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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貓的頭。老貓身子往前傾了傾,喉嚨里發出’嗚嗚‘的聲音。沈琛的嘴唇突然往上一劃,裂開的弧度讓他整張溫文爾雅的面孔都變得極其怪異起來。他白皙的手突然掐住了那只貓的脖子,體型肥碩的老貓一下子被他拎了起來。“喵嗚!喵嗚——??!”爪子瘋狂的亂抓著,在沈琛的手腕上劃出了很多細密的血痕。沈琛仰起頭來,他的臉在陽光下,笑容扭曲,目光混度的失了心智一般。但他偏偏卻又是清醒的。他抓著那只貓,然后狠狠的砸了出去,那個貓一下子砸在了灰白的圍墻上,只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銳利叫聲,然后就掉到了地上。鮮艷的血一點一點的滲透進灰色的塵土里,浸染成了那種凝固的深褐色。沈琛的頭歪了歪,他的右手腕上全部都是被貓爪子抓出來的血,他伸出舌尖舔了舔那上面的血漬,突然的就笑出了聲。“阿琛??!阿??!”剛走到院子里來晾衣服的女人看到自己的兒子站在門口,一下子跑了出來,她看到沈琛手上都是血,“怎么弄的?阿琛啊,你手上怎么都是血?”沈琛根本沒聽到一樣,整個人像是陷入了一種魔障里。沈母也注意到了他現在神情的不對勁,就仿佛是幾年前的雨夜,沈琛在外面打了一架,他也是現在這個模樣,不過那個時候他身上都是血,手上牽著同樣年幼的韓景宇,他走掉院子門口,笑著抬起頭來,叫她——“媽?!边@個時候的沈琛也突然這么叫了一聲。和多年前的那一幕重合!沈母一臉驚恐的模樣,眼里都是閃爍的淚光。“阿??!阿??!你別嚇媽!”她抓著沈琛的胳膊,那力氣仿佛要掐進rou里去一樣。她知道沈琛是犯了病。就跟那醫生說的一樣。只是這一次,沈琛沒有再像多年前那樣,被她一叫就從夢魘中醒來,而是繼續維持著那種叫人口齒發寒的笑容。沈琛抬腳往外面走。沈母拉著他不讓他離開,沈琛的動作太大,讓她一下子撲倒下來。沒有任何形象的,沈母滿臉的淚,手緊緊的揪著沈琛的手,“阿琛啊,媽求你不要這樣——媽求你——”大滴大滴的眼淚不斷的砸了下來。一直執著的往外面走的沈琛腳步終于停了下來,他低下頭看著那個哭的全身發抖的女人,陰郁的眼中終于破進來一抹遲疑。他伸出手摸著那個女人的臉,“媽,為什么哭?”他的神情終于溫柔下來,不再是剛才那種陰郁偏執的模樣。“阿??!”哭倒在地上的女人被沈琛扶了起來,臉上還有懦弱的眼淚,“你嚇死我了,你嚇死我了……”沈琛幫她擦著眼淚,臉上是切實的愧疚和自責,那愧疚和自責把他眼底所有的陰郁全部吞噬的干干凈凈,他扶著女人的胳膊,低著頭說,“對不起?!?/br>“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鄙蚰竿镒铀闹芸戳丝?,現在周遭的確是沒有人,她松了一口氣,拉著沈琛進了院子。地上那只老貓還有一口氣,掙扎的想要爬起來,前腿還沒將身體承起來,就腦袋一歪的又倒了下去。地上的血跡,顏色更深了幾分……第35章異鄉韓景宇不是那種只是一時意氣用事的孩子,但是當他站在車站的時候,看著那連綿到沒有盡頭的鐵軌時,心頭涌起的并不是暢快和解脫,而是恐慌,茫然。離開家的孩子大多都懷著一種心理,仿佛他們的離開只是一場隨時可以折返的旅途,沒有誰能做到真正的義無反顧。韓景宇卻是做到了,他義無反顧于所有人的漠視中。懷里的小狗伸出舌頭舔著他的指尖。韓景宇站在車站的入口處,看著無數拉著行李箱從那遠方歸來的人,每個人行色匆匆,忙碌于自己的事情中無法自拔,只有他一個人不知道去處,不知道歸期。他抬起頭,平行的望著前方,那是一條仿佛他踏上去就能和一切過往作別的道路。韓景宇這一刻,卻是真正的猶豫了。他轉過頭,身后是寂靜的噴泉,沒有和它相互映襯的白鴿,只有那道路兩旁數不清的行人和它作伴。這里孤獨的只容得下分別的重聚。韓景宇想,他既沒有要分別的親人,也沒有要重聚的愛人,那么,為什么還要這樣的躊躇呢?投身在父母懷里的孩子,和戀人擁吻的情侶,與工作談戀愛的大人,沒有比車站更傷人和更幸福的地方了。韓景宇抱緊懷里那只安分的狗,往入站口走去。說起來甚至是有些可笑,韓景宇從未離家過,從小學到大學,雖然他選的學校都離家里很遠,遠到要大費周章的轉幾路車,但是他也從來沒有離開到更遠的地方了。這樣一個陰郁的叫人喜歡不起來的家伙,站在自動售票機面前,居然發起了愁。他只知道公交卡怎么用,只知道車怎么開,但是卻離奇的不知道怎么在一臺機器里買票。站在他身后的是一個很年輕的女生,她已經在韓景宇身后等了一陣子了,看著他站著不動,不自覺的就開口催促了一下。韓景宇是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他把身子往旁邊偏了偏,“你先?!?/br>女生也沒有絲毫的矯情,手指在觸屏的機器上點了幾下,然后把身份證拿出來壓到機器上,把打印出來的票收進了包里。韓景宇按照她的步驟買票,最后卻不知道把哪個地方當做終點站,扒在他懷里的那只狗歪著頭看著眼前發著光的機器,用爪子試探著按了一下。那一下正按到了一個地方,韓景宇那時皺了皺眉,低著頭去看懷里那只不安分的狗,等到他抬起頭來的時候,機器已經把票打印好了。韓景宇把票拿到手里之后,才看到那終點站居然是西藏。不過,像現在他這個樣子,去哪里都是不要緊的吧。韓景宇把票收進口袋里,往車站里面的候車廳走去了。西藏偏遠,這一站又是晚上十一點左右的,坐這一班車的人并不多,有人也是去沿途的幾個地方。本來嘛,西藏那地方偏遠貧瘠,除去一些特殊的人群,沒有人會選擇往那個地方跑。跟韓景宇一起上車的只有幾個提著笨重旅行箱的中年男人,在這一群人中,只身一人還一身行頭從簡的韓景宇無疑就是最扎眼的那個。晚上十一點二十,火車到站,韓景宇跟著那幾個中年人一起進了站臺。十九號車廂在火車的最末尾,韓景宇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