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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慶昱這皇令下得有些怪異,白謙身在工部,接待卻是禮部之事。然而白謙未曾多言,領命謝恩。
兩人繼續討論了一些大朝會的細節,一盞茶后賢妃求見,蕭慶昱隨手打發了。再一盞茶的功夫,白謙一并退下。
然而,當白謙走至門口,一小太監端著湯碗迎面而來,竟與白謙撞了個滿懷,白謙鳳眼一瞇,瞬間接住離盤的湯碗,里面的熱湯分毫未灑。
小太監連忙道歉,白謙頷首離去。
殿內,蕭慶昱突然道:“此人身手如何,你們可能窺視一二?”屏風的另一端,段祺瑞與一鶴發童顏的老者走了出來。
“內力大增,在我之上?!倍戊魅鸪谅暤?。
那老者撫著白色的山羊胡子,頗帶風骨道:“后生可畏,我倒想與他切磋切磋?!?/p>
“恭喜皇上得了一把好劍,只是……”
“真人但說無妨?!毖哉Z中透著幾分敬意。
“此人武功不俗,心存溝壑,乃運籌帷幄之人,怕不好掌控,用得不好,恐傷及自身?!笨樟苏嫒伺c天一大師同為奇才,兩人俱武功高強,只是天一大師偏于功法與謀略,而他擅于窺測天機。
白謙此人煞氣藏身,庭間一抹白,乃可正可邪之人。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白謙之才,棄之可惜?!卑字t的機遇讓他意外,只惜不是他與她的兒子,蕭慶昱不是沒有懷疑過,奈何真相如此。
“真人十五年前道陽安城無紫皇星,不知昨晚可曾窺見?”二十幾年前,空了真人在昔日的臻王府上空尋得紫皇星,當場斷言蕭慶昱乃新皇,先帝心存懷疑,然而不久后先帝駕崩,傳的正是自己這個“不顯眼無大才”的皇子。
“紫皇星兩年前重現陽安城,位于西北方向?!?/p>
“重現?”意思是這一代的紫皇星曾出現?
“重現?!?/p>
蕭慶昱若有所思,西北方向乃四皇子府、三皇子府。蕭慶昱道:“還請真人明示?!?/p>
然而,空了真人卻搖頭,道:“皇上不妨耐心等候?!?/p>
竟是不肯多說,蕭慶昱也不惱,真人的規矩,哪怕帝皇也是要遵守的。
如此隱秘之事,旁邊的段祺瑞聽得一清二楚,然而他只斂眉肅立。
一盞茶后,一不顯眼的小太監求見,空了真人與段祺瑞早已離開,只聽那小太監稟告道:“奴才給皇上請安,奴才剛剛親眼瞧著白大人出宮,只是……白大人出宮前路遇薛大人,奴才看他的神色原本以為他要上去打招呼的,不料竟直接出宮了。路上,白大人還碰見了玉妍公主,玉妍公主問了幾句話后,白大人便出宮回了衛國公府?!?/p>
小太監已是人精,知道蕭慶昱想了解什么,故直接把皇上想知道的結合自己親眼見到的說了出來。
蕭慶昱揮手讓其退下,這時,林福海前來侍茶,小聲道:“皇上,老奴聽聞玉妍公主極為欣賞白大人?!庇皴鞯男宰涌崴葡然屎?,蕭慶煜難免偏愛幾分,然而偏不過滿朝社稷。
自古以來,駙馬一職有榮無權,白謙做駙馬可惜了些。況且,駙馬總歸是皇親國戚,他想要的是忠于國家的能臣,而非有可能危及國之根本的國戚。
對于白謙,他原就存了打壓雕琢的心思,又怕傷及玉器與手腕,只是天助文瀾,此人雖足智多謀卻并非心無旁騖,既如此那便是可控的。
“皇上,明昕殿的丫鬟來報,道賢妃娘娘病了?!遍T外,守門太監順子道。
“病了找太醫?!?/p>
這是不管的意思。
原本他以為賢妃是個聰明的,只是后宮是吞噬人心的地方,身處越久,所求越多。
只除了一人。
他予她珍寶與榮寵,對方卻棄之如敝屐。
許是天意,他們的兒子并無驚世之才,長得與她有幾分相似的侄子卻天縱奇才。白謙幼時她視若己出,因為文家,他無法毫無芥蒂寵信蕭瑾璃,對白謙難免偏愛幾分。如今,再偏愛幾分又何妨?
冥思片刻,蕭慶昱道:“聽聞快要百花宴了,林福海,傳德妃?!?/p>
“諾?!贝舜伟倩ㄑ绲闹鬓k方乃德妃娘家忠侯府,林福海伴君三十載,隱約明白皇上的意圖。
賢妃前腳剛被拒見,皇上后腳傳見德妃,期間還摻了一個白謙。百花宴乃貴千金為主貴公子為輔的宴會,思及前幾日陽安城傳得沸沸揚揚的衛國公府姐妹不和之事,林福海猜想皇上這是要借德妃之手抬舉白家兄妹。
這陽安城,怕又是一陣風雨……
第47章 百花宴
如軒苑,白謙翻閱著桌面的畫紙,紅的綠的黃的,色彩紛呈,煞是好看。突然,一道黑影閃現,宛若鬼魅。
來人是潛伏在四皇子府的暗衛,回稟的正是近幾日四皇子明里暗里的動作。也不知道暗衛說了什么,白謙聽了臉色愈發俊冷,道:“傳白林、墨十回陽安城?!?/p>
“是?!?/p>
暗衛眨眼消失,白棋拿著信件推門而入。無意間看到桌面的畫卷,目光微閃。
“天一大師十日前現身北疆?!?/p>
北疆?白源此時恰在北疆,天一形蹤詭異,異行必有因。白謙神色微凝,天一是他難以控制的存在,而他習慣掌控,難忍變數。
“派人盯著?!?/p>
“是?!?/p>
三日后,白雅與白湄前往忠侯府參加百花宴,白婳因意圖加害姐妹,證據確鑿,經的還是羽林軍的手,可謂面子里子俱無,遂被老夫人貶至水月庵,歸期未定。
這幾日,蕭惠儀陰沉得可怕,對奴才百般挑剔。白雅雖第一次參加百花宴,卻沒想過讓蕭惠儀提點,能倚仗的只有曾參與百花宴的白湄。
眾人面前,蕭惠儀笑得牽強,白婳被強行譴離,她一點兒也不想帶著這兩個白眼狼參加什么鬼百花宴!但她是嫡母,若真不去,那真真落人口舌。
白湄一襲云煙落霞雙色云紋繡綾裙,體量苗條,婀娜窈窕,頭戴紅玫,步步飄香,一顰一笑,端莊又嫵媚。
白湄鮮少穿得如此出眾,送行的奴才頻頻注目。
白雅則素雅得多,難耐人比花嬌。一襲蜜合色落花綾繡群,無暇的肌膚盈盈發亮,細膩如軟玉,頭上簇擁的含笑清穎脫俗,配以柳眉如畫,氤氳大眼,若櫻菱嘴,溫婉中xiele一絲不自知的女兒媚。
蕭惠儀瞧了,想到在水月庵吃苦的白婳,只恨不得把她們的衣物焚燒殆盡再把她們的臉劃花。
白謙將目光抽回,翻身上馬。此行,他是要一同的。
馬車內,折騰了一早上的白雅覺得口舌干燥,忍不住輕舔下唇。白湄瞧了,笑道:“莫怪我時常見你不著口脂,原是被你吃了去?!?/p>
白雅砸了砸嘴,她涂的口脂用的是純天然的食料,橘子、花蜜、蜂膠,聞之香甜,嘗之可口。
“日后我讓玉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