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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沒個準,也不往外走,只惴惴不安地等著。
“事兒沒成,還撞上了……撞上了皇上傳召!”
老夫人倏然起身,手上的珠線一不小心被掐斷了,檀香珠子滾了一地。老夫人驚問:“皇上怎么會在這個時候傳召?”
“奴婢也不知道,去到東苑的時候,護衛、傳口諭的太監圍了一圈,可嚇人了!最不得了的是,老爺正發作著,那些太監又逼得緊。為了保持清醒,老爺竟……竟劃了自己一刀!”
老夫人身子微晃,一手參在了桌面,碰得杯子翻身落于地。碎片劃過腿邊,渾然不知痛。
“那現在他人呢?可傳府醫?”
“人已經隨太監入宮了!”
“壞了壞了……”老夫人一連說了幾個“壞了”。
“容我想想……”然而,不待她想出個究竟,突然雙眼一黑。
“老夫人!”
“來人!來人??!老夫人暈倒了!”
——
“吵什么?”白雅雙眼朦朧。
她是被吵醒的,側室的玉竹同樣醒來,點著燈火入了室內。
“奴婢這就去看看?!庇裰駥舴藕煤笸庾?,不一會兒便瞧見了腳步匆匆的紅玉。
“紅玉,可是老夫人那邊出了什么事?”
紅玉是福熙院的二等丫鬟,掌管福熙院的器具與香火。
紅玉慌忙道:“好jiejie!老夫人暈倒了!林嬤嬤著meimei來喚二小姐過去!”
玉竹一聽,忙道:“好端端的怎么就暈倒了呢?你稍等片刻,我給小姐披件衣裳就出來?!?/p>
“誒!”
此時玉蔻也起了,見紅玉在門口又是跺腳又是搓手,顯然冷極了。忙拉著她站在屋檐下,見她冷得直哆嗦,握緊她的雙手,給她搓暖,許是覺得還是冷了些,湊到嘴邊給她呼了幾口熱氣。
紅玉一愣,顯然沒想到玉蔻會如此待她,印象中,玉蔻在福熙院,她們沒怎么給過她好臉色。
“愣著干嘛?凍傻了?”
玉紅凍得慘白的小臉硬生生憋出一點紅:“沒……沒什么……”
玉蔻的嘴巴偶爾毒得緊,心地卻比那些看著溫柔的姐妹良善得多。
是她以前狹隘了,紅玉如是想。
便在玉蔻給玉紅取完暖的時候,白雅已披著一件厚厚的緞藍斗紋棉里的斗篷出來,如貂毛絲滑柔順的頭發半散著,上面別著一個小花苞,只花苞里除了一根玉簪,再無旁的裝飾,素簡又輕柔。
白雅邊走邊問:“白日里還好端端的,怎么就暈倒了呢?”莫非剛剛的馬蹄聲是去請大夫?
紅玉道:“奴婢也不知道。原本老夫人是在佛堂誦經的,突然林嬤嬤匆匆往外走,再回來的時候,沒一會兒,就暈倒了?!苯袢談偤盟狄?,才被喚來傳話。
大晚上的還在佛堂誦經,莫不是又做了什么虧心事這事,林嬤嬤怕是知情的。白雅剛想問其他院子的主子可是到了,突然腳步一頓。
紅梅樹梢,殘雪點點,燈火闌珊,紅星如雨。
公子駐足,峻冷如松,不是白謙,還能是誰?
第39章 兔死狗烹
“哥哥可是聽聞了消息特意過來的?”
如軒苑到福熙院,原本可以不經雅馨苑。
白謙微垂著眼眸,伸手把白雅不算周正的斗篷弄好,目光在她頭頂上的花苞頓了頓,道:“怕你受驚?!?/p>
白雅笑了笑,琉璃眼蓄著白謙冷峻的玉顏,柔柔地誘人沉淪。
“怎會?”她自己也是死過一次的人,怎會怕這些?況且老夫人只是暈倒,又不是歸天。
頭頂酥麻,原來是自己胡亂挽的花苞松懈了。
剛剛她的衣服歪了,白謙給她整裝,見白謙扶了把她的花苞頭,她理所當然地以為發型亂了,殊不知是因為一朵開得正艷的梅花落于其中,惹人心癢罷了。
白謙只覺得胸口蓄著一股沖動,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要破體而出。
“你跟關心……祖母?”白謙這話問得怪異,畢竟他們身后還吊著一個福熙院的紅葉。
白雅想,許是因為剛剛她腳步匆匆,惹得白謙誤會,遂扯了把他的衣袖,趁他看過來,狡黠地搖了搖頭。
白謙對老夫人和蕭惠儀的疏遠毫不掩飾,她不想因為一句虛偽的“關心”讓他有所顧忌。哪怕白謙瞧著就不像會為感情左右的人。
他太冷清了,很多時候瞧著就像是一個無欲無求的僧人。
白謙看了眼她掛在衣袖上的手指,恍若顧忌著身后的紅玉,再不多言。
兩人“趕”至福熙院的時候,屋里屋外,燈火燦燦。白雅瞧見了同樣衣著簡單的蕭惠儀、白湄與白婳,便連幾個姨娘也來了。只是姨娘身份卑微,只能在門外候著,不得進入,倒是白源,竟不在場。
“老爺被宮里的人叫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母親一直未醒,闔該給宮里遞個信,或讓老爺得知,或請御醫走一趟?!?/p>
蕭惠儀若知道剛剛老夫人做下的事,定不會如此慷慨建議。
白謙朝一臉菜色的府醫道:“可探出什么癥狀?”
府醫抖著手放下銀針:“乃氣急攻心,只血液不通,一時受不住,遂暈了過去?!?/p>
“既是暈過去,為何遲遲不醒?”相比蕭惠儀等人一來就哭,問得直接明了。
“小的已著人煎了藥,藥也下去,這……”府醫戰戰兢兢地跪著:“小的該死!老夫人畢竟年紀大了,許還有旁的病癥,只是小的醫術淺薄,診治不出,還請世子另請高明!”
竟是府醫也沒法子!
“罷了?!卑字t淡聲道:“因何氣急攻心?”這次問的卻是林嬤嬤。
林嬤嬤只覺得手腳冰涼,這事如何說得?她前腳才給在場的奴才封口,后腳總不能自己抖出去!這事必然是瞞不住的,只瞞過一時是一時,只要不是從她林嬤嬤嘴里吐出來的,老夫人怪不到自己頭上!
“奴婢該死,不知道老夫人是因何事暈倒的?!?/p>
白謙淡掃了她一眼,朝蕭惠儀道:“既是宮里來人,又是這個時候,想必是有要事,叨擾不得。衛國公府后街盡頭,住著一告老還鄉的老太醫,不若請他來,親自診斷?!?/p>
蕭惠儀聽了,一邊驚懾于白謙的一針見血與果斷,一邊讓人去請老太醫。
約莫過了兩盞茶的功夫,一干瘦矮小的老太醫被人扶著進來,準確來說是提著。只打量了半晌,又把了一小會兒的脈,道:“胸藏淤血,喉里含痰,需用藥散去才好?!?/p>
聽著不是什么厲害的病,蕭惠儀只覺得心里落空空的,顯然是失望的。嘴里卻念著阿彌陀佛,還讓錦心與林嬤嬤陪同老太醫去取藥單子。
老太醫臨走又吩咐道:“老夫人這是受驚了,幸虧她身子硬朗,不妨礙。但這次過后,身子到底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