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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準確到不客氣?!?/p>
短短十分鐘過去,黑色和綠色的光斑已經塞滿了地毯的表層,在窗戶和墻的角落堆積起來。
森鷗外嘗試著托起屬于自己的‘時間’。掌心大小的黑色光斑摸起來像是肥皂泡泡,卻不會像肥皂泡泡一樣‘啪’地破碎,而是虛虛軟軟地落在掌心里。
“還有五分鐘?!笨椞飭D靠在落地窗上,表情十分平靜,“五分鐘后,我們的時間就會全部以光斑的形式存在,二十分鐘是我和鶴音約定的時間。
“她會打開禁制,然后你我的時間會以相對的狀態抵消,這個過程是不可逆的?!?/p>
“不會覺得可惜嗎?和我這種老人家同歸于盡?!鄙t外雙手交疊,“你今年多大了?十八歲?十九歲?還在念書嗎?和朋友關系怎么樣?有沒有想要的東西?有沒有喜歡的人?”
“今年十八歲。雄英高校休學中。和朋友們的關系很不錯。非常想要的東西倒是沒有?!笨椞飭D一個一個回答著,神情軟了一下,“……有喜歡的人?!?/p>
“哦?能說說是怎樣的人嗎?”森鷗外挑眉,“不會是太宰吧?那孩子雖然是個不錯的下屬,但是作為戀人,目前還是有所欠缺的?!?/p>
“您是說感情經歷過于豐富嗎?!笨椞飭D忍不住吐槽,“太宰先生這種沾花惹草的性格,難道是從您身上繼承來的嗎?”
森鷗外茫然:“?你為什么會這么認為?我有愛麗絲醬就夠了!”
“……”好吧。只不過從道德譴責層面上升到法律譴責層面。
織田咲認輸地聳聳肩,點著手指開始閉眼吹,“我的戀人當然全世界第一好。他英俊斯文,沉穩可靠,沒精打采的外表下有一顆樂于助人的純潔心靈!他超棒!他最棒!”
“還有呢?”
“還有,工作認真?其實我一直不敢告訴他,他吃東西的時候超級可愛,吃到喜歡的東西時暗搓搓的樣子太有趣了;但平時忙起來老是不認真吃飯,這一點一直讓人頭疼——”
碎碎念的小兇獸猛地頓住,和盤腿坐在沙發旁邊的森鷗外面面相覷。
港黑首領的表情也有幾分驚愕,但到底是大風大浪闖過來的成年人,很快恢復了平靜。森鷗外撇開視線,握拳掩住唇角咳了兩聲,接著戲謔地沖發懵的織田咲挑了挑眉。
“還有呢?”男人神情疲倦無奈中透著‘豬被菜拱了’的陰沉,單手抵著落地窗的玻璃,另一只手隔空彈了彈小兇獸的腦門,“比如說,姓名、年齡、工作、住址、家庭情況?嗯?”
“哥哥?”織田咲半轉過身,語氣難以置信,“哥哥??”
“不要轉移話題?!蹦腥舜┲煜さ呢Q條紋黑襯衫,連米色風衣都是熟悉的節儉味道,“有工作了?那就不是同齡人,而是社會人?你們怎么認識的?在哪里認識的?誰介紹的?”
“這是重點嗎!”織田咲被他問得想笑,笑了一半忍不住開始刷拉拉地掉眼淚,帶著哭腔大聲重復,“這是重點嗎!織田作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幽靈般漂浮在窗外的男人話頭頓住,露出苦惱的模樣:“說來話長,我之前好像在北海道,和一個高挑的紫發女性在一起,后來發生了一些事——就出現在這里了?!?/p>
“這算、這算,呼,算什么解釋??!”織田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以為你死透了!我以為你根本不想回來!我以為你不要我們了!你不要我們了!”
隔著一層玻璃看向來硬氣獨立的meimei哭成一只小狗,織田作無奈的目光也柔和了幾分:“好了,不要哭了。當時我想回家,半路被德累斯頓石板鎖進刻文……不提也罷。
“咲樂、真嗣還有大叔的事……是我計算失誤,幸好沒有出太大的事。其他三個孩子兩年前被連夜送到國外,直到現在都暫時寄養在我某位舊友身邊。
“——總而言之,阿咲乖,不要再哭啦?!?/p>
原本平靜搏命的綠眼睛小兇獸沒吭聲,額頭輕輕抵著玻璃,努力地靠深呼吸停下了哭泣??椞飭D璧山眼睛,平復了幾秒生死邊緣的大悲大喜,回頭看了看盤腿看戲的森鷗外。
國常路鶴音作為存在數百上千年的非人類【規則】,除非自身被襲擊,否則她所設下的禁制,能在一段時間內,屏蔽現存所有的物理及精神攻擊。
簡而言之,織田作并不是以常規方式在和織田咲‘交流’,應該類似于齊木楠雄的心靈感應,或者其他單通雙向交流渠道。
“長話短說?!笨椞飭D壓低聲音,“逆流之河的一比一消耗是不可逆過程,鶴音的禁制最長能維持半個小時——我必須做個了結。你也別擔心,我好歹是個年輕人,勝算大于百分之五十。
“但是萬一,我指萬一。咲樂和真嗣寄養在相澤老師那邊,爸爸mama的遺產我全都記在她們兩個人的名下,相澤氏和草薙哥可以提供幫助。銀行卡的密碼是孩子們按照年齡順序——”
“我當初也是這么想的?!笨椞镒骼洳欢〉亻_口,“靠自己結束所有的恩怨,把財產和值得信賴的人留給你們,祈禱你們能好好活下去?!?/p>
從容不迫安排財產的織田咲聞言哽住,眼眶陡然酸澀。
死而復生的男人伸出手,和玻璃上meimei的掌心貼合在一起,溫存地、溫柔地嘆息道:“但是,令人悲傷的是,你們過得并不好?!?/p>
“……是啊?!笨椞飭D哽咽,顫聲道,“我們過得一點都不好?!?/p>
織田作走后,她就是織田家唯一的支柱。
兩年來那么多個夜晚,織田咲想過千千萬萬種可能,想過所有作為普通人平和度日的可能,最終全都淹沒在失去唯一血親的痛苦和悔恨之中。
小兇獸的歸來與其說是孤注一擲的復仇,更像是走投無路的放棄。
她的溫柔與期待,和所經歷的一切痛苦相?!椞飭D失去的東西,已經遠遠超過了她所能感受到的幸福。
而更可怕的是,饒是如此,織田咲也還有足夠的東西可供失去。
小兇獸喃喃道:“我們過得一點也不好?!?/p>
“所以就不要說‘以命換命’這種笨蛋話了?!笨椞镒鳒厝岬厍?,隔空敲敲她的額頭,低聲責備道,“想辦法活下去,想不到就來向哥哥撒嬌。
“拜織田家的血脈所賜,我作為王權者所覺醒的能力,也是時間系?!?/p>
織田咲呆了呆。
糾結了整整兩年的事情,在短短的十分鐘內接二連三被解決,徒勞感和放松感齊齊涌上心頭。翠眸女孩呆了半晌,沒忍住悶聲笑了出來。
“好不容易辭掉了在港黑的工作,”織田作的臉上也帶了幾分笑意,“現在又被七王勢力強制上崗了。今后的日子大概會更辛苦吧?!?/p>
織田家的兩個家長,一個是備受矚目的帝光高校校長,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