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總覺得心情有點糟。

“曉的得意項目是什么？自由式？”信也邊問，邊用像是棉花一樣的東西擦拭我的臉。似乎包含著化妝水之類的成分，他擦過的地方有絲絲的涼意。

“不是，我的專長是蝶式。我在國中的時候是紀錄保持者喔，不過只是縣運動會而已啦?！?/br>
“真厲害。不過那個紀錄該不會是一百公尺的吧？”

“雖然你猜對了……不過你怎么知道是一百公尺??？”

信也的手停了下來?！岸鳌?，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覺得曉的爆發力應該比持久力好吧?！?/br>
“反正我就是沒有耐性啦?！?/br>
我做出生氣的反應，信也慌了起來：“沒有啦，沒那回事?！?/br>
看到他的反應，這次換我噗地一聲笑出來。

“沒關系啦，反正我也常被教練這么說。我有自知之明啦！不過在短距離比賽，我可是很強的呢?！?/br>
當信也在我面前拿出一把像手槍一樣的機器時，我嚇了一大跳。

“別怕，這不是針喔?！?/br>
那的確跟電氣針不一樣，是把很像中醫拔罐的迷你透明杯子裝在前端的機器。

“只要像這樣用吸的，那些很難清除的縫隙或毛孔里的污垢，就可以被清出來了”

信也把杯子吸在我的臉上，按下手邊的開關。機器開始發出小小的吸引聲音，將皮膚吸了起來。

“耶……怎么好像章魚的吸盤啊。這個樣子就可以把污垢去除了嗎？”

“恩，不但可以去除老廢的皮脂，也可以同時加強血液循環?！毙乓惨贿呎f著，一邊慢慢的移動杯子。

異樣的觸感讓我覺得有點不安。

“加強血液循環……應該不會在瞼上留下像是吻痕的痕跡吧……”

信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怎么可能！這頂多只能看成是章魚的吸盤，又不是嘴，怎么可能造成吻痕?！?/br>
“說的也是，那個又不是嘴巴?！?/br>
看著在奇怪地方產生誤解的我，信也忍著笑移開了杯子。

“那么真空療程就到這里結束，接著又要請你閉眼睛羅?！表槒乃脑掗]上眼睛以后，透過眼瞼感覺到薄薄的光線。

“這是以光能量與臭氧，從內部活化肌膚?？赡軙悬c刺眼，請你忍耐約五分鐘?！?/br>
說完以后，信也就安靜了下來，房間里只剩背景音樂還在空氣中流逝著。

過度的安靜，讓我以為自己被丟下了，忍不住開口?！澳莻€……”

“恩？怎么了嗎？”信也溫柔的聲音聽起來讓人覺得非常舒服。

“就是……我剛剛是不是說過我短距離一定不會輸給別人？”

“恩?！?/br>
“那個……是騙人的?！?/br>
“騙人的？”

為什么會說出這樣的話，我自己也不清楚。但是一旦開了口，我就停不下來了。

“應該這么說吧，到高中之前都還是真的啦……進了高中以后，比我游得還快的人多的是……我因為個子小，再怎么努力也此不上那些體格好或是體力好的家伙?；蛟S我已經不行了……我最近開始覺得說不定這就是我的極限了?！?/br>
感覺像是把在心里憋了很久的話一口氣傾泄而出。

“……游的比較快的人，和你一樣是高中一年級的學生？”一直默默聽著的信也問。

“不是，雖然也有幾個是啦……大部分還是二、三年級的學長們?！?/br>
“既然如此就沒辦法啦。因為年級不同，體格跟體力是當然有差別啊。學長他們比你多練了幾年，會比較強是當然的。我是這么覺得的啦！”

客人突然說出這種話，不管怎樣先安慰再說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信也卻不一樣，像是看穿了我的情形，全部都被他說中了，我頓時無話可說。

“……曉在國中的時候，一入學就是紀錄保持者嗎？”

“耶？”我嚇了一跳。

“不是，我在二年級的秋季運動會創下紀錄的?！?/br>
“既然如此，你才剛進高中就說什么不行了、快要到極限了，做出這樣的結論不會太早了嗎？更何況你現在還在成長期?！?/br>
有一種撥開云霧見青天的感覺，為什么這樣簡單的事情我會沒有注意到呢？

這么想的時候，旁邊傳來鈴的一聲，光線隨著鈴聲同時消失了。

似乎是療程結束的計時器鈴聲。

“我覺得自己好像……豁然開朗了起來了謝謝你，信也?！?/br>
這句話讓拿著化妝水瓶的信也，大大地嘆了口氣。

“曉……你真是個率真的直腸子啊?！?/br>
這個說法讓我有點生氣。我可是很認真的在道謝耶。

不過我隨即發現，信也這個說法其實并沒有貶意。

“我家的弟弟也是……簡直一模一樣?！毙乓驳难凵耦D時亮了起來。

“如果成績沒有想像中好的話，他總是會失望地抱怨說不游了，但重新振作的速度卻比別人快一倍……他擁有我永遠也沒辦法比得上的率真?！?/br>
“恩？令弟也是……游泳選手？”

“恩。我弟弟是游自由式的，雖然不像曉一樣是紀錄保持人，可是以前也是游泳社的選手呢?！?/br>
“哪里的游泳社？說不定我認識他喔?，F在呢？是哪一所學校的選手？”

面對著傾身向前提問的我，信也的臉沉了下來。

“四年前……他還是國中一年級的時候，就因為交通事故過世了”

“對、對不起?！背说狼?，我不知道要該說什么。

但是信也卻笑著說“我才該道歉?！?/br>
“其實像這種話，是不應該向客人說的……但是看見曉，就讓我忍不住想起我弟弟……如果尚也還在的話，現在應該也像你這樣吧……”

“尚也……是你弟弟的名宇？”

“恩，開朗、好勝、直腸子。明明好奇心旺盛，卻非常膽小……老是在我身旁跟前跟后的，常常做一些蠢事，老是被我嘲笑?！毙乓惨贿呎f著，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回憶而笑了出來。

那個笑容讓我的心情變得復雜。

“難道你說跟我簡直一模一樣的地方，就是這些地方嗎？”

“恩。所以看到你的時候，就會讓我有種尚也回來了一樣的懷念感?！?/br>
雖然信也沒有惡意，我還是忍不住氣了起來。

“好過份，你故意這么說，讓我想生氣也不行了?！?/br>
“連這種地方都一模一樣，哈哈哈?！?/br>
他開朗的笑聲讓我驚覺到，信也弟弟的死已經完全成為過去式了。

我凝視著現在正在我上方信也的臉，他現在正在幫我做最后的修飾。剛剛還跟我聊著私事的表情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專注于工作的認真表情。

“不過……”

“恩？”

“我還滿想要一個想要像信也一樣的哥哥?！?/br>
“其實……我有一個和信也同年齡的姊姊，她老是對我呱呱叫地不停羅唆。來這里的事情被她知道了之后，她居然還念我“明明還是個高中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被罵成這樣??？”

“被罵得超慘的。我跟她說我是為了要變成好男人才去美容院的，結果她劈頭就是一句“你是笨蛋??？”除此之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