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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整個人都陷進了被褥里,袒露出的脊背跟修長的雙腿蜷曲著,呈現出一個保護自己的姿態。鐘源用輕薄的被子將他的肩膀蓋住,把手邊的東西收拾好,從房間里退了出來。那邊的權勻自偷偷摸摸做完這件事之后就惴惴不安,逗留在上海也不肯走,權維成被家里催著幾次想要把權勻弄回北京都他搪塞過去。他居然開始想看看韓景宇現在怎么樣了。那一天他離開時,韓景宇的模樣太過慘烈,叫他這幾日都惴惴不安。權維成也看出了權勻的不對勁,問他時,又被他閃爍其詞的躲過去。權勻一顆心都掛在鐘源那邊的動靜上,權維成跟鐘源走得近,權勻自然會從他身上旁敲側擊的詢問。權維成雖然不知道權勻為什么會突然開始關心起鐘家的私事,但聽他問,也還是會回答一些。鐘家風平浪靜,和從前一樣。這話讓權勻的一顆心懸的更高。什么都不知道,才更覺得擔憂。權勻就跟權維成坦白,說是得罪了鐘源家里的一個人,想去登門道歉,至于是怎么得罪的,他卻說的含糊。權維成聽了他這話,才明白過來權勻這幾日的異常,但他也深諳鐘源的脾氣,自家里的人受了什么委屈,還按捺不發的,那就說明并不是什么多么重要的人。不過兩人終究是至交,權勻又難得的想要道歉,那就沒必要留下兩家之間的嫌隙,他在這上海也是無事,上門拜訪一下也是說得過去的。權維成往日都是個通透的人,卻在這件事上被糊住了眼。權維成帶著權勻登門,鐘家沒有不接待的道理。鐘源一反常態的在家,鐘老爺子不在。這樣更襯了權維成的心意,畢竟他實在是不擅于跟鐘老爺子那樣頑固的老人家打交道。既然是登門道歉的,權維成自然也備了禮,禮品倒是很尋常,但那再尋常的離,過了權維成的手,也就變得不尋常了。鐘源的態度很奇怪,家里四五個人,卻沒有多少生氣,權維成進來之后就看到鐘源靠在沙發上,專注于自己手邊的文件??吹絹淼氖撬?,也沒有多少詫異,態度不冷不熱,叫權維成倒有些不適應。權勻跟在權維成后面進來的,鐘源看都沒看他一眼。“坐吧?!辩娫催@副模樣倒是和他爸如出一轍。權維成帶著權勻坐了下來。“也是稀客,怎么想到來看我了?!边^了好一陣鐘源才把手邊的東西放下來。權維成倒是沒一開始就直奔主題,客套話還是要說的,“這不現在在上海,要在上海辦成事,不來拜訪一下你怎么行?!?/br>鐘源自然知道這話是虛的,也不往深了說,“你還有辦不成的事?”“這不好說?!睓嗑S成不太習慣鐘源這態度。權勻坐在沙發上一直心神不屬的,但是他又不敢直接去問那個人。兩人還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權勻的心神都在其他的方面,所以他比別人都靈敏的嗅到了中藥的味道。而后樓上就跑下來一個家政打扮的女人。鐘源看見這女人神色就是一變,“怎么了?”“藥灑了?!迸说椭^。鐘源馬上站了起來,而后他想到了權維成還在這,就放緩了神色交代,“我有點事,你先回去,什么事過段時間再說?!?/br>權維成也不是不識時務的人,告了聲’叨擾‘,鐘源匆匆上了樓,權維成正要走,卻被權勻抓住了胳膊,權勻也是十分古怪,眼睛一直看著樓上。“怎么了?”權勻一句話也不說。樓上的韓景宇已經醒了,事實上他前幾天就醒了,只是因為高燒神智一直不太清晰,鐘源怕照顧不好他,就把看著他長大的趙姨找過來照顧他,前些天還算好,沒想到今天會出這樣的事。房門一推開就是一股子藥水味,雖然搬了一些鮮花進來,但那藥水的味道因為一直關著窗而被閉塞在其中。韓景宇已經醒了,他這幾天一直昏睡,現在醒了,見到不熟悉的人,整個人就變得十分暴躁。鐘源一進來就看到韓景宇坐在床邊,手捂著嘴巴像是在干嘔。他這幾天都沒吃進去多少東西,以前的胃病也出來了,整個人瘦了一圈,又發著燒,吃什么都容易往外吐。他這模樣把鐘源嚇得不輕,好不容易把老爺子給支出去了,這邊的韓景宇卻跟一下子被要了命一樣。鐘源連營養針都不敢貿然給他打,每天就叫人給他熬中藥補身體,眼見著勉強能吃點東西了,這一醒來什么都又變成了白搭。鐘源坐到床邊,抱著韓景宇看著他縮在懷里。鐘源問了醫生,醫生說韓景宇心理有問題。身體上的傷是其次,應該是心理上承受不住一些東西才導致這樣極端的狀況。韓景宇的手按在鐘源的胸口,手心仿佛是貼著鐘源的心臟。鐘源就仿佛覺得自己懷里的是一個玻璃制品,隨時都會打碎一樣的……明明這個人從未在他面前露出過弱態。權勻也上了樓,他就站在門口的位置看著韓景宇。韓景宇被鐘源抱著,一直干嘔,褐色的中藥灑了一地,濃烈的苦味逸散開。權勻終于見到了韓景宇,事實上韓景宇現在這個模樣也是他造成的,但是他就是憑空的生出了滿腔的怨氣。鐘源為什么不把他送去醫院?為什么要一直拖著不去,讓韓景宇變成這個模樣?還是在鐘源眼里,韓景宇的生死都是不重要的?權勻總覺得,韓景宇這個虛弱的模樣是鐘源造成的,他知道自己那一天沒個輕重,但遠遠不會變成這個樣子……是鐘源顧及自己的臉面,才不肯送他去醫院的。一定是這樣!鐘源貼在韓景宇耳邊,“為什么不喝藥?”韓景宇自然不會回答。鐘源輕輕地拍拍他的背,“喝了藥才能好?!?/br>身體上的傷明明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韓景宇的情況卻越來越嚴重。鐘源感覺到身后有人,回頭一看是卻是權勻。他用被子把韓景宇裹住,十分的不悅,“你上來干什么?”權勻嘴巴里卻突然蹦了一句話出來,“你的臉面重要還是他的命重要?”鐘源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權勻上過來抓韓景宇的手,鐘源打落他的手。“你干什么?!”權勻咬牙,“我要送他去醫院!”鐘源對權家的二公子實在沒什么好感,見他這樣怪異的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