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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過去的時候,楊敬華就使勁的咬著唇,直至咬的鮮血淋漓,這樣至少能讓他保持意識的清醒。終于,在不知道多少次用力過后,楊敬華感覺到有個東西從身體里滑出,他心下一松,終于撐不住的暈了過去。······端木熙放下手機,腦中還停留著醫生的匯報。他現在根本不在端木家,而是來到了神龍家的逃匿地。他用了三個月的時間追查到了這里,只要他破開面前的陣法,就可以進去搶回章軒的尸體。這個陣法的意圖并不是要他的命,而是要他知難而退。只要他現在退出去,就可安然無恙。若是要破陣,就必須要費一番功夫,甚至還有性命之憂。可是他此刻的心早就已經被楊敬華給打亂了,算一下時間,楊敬華的確是已經懷胎十月。剛才依照醫生的意思來說,楊敬華身為男子逆天產子,畢竟有違陰陽。楊敬華此刻,危在旦夕。而他,現在需要面臨一個抉擇。奪回章軒的尸體,或者是回端木家救楊敬華。······端木熙最終還是訂了機票回了端木家。坐在飛機上,看著窗外隨風而飄散的流云,端木熙覺得,有些東西在漸漸消散,而有些東西也在漸漸浮出水面。對于記憶中的那些有關于章軒的記憶,似乎也隨之飄遠。腦中浮現的,卻是不過短短幾個月,他與楊敬華的回憶。那些哭的、笑的,甜蜜的、苦澀的回憶,似乎將過往都沖刷殆盡,只余一片干凈到底的白。他已經不知道,他這三個月以來的所作所為,究竟是想要回章軒的尸體,還是給自己一個安心。回到端木家時,已經是半夜三更了,端木熙顧不上休息,直接去了楊敬華的房間。房間里楊敬華就那樣安靜的躺在床上,沒有了平日里的針鋒相對,卻是讓端木熙心里發顫。端木熙握上楊敬華冰涼的雙手,眼眶有些紅,不過才三個月時間沒見,楊敬華就瘦的不成樣子,下顎骨都快要凸出來了。臉色也是異常蒼白,顯然是失血過多,唇角也有星星點點的傷痕。整個人看起來脆弱又易碎,端木熙甚至都不敢用力握住楊敬華的雙手。良久,端木熙閉上眼睛,額頭抵上楊敬華的額頭,輕聲說道:“敬華,我到底該拿你怎么辦呢?”說罷,端木熙輕輕吻上楊敬華有些干裂的雙唇,慢慢的輸送著靈力。如今,只有陽冥司至純至凈的靈力才能修復楊敬華這副早已破損不堪的軀體。直到楊敬華的臉色逐漸紅潤起來,端木熙才停止了輸送靈力,又待了一會,楊敬華沒有轉醒的跡象,端木熙才轉身離開。現在,他要去看看那個孩子,那個楊敬華拼了命也要生下來的孩子。第24章【二十四】孩子是個男孩,有些營養不良,所以生下來后就被放入了保溫箱中,端木熙就這樣隔著保溫箱靜靜地注視著那個小小的孩子。孩子正在安靜的睡覺,對于外面一無所知。這個孩子是楊敬華的孩子,但是是楊敬華與別的男人的孩子,不是他端木熙的!每每想到這里,端木熙就覺得要嫉妒的發狂。小孩子忽然翻了個身子,動了動小小的胳膊,然后,端木熙就看到了孩子胳膊上的印記,那是一個黑色的魂印,這是魂師的標志。這個孩子,是司徒家的。端木熙冷笑了一聲,說道:“司徒家,司徒律,呵?!?/br>所有碰過楊敬華的人,他都會讓那些人付出代價的。他的人,豈容別人染指?楊敬華再次醒過來已經是三天后了,他醒來后就看到了趴在他床頭睡著的端木熙,端木熙的面容看起來有些憔悴,不過此刻楊敬華更關心的是他的孩子。端木熙向來淺眠,楊敬華一動身子,他也跟著醒了。還不等他說些什么,就被楊敬華一連串的問話將到了嘴角的話生生咽了下去。“端木熙,孩子呢?孩子在哪里?我求求你不要傷害他,孩子是無辜的,你讓我見見孩子,我求求你······”楊敬華不顧虛弱的身體,抓住端木熙的衣角急聲說道。楊敬華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在自己昏迷的這段時間里發生了什么,他此刻只想見到自己的孩子。可是楊敬華這樣對一切漠不關心、只想見到自己孩子的模樣卻是激起了端木熙的憤怒。“我知道你恨我殺了神龍章軒,我可以給他償命,我只求你不要傷害孩子,我求你讓我見見孩子,我求你······”楊敬華的嗓音還帶有久未開口的沙啞,端木熙卻是聽得心煩意亂,特別是當他聽到楊敬華提起神龍章軒時,怒火也是再也壓不住。端木熙捏住楊敬華的下巴,冷聲說道:“償命?償命太便宜你了。不如這樣,你去章軒的祠堂外跪上三天三夜,如果你能堅持下來,我就讓你去看孩子,怎么樣?”“好······我答應你,端木熙,你要說話算話······”說完,楊敬華不再看端木熙,拖著虛弱的身子從床上下來,腳步踉蹌的直接跌倒在地。端木熙下意識的想扶起楊敬華,然后又生生的住了手。其實,就在他說出那些話的時候,他就已經后悔了??伤嗟氖菍罹慈A的惱怒,楊敬華寧愿去跪上三天三夜也不愿意再求求他,萬一他心軟就答應了呢?可惜,這世界上沒有那么多如果。楊敬華即使身體虛弱到連站立都費勁,還是咬緊牙關的站了起來,他的孩子,還在等著他,他不能就這樣倒在這里。打開房門楊敬華才感受到那撲面而來的寒氣,外面早已是一片銀裝素裹,世間萬物似乎都被包裹在這片銀白之下,等待來年的冰雪消融。楊敬華本來就衣衫單薄,此刻更是感覺到寒風徹骨,可他也僅僅是停頓了一瞬,就走了出去。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哪怕是舍棄尊嚴的去跪神龍章軒,可他不能沒有孩子。憑借著記憶,楊敬華來到了祠堂外,對著厚厚的雪層毫不猶豫的就跪了下去。很快,雪水浸透膝部帶來的寒意很快便被僵硬的麻木所取代,楊敬華甚至都感覺不到雙腿的存在了。老天似乎也跟他作對一樣,天上慢慢飄起了小雪······第25章【二十五】楊敬華不知道自己已經跪了多久,一個小時,兩個小時,甚至是更長時間。每次他要撐不住的時候,他都在心里告訴自己:你一定要撐下去,你的孩子還在等著你。身體與意志的較量,他的身體已經到達了極限,沒有倒下去也不過是因為有著意志在支撐。可他漸漸的還是感覺視線都模糊了,天地仿佛也在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