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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縫:“長得可真討喜,嬤嬤我的眼力從來錯不了,一準兒是個開朗的好姑娘?!?/p>
“嬤嬤好!我叫曲桃,嬤嬤喚我小桃就好?!卞X淺端端正正地向秦嬤嬤行了個禮,又伸手比了比身后的曲離等人,笑瞇瞇地說道:“后面三位是我哥哥曲離和我哥哥的朋友趙師兄、墨教主,叨擾了,不好意思?!?/p>
“哎呦呦!”秦嬤嬤睜大眼帶著幾分驚奇地看著錢淺:“這姑娘禮數周全,教養可是好得很,怕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吧?”
“嬤嬤說笑了,”錢淺笑著擺擺手:“我和哥哥都是武當弟子,并不是什么大戶人家出身,只是出門在外,哥哥叫我講禮數,莫要給師父丟臉?!?/p>
“嬤嬤,怎么應門這么久,是不是玉兒回來了?還是我又聽錯了?”錢淺和秦嬤嬤正說話,就聽見門里傳出來另一道聲音。
“娘!”閻婧玉站在門口大聲答應:“是我回來了!我帶了小桃子回來!”
話音剛落,一個素衣女人出現在門口。錢淺帶著幾分贊嘆地看著當年的江南名妓柳飄飄,即使已經三十七歲,即使身著儉樸的素衣,柳飄飄依舊風華絕代。
就長相而言,柳飄飄雖然很美,但比閻婧玉還是差遠了,甚至并不如李云舒長得漂亮。在錢淺見過的許多美女中,柳飄飄的相貌并不算出眾的,但就連錢淺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非常出眾。
她有一種那一種渾然天成的,說不出的好看,她身上那種從內到外散發出的柔媚和成熟氣質,能夠讓她在眾多美女中脫穎而出,成為眾人的焦點。這是一種無法復制的美,所以柳飄飄才能在美女如云的江南醉云坊,成為無法超越的紅粉傳奇。
“玉兒!”柳飄飄眼里帶著淚花,站在門口盯著閻婧玉看了很久之后才開口:“你終于回來了!快六年了,娘不是在做夢吧!”
“娘,我真的回來了?!遍愭河裎⑿χ粗h飄:“你看,我好好的回來了!好好的,還帶著小桃子一起?!?/p>
“對!”秦嬤嬤伸手將錢淺向前推了推:“姑娘!好事兒??!瞧瞧,玉兒帶回來的小姑娘,長得多討喜!”
柳飄飄眼睛瞬間一亮,拉著錢淺不停上下打量:“孩子,你叫小桃子?多大了?家是哪里的?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錢淺:……腫么覺得這些問題如此詭異,這柳飄飄咋回事,不放心閻婧玉交朋友咋滴?怎么跟查戶口似的?又不是相看女婿,至于嘛至于嘛!
“內個……”錢淺猶豫了一下,還是乖巧的答道:“回夫人的話,我叫曲桃,今年二十歲,我家……我是武當弟子,后面那位就是我哥哥曲離,我和我哥哥一起來的……”
“稱什么夫人,怪生分的!”柳飄飄很親熱地挽住錢淺的手:“叫柳姨就好,后面是哥哥,快請進,一直站在這里說話,是我們失禮了?!?/p>
曲離的臉色有些別別扭扭,但他還是上前一步沖柳飄飄行了個禮:“夫人,叨擾了,這幾日我meimei勞煩您照應?!?/p>
“都是一家人,說這樣的客氣話做什么,”柳飄飄一臉喜色地招呼著站在后面的三個男人:“三位大俠,快請進,秦嬤嬤趕緊去幫忙收拾房間,晚上到迎雪樓叫一桌好酒菜?!?/p>
錢淺倒是大大方方,抬腳就跟著閻婧玉往宅子里走,而她身后的三個男人就有些神態各異了。
曲離還是一臉別別扭扭;墨無影倒是笑嘻嘻,態度自然;而趙曦和很顯然有些一頭霧水的模樣,帶著幾分懵跟著大家一起往里走。他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撈到機會向主人家搞個自我介紹呢,自覺有幾分失禮,然而看柳飄飄的模樣,似乎真的沒空搭理他,哎呀呀好尷尬……
柳飄飄在閻婧玉離家后一直獨自過活,因此置辦的宅子其實不大,家里除了柳飄飄,統共只有一個車夫、一個秦嬤嬤并一個廚娘。閻婧玉帶回來錢淺這幾個客人,到一下子把柳家擠得滿滿的,所有的客房都安排住了人,剛剛好住滿,再多一個人就要沒地方安置了。
收拾好了房間,柳飄飄派了秦嬤嬤到姑蘇最好的酒樓迎雪樓叫了一桌上等酒菜來招待錢淺他們,雖然曲離不知道為什么情緒一直不高,趙曦和也有些莫名尷尬,但當晚的柳家夜宴倒是賓主盡歡。柳飄飄畢竟在醉云坊做了多年頭牌,察言觀色的本事自然一流,飯桌上有柳飄飄做平衡,倒是氣氛和諧得很。
柳飄飄很顯然非常喜歡找錢淺聊天,一頓飯下來,她非常有技巧地將錢淺的背景打聽了個七七八八。錢淺覺得自己也沒啥可遮掩的,基本上就是問啥說啥,只除了一點,曲離在離開武當山之初就已經囑咐過錢淺,李桃花已死,從此世上只有曲桃,因此錢淺也沒提過在無極門的經歷,只是說在武當山下遇見自稱柳玉的閻婧玉。
第687章:俠女,我就是個賣力氣的醬油黨(62)
這一日,久未回家的閻婧玉顯得很是開心,破天荒比平時話多了幾分,夜宴過后,她還執意要拉著錢淺去小花園賞景。
柳家的花園很小,其實沒什么景色可賞,但錢淺還是跟著閻婧玉一起,坐在花園的石凳上一邊看月色一邊挨蚊子咬。
“給,”閻婧玉像是變魔術一樣掏出一把糖來遞給錢淺:“我知道你不喜歡吃糖,但是嘗嘗看?!?/p>
錢淺接過來一看,發現是制成梅花形狀的小糖粒,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紫紅色,像是經過染色一樣,在這個技術并不發達的古代武俠位面,這種水準的小糖粒真心算是十分精致了。
“咦?”錢淺眨眨眼:“似乎柳姨小花廳的茶盤里擺的就是這種糖,你從那里拿的?”
“嗯?!遍愭河裥α?,目光中泛起淡淡溫柔的漣漪:“我娘常年備著這種糖,就是給我吃的。當年……當年她在幽州撿到骯臟落魄的我,一直將我帶到江南。那年我七歲,她看我的樣子就猜到,我一定是遭了大變故,但她沒有問,只是一直奇怪我為什么不哭?!?/p>
“后來呢?!卞X淺伸手捏住閻婧玉的手,心里泛起淡淡的心疼。只有七歲的孩子啊,親眼見到父母被虐殺,獨自一人強撐著一路逃出來,如果不是遇到柳飄飄,還不知要受多少折磨。
“當年閻家滅門前,我娘,我親娘當年將我藏到衣箱里逃過一劫,”閻婧玉目光如水一般平靜,但錢淺就是能看出深藏在她眼瞳深處的悲愴:“當時我很怕,一直在哭,我娘跟我說,讓我一定活下去,還有,她說我以后都不能再哭。我聽了她的話,以后再也沒有哭過。再往后,我遇到我現在的娘,她問我為什不哭,我說我以后再也不會哭?!?/p>
閻婧玉低下頭,先拿起一顆糖輕輕放到自己嘴里,又在捏起一顆糖送到錢淺嘴邊。錢淺乖乖張嘴吃掉了那顆糖,梅子味,香香的,甜甜的,其實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