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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兵退伍的時候,他就三十了。他來這里的時候跟人家開玩笑一樣的說,我三十歲就回來。聽他說這話的人也當是玩笑,叫他這樣一個享受世家蔭蔽的紅三代去當兵?還當到三十歲?多好笑。但他鐘源說了那么多句空話,就這一句話成了現實,他在這西藏呆了八年了,按照他從前說的話,他也該回去了。回去?回那富庶地,開跑車,喝名酒,逛夜店,他以前那二十一年都是這么過來的,卻在這西藏呆了八年,呆到現在還沒動過走的心思,但是在現在,他突然動了回去的心思?;厝ジ陕锬??鐘源想了半天,才想到,他要回去成家了。和那個盤兒正條兒順的梁朦。梁朦?鐘源覺得自己突然想不起來梁朦那張臉了,隔了這么久,他也就只記得梁朦長得白,嘴巴紅,腿長——然后就沒有了。白?有韓景宇白么?鐘源一想到梁朦的那個特征就下意識的想到了韓景宇。韓景宇那么白,當兵當了快半年了,還跟那才來的時候一樣的白。就他這個皮膚……鐘源一下子恍過神兒來,他奶奶的,怎么扯上韓景宇了?那娃子肯定是恨死他了的,他把人家私扣在這了半年,還叫人家受了那么大的委屈……鐘源這個時候想抽煙了,他從在車站抽第一根之后,回來就連續的抽了兩包了,原本說好戒的,現在又上癮了一樣。鐘源回房拿煙,點了又出來到墻根那里抽,灰撲撲的,鐘源就蹲在一堆蜂窩煤旁邊兒,吸到肺里的煙又透著口腔絲絲縷縷的浮了出來。他全身都凍出了雞皮疙瘩,自己還跟沒感覺到似的,抽了一根又一根,地上的煙蒂都落了幾個了。山林里有鳥的聒噪聲,一聲又一聲,仿佛橫貫整個黑夜。也只有這樣的地方能聽到這樣的鳥叫。整個夜幕都隨著這夜鳥的喧囂而沉寂下來……劉孜錦自覺著給韓景宇報仇了,平時跟韓景宇說話都帶著些底氣。本來嘛,韓景宇被人打了,他幫他報了仇,可不就是欠他一個人情?可是劉孜錦也不想想,他這做的實在是糊涂人情,他都不說,又怎么能指望接人情的自己知道呢?劉孜錦不管,他這人情都送出去了,他必須接!不接不行!今天早上上cao,就有人發覺劉孜錦不對勁兒了。他們經過上次鐘源入住的事件,一個起得比一個早,就跟腦子里有一個鐘一樣,眼睛睜開的頻率都跟起床鈴保持了一致的步調,韓景宇不是這樣,他一直都是那個時間起來,以前他這個時間是最早的,現在卻是最晚的。劉孜錦跟權勻都弄好了準備出去的時候,路過韓景宇寢室的時候發覺他還在睡,被子有一角落到了地上,劉孜錦看到了過去幫他撿了一下,權勻在旁邊看著他的動作,“快點?!?/br>劉孜錦原本把被子撿起來之后就準備走的,權勻也以為他會走,但是沒人想得到,劉孜錦幫韓景宇撿完掉在地上的被角之后,還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喂,起床?!?/br>他簡直瘋了!站到走道那里的權勻簡直都不知道現在該露出一個什么樣的表情了。韓景宇半張臉都嵌在枕頭里,他剛長長的頭發勾勒著他臉部的輪廓,劉孜錦推了他的肩膀一下,他睫毛顫了顫,睜開了眼睛。劉孜錦正彎下腰來看他,剛醒來的韓景宇眼睛都是迷迷蒙蒙的,手抓著被子縮了縮身體。劉孜錦覺得他這個模樣可愛極了,全然忘了韓景宇平時是兇悍到了何種地步,他按著韓景宇的肩膀又推了一下,“起來啊,還賴床?!?/br>這話說得親昵,叫一群和韓景宇一個寢室的人驚的穿褲子的動作都停了。權勻是看不下去了,走過來拉了劉孜錦一把,“你干什么!”劉孜錦還是笑瞇瞇的,整個人和平時一樣,做出這樣的舉動卻是反常的要命,“叫他起床啊?!?/br>叫梁耀起床?權勻抓著劉孜錦手腕的手幾乎要把他拗斷一樣。床上的韓景宇已經坐起來了,他還沒清醒過來,低著頭,用中指的指節抵著眉心。還想說些什么的劉孜錦被權勻直接拽出了宿舍。早上那一幕已經夠叫人糟心的了,今天的劉孜錦就跟吃錯了藥一樣,不對勁的狀態連路寒祁都幾度擰眉。以前劉孜錦看路寒祁的時候,還知道收斂,后來路寒祁心神不在他身上也就沒管過他了,但是今天,鐘源都幾次點名了,說這劉孜錦一直在往后面看,路寒祁原本以為那劉孜錦在看他,但是他注意了一段時間之后,發覺劉孜錦根本就是在看他后面的韓景宇。旁人都還以為路寒祁和劉孜錦兩個又杠上了一樣。早cao一解散,站在前排的劉孜錦攔住了往食堂走的韓景宇,他那表情韓景宇不懂,但是權勻就覺得那分明就是邀功的表情。“一起吃早飯唄?!眲⒆五\笑瞇瞇的。韓景宇雖然覺得他不對勁兒,但是想的最多的還是劉孜錦是想要針對他,但是他也不怕這些,看了劉孜錦一眼,直接從他面前走過去了。劉孜錦這舉動太反常了,權勻都有點受不了了,拽著劉孜錦的胳膊,“你到底在搞什么??!”劉孜錦沒覺得自己的舉動異常。“你真當梁耀會領你的情?人家根本都不知道這事兒!你就算要拉他進圈子,也要有個眼力勁兒啊。更何況又不是梁耀巴著求你幫他,你這眼巴巴的算個什么事?!睓鄤驔]說的太難聽,就是說的直白了點兒。人家都說,當今世道上都是欠債的是大爺,債主則是孫子,但是劉孜錦這禍害放的是糊涂賬,他心里覺得你欠了他,就是欠了他的。他管你曉不曉得哦。權勻看到劉孜錦還是那副死樣子,一氣之下就把劉孜錦的手甩開了。他愛怎么搞怎么搞!韓景宇在食堂里吃早飯,劉孜錦進去了坐在他旁邊,要知道,韓景宇做什么都是獨來獨往的,連吃飯都沒人跟他同桌過,現在劉孜錦一坐過去,整個食堂的人都望過來了。劉孜錦兩個胳膊交叉壓在桌子上,一雙秀秀氣氣的臉就這么沖著韓景宇,韓景宇剛吃了一口飯,筷子還拿著沒放下來,也是直直的望著劉孜錦。嘿,劉孜錦真的不對勁,人家都這么望著他了,他居然還沒臉沒皮的一笑。韓景宇沒出口趕人,卻也不待見他,自顧自的吃著早飯。劉孜錦下巴壓在交叉的胳膊上,“你床空下面那只狗昨晚餓的直叫,你不喂它吃點東西???”他這話一出口,韓景宇的動作就停了,眉頭都跟著微微一皺,“你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