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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靜心刺繡,繡了沒兩針又煩躁的丟了繡活出門拔草。雞雛長的很快,除了最開始死掉的那幾只,其余25只現在都有半斤重。眼瞅就進小暑,地里的莊稼長勢良好,一畝小麥早已抽穗,隨著清風吹拂如水流般層層涌動。陳青抬眼望天,眼下正是雨水較少的時節,好在春天下過幾場大雨將地都澆透,不然再過十天半月怕是就得提水灌地。晌午太陽毒辣,家禽都熱的趴在地上不愛動,給水槽灌滿清涼井水陳青又去豬圈打掃一遍,夏季若不勤拾掇,異味很快就會飄散開。提水給兩頭肥豬沖了個澡,才提著木桶返回院子。這大中午果然不是干活的時候,陳青熱出一身臭汗,進澡堂沖過冷水才鉆進倉房尋摸些能解暑的食材。剛將粳米泡上,魏涼就進了院子,陳青探頭示意梁子俊在書房,讓他自己去尋。沒一會兒就見兩人一前一后出來,梁子俊一身外出的行頭,難掩雀躍的吩咐道“我去趟縣里,晚上不回來吃了”陳青翻了個白眼,心知他是憋的狠了,也懶得拘著他點點頭隨他去。梁子俊暗地里對魏涼挑挑眉,大步流星的跨出院子,拍著前來尋人的小廝夸獎道“來的好!總算那小子沒將爺給忘了!”“三爺說的哪里話,咱廖爺不也是體諒您才不敢上門叨擾嘛~”小廝意有所指的瞄了眼內院,得到梁三爺唉聲嘆氣一句“不提也罷……”小廝不明所以,但接過賞銀還是樂呵呵謝過。梁子俊接過魏涼遞過的馬韁,一個翻身輕巧躍上馬背,拍著老伙計的脖頸安撫道“憋壞了吧?走,爺帶你遛彎去~”輕踢馬肚,不等喊上一聲“駕”駿馬就撩開四蹄向前竄去。小廝掩鼻扇開被馬蹄踏起的塵土,一人一馬轉眼便撒歡跑了個沒影“瞧把三爺拘的,怪不得廖爺說一準請的動呢,怕是三爺這都等心焦了吧”魏涼贊同的點點頭,能拘著三爺一個月不往縣里跑,除了少奶奶怕是沒人能行。再次肯定三少奶奶在梁家的地位,魏涼才轉身合上院門。梁子俊打馬趕到北城門,翻身下馬連別院都沒去就直接將馬交給伙計安頓。滕騰騰上到二樓,打開門先是撫掌一笑,才滿口抱怨“你們倆也太不夠意思了,這么久才想起差人尋我!”廖凡志和李守財對看一眼,一臉嬉笑著損他“這不是怕攪了三爺團聚的興致,才沒敢上門叨擾嘛”“早知道你這么耐不住寂寞,咱也好早點差人上門了”李守財擦了把額頭汗珠,搖頭晃腦的笑說。“哈哈,就知道沒我你們喝酒定是不痛快”梁子俊撩起下擺大跨步坐在椅子上,執起酒壺自斟自飲,還不忘搖頭咂嘴“這在家喝酒和出外喝酒的滋味就是不一樣”“得了,怕是你在家樂不思蜀才對,若不是有正事,我和李兄也不敢攪了你的好事”廖凡志撇撇嘴嘟囔。“這家里縱使千般好,也不能冷了兄弟的心不是?”梁子俊暢快的又喝下一杯逗趣到。“拉倒吧,說正事”李守財遞過一紙書信,瞇起眼睛一臉算計。廖凡志湊過來壓低嗓子說道“爺們找到個好財路,有沒有興趣插上一腳?”梁子俊挑挑眉,抖開信紙瞧了兩遍才接過李守財遞來的火折子點燃,等燒成灰后才扯起嘴角笑著點頭。梁子俊正愁沒銀子花,陳青每月撥給他的銀兩都不夠塞牙縫,若是得了新財路,秋日大比要花費的銀子就有著落了。“兄弟這財路找的可不易,若是成了一人最少分這個數”廖凡志賊眉鼠眼的偷偷比出一個巴掌。梁子俊一把握住那只手,笑著說道“放心,不會虧待你,再說僅試水就有這個數,日后多跑兩趟咱兄弟的酒水錢可是花不完的花”廖凡志趴在梁子俊肩上逗他“怎么?最近手頭緊?以前可沒見你這么上心過”梁子俊推開他的腦袋,暗咳一聲一臉正經的辯解“誰會嫌銀子多?”李守財輕點桌面,慢條斯理的磨墨提筆,三人趴在一起暗暗合計,這買賣弄好了賺錢,弄砸了可是要掉腦袋的事!慎重起見,盡量都是以筆代口,以防隔墻有耳。廖凡志搞到的新財路正是假借京城萬樂齋采購新食材為由,從周國引進海產品,再從中夾帶珍珠私藏在貝殼內運回。夏國地處內陸,河流湖泊眾多,水資源豐富,奈何卻離海甚遠,不似周國是沿海國家,海產品豐富。夏國的官鹽也多出于井鹽、鹼鹽和崖鹽,想要販賣海鹽卻是需從周國進購。海鹽取海鹵煎煉而成,井鹽取井鹵煎煉而成,鹼鹽是刮取鹼土煎煉而成,池鹽出自池鹵風干,崖鹽生于土崖之間。海鹽、井鹽、鹼鹽三者出于人,池鹽、崖鹽二者出于天。從顏色上分就有:絳雪、桃花、青、紫、白等等。是以京城食用的海貨都是出自周國,兩國貿易往來歷年已久,但邊關檢查甚嚴,稅收更是能扒掉利潤的近三成,再加上打通關系,刨除損失和層層盤剝,所余利潤微乎其微。若是沒有門路,甚少有商家愿意引進海貨販賣,況且一旦夾帶私藏,被發現輕則發配徭役,重責砍頭掉腦袋。梁子俊倒是不擔心門路不夠硬,況且海貨多以干貨為主方便運輸,例如海米、蝦皮、海菜等,新鮮魚類、貝類因運輸不便,光死在路上的就得占去大半,即使販賣的價格再高也難找補損失。是以這次采購的貝類只是幌子,真正值錢的東西卻是藏在里面的珍珠。珍珠無論磨粉還是制成首飾都極受官宦大戶人家的女眷喜愛,價值更是一兩值千金(一金等于20兩,千金等于2萬兩銀子)現下貿易往來頻繁,珍珠不似前朝那般稀罕,雖一兩不值千金卻也能換上幾百兩銀子。而且珍珠夾帶方便,只要各個關節打通,若不細查極難發現。商議好具體事宜,廖凡志點著桌面略顯苦惱的說道“就是這通關文牒不好辦,若是走衙門辦理,怕是要再減去一成利潤才行”梁子俊斜眼瞟他,扯著嘴角戲謔的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我供著何必亭那么久,不就為此時用他一用?”廖凡志也不故作糾結,用手肘捅捅他“我早打聽過了,何知縣的老家就在臨凡(臨凡縣),請他打點一番,怕是過關都不必查驗”梁子俊提眉思索一番,搖頭否決。若是請何知縣出手,怕是得砸個萬八千兩才成“我看還是從何必亭那下手,咱們不便出面,讓你養的那些掌柜洽談,最多面上分他四成利潤”李守財笑瞇瞇的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