諾,他以為對方是天生的好性情,偶爾耍一耍少爺脾氣,也耍不久,帶他出去吃點喝點,也就哄過來了。轉眼的工夫,一個禮拜過去了。顧雄飛完全沒有意識到時間的流逝。他的頭腦如同一張粗疏的大網,只能捕魚似的兜住葉雪山的rou體。他時常整夜的摟著葉雪山,無論是睡是醒。偶爾在凌晨時分有了精神,他就摸索著抓住對方的手,向上一直貼上自己的面頰。那手是柔軟而火熱的,帶著一種稚嫩的病態——一個大號的病孩子。他悄悄的低頭去嗅葉雪山的短頭發,忽然感覺對方廢物一點也沒關系。反正憑著顧家的財產,養個小敗家子還是沒有問題的。想起葉雪山平日的言談舉止,他忍不住笑了。葉雪山那么饞嘴,可是每次吃喝之前,總要探身對著飲食端詳良久,從中挑選出最好的一份送到他的面前。這很滑稽,他還沒見過這么孩子氣的溜須拍馬。顧雄飛認為葉雪山很有趣,一天拖一天的不肯走,直到段巡閱使發了急電過來,要他速速回京。他不情不愿而又滿不在乎的動了身,心里知道段巡閱使為何著急。南方正在鬧革命,從南向北打得激烈,目標就是段巡閱使這樣的大軍閥。不過顧雄飛總覺得不至于——不至于怕,也不至于輸。臨走之時,他想給葉雪山留一筆錢,然而葉雪山別有心思,竟不肯要。顧雄飛很是意外,同時隱隱有些不悅:“嗯?長志氣了?”葉雪山向他笑出兩個梨渦:“哪能總要大哥的錢呢?”顧雄飛不知怎的,突然想要揍他一頓:“別扯閑話,你又不是沒要過我的錢!怎么著,你還嫌少不成?”葉雪山立刻搖頭笑道:“大哥讓我多賺幾筆,不就什么都有了?錢給多了,也都是被我揮霍掉,不如放在大哥手上,還穩妥些?!?/br>顧雄飛聽出了門道:“什么意思?合著你是打算把我當成銀行,有錢就放在我這里存著?”葉雪山看出了他的怒意,所以馬上換了口風:“大哥怎么說都行,總之……你替我收著就是?!?/br>顧雄飛立刻就痛快了:“原來是這個意思,我還以為你要臉了呢!存著可以,我可是不給你利息!”葉雪山聽到這里,訕訕的只是笑,然后恭而敬之的把顧雄飛一直送去了火車站。從火車站折返回家,葉雪山半路下車到外國藥房里買了兩瓶營養藥丸。店里擺著體重秤,他站上去稱了一稱,發現自己在十天之內瘦了八斤。顧雄飛日里夜里的糾纏著他,他是沒處躲也沒處藏。攥著兩小瓶藥走出藥房,他不急著上車,單是站在光天化日之下嘆氣,嘆了一聲又一聲,仿佛要把胸臆之間的悶氣都吁出去。末了乘車回到家中,他把床單被褥全換了新的,又讓仆人四處灑掃,尤其是把浴缸狠狠洗刷了一通。待到樓上樓下全都窗明幾凈了,他關了房門坐到床邊,腦子里亂哄哄的,依舊塞著一個顧雄飛。屋內到處都是顧雄飛的影子,葉雪山不愿再去細想,彎腰把手肘架在膝上,他用雙手捧住頭臉,長久的不出一聲。入夜之后,他依舊是躺不安穩,閉上眼睛便要產生幻聽。顧雄飛雖生猶死,借尸還魂,就在他的耳邊輕輕的打呼嚕。他心驚膽戰的蜷進被窩里,身上穿得很齊整,襪子都沒有脫。忽然猛地起身向后捶出一拳,就聽“嗵”的一聲大響,他當然只是捶到了床板。葉雪山發了一夜的神經,翻來覆去的不肯睡。發神經的時候他沒覺怎的,天亮之后回想往事,卻是把自己嚇了一跳,因為感覺自己那樣子很像娘。這個發現真是把他嚇壞了,導致他連早飯都沒有吃,直接就跑去了陳美情家中。對著陳美情說了大半個鐘頭的廢話,他漸漸清醒過來,開始對著陳美情動手動腳。陳美情這一陣子不知是怎么了,眼看著老,葉雪山笑瞇瞇的審視著她的面孔,心里一點愛意也沒有,只是惦記著對方一身白白嫩嫩的好rou。大清早的,他軟硬兼施的遂了心愿,而陳美情以為自己很有魅力,還沾沾自喜上了。從這一日開始,他不肯回家,在外面一味的只是玩,徹夜的不離牌桌,直到新一批煙土運進天津了,他才暫停游戲,去找了金鶴亭談正經事。1818、正經事...金鶴亭什么都敢沾,又在哪一方面都不過分,所以正是位五毒俱全的健康紳士。此刻他懶洋洋的歪在一張大羅漢床上,單手捏著簽子挑了煙膏,送到煙燈上面緩緩的轉著圈,燒出一長串連珠炮來。葉雪山半躺半坐的倚在對面,斜著眼睛看他燒煙。“老弟才是真聰明?!苯瘊Q亭慢悠悠的盯著火苗說道:“無論什么買賣,看一眼就通竅?!?/br>葉雪山懶洋洋的笑了一下:“什么通竅,無非是借著大家兄的力量罷了?!?/br>金鶴亭似笑非笑的瞇了眼睛,仿佛要在鴉片煙的氣息中昏昏欲睡:“這正說明老弟是天生的有福氣,你看我金某人,怎么就沒個做師長的哥哥來提攜呢?”葉雪山把手伸進長袍口袋里,一邊掏摸,一邊笑道:“憑著你我之間的交情,難道我有了好事,還能落下老兄你嗎?”說到這里,他將一張折好的信箋遞向金鶴亭。金鶴亭顯然是有些狐疑,放了簽子接過信箋,展開一瞧,卻是發現上面寫著幾個數目字。短暫的思索過后,他抬眼望向了葉雪山:“老弟的意思是……”葉雪山很親熱的向他依靠過去,壓低聲音笑道:“金兄,難道你當真以為我姓葉的忘恩負義,要憑著兄長的勢力斷你財路嗎?”金鶴亭立刻搖頭:“不不不,老弟誤會了,我絕無那方面的意思?!?/br>黯淡燈光之下,葉雪山微微歪著腦袋,笑得意味深長:“你的意思,我不多問,我先把我的意思講明白。當初本來是我跟著你發財,這一點我不敢忘。但人都有個要好的心思,我也不例外。我不能永遠都隨著你金老板,你金老板也未必有耐心帶我一輩子;所以我自立門戶,也是遲早的事情。如今那一條路,你要是想走,我絕對繼續提供保護;你要是不想走,那我的煙土運到天津,對你就以這個價格出賣。是從我這里買土合適,還是從熱河往回運土合適,你是聰明人,有賬自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