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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雅了然,輕聲道好。
脫身計劃突然變更,雖然她不完全信任譚瑞,但似乎唯有他能讓她們全身而退,而桃花村的生活出乎意料地“精彩”。
這天晚上,白雅被花娘額外授課,內容是內宅見不得光的陰私手段,言語直白玄機諱莫,被荼毒了半個時辰后,花娘扭著小蠻腰緩緩離去。
還在聽講的時候她就聽到了淅淅瀝瀝的雨聲,白雅起身將木窗敞開,想沖淡花娘留下的脂粉味,剛呼吸了一會兒新鮮空氣,突然看到不遠處的灌木叢里似有東西在涌動。她若無其事地把木窗關緊,轉身上床睡覺。
也不知道睡到什么時辰,隱約聽到喧鬧聲,正在要醒不醒的時候,房門突然被用力打開。
“起來,穿好衣服出去!”守門之人粗著嗓子吆喝。
白雅隨手撈起衣服,在系腰帶的時候聽到隔壁花房傳來同樣的話。
半夜大集會,別是東窗事發。
她被帶到靠近村口的一塊空地上,到的時候左右已站了十幾個小娘子?;鸢驯桓吒吲e起,她被勒令并入其中一排。白雅抬眼看去,中間跪著兩個小娘子,雖一臉狼狽瞧著卻有些眼熟。
花娘姍姍來遲,還沒走近身邊嘰嘰喳喳的聲音漸息,待她走到中央已鴉雀無聲。
火光映在她的臉上,嚴厲中帶了一股狠勁。
“原本我是不想弄醒你們的,只是有人不識好歹,一邊享恩一邊做著背義之事,非氣得我心肝疼睡都睡不著!這不,剛好逮住了兩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特帶來讓大伙開開眼界,也好清一下心門!”花娘的話才落,蠻秋便狠狠地扯了一把其中一人的頭發,露出一張滿是淚痕容貌清絕的臉。
竟是夏荷!眾人驚呼!
對于夏荷此人,她有些印象,瞧著溫婉柔弱,也是被重點培養的小娘子,白天還聽聞此人將被送走,沒想會選擇逃跑,然而,另一個又是誰?
白雅才抬眼望去,發現對方竟同樣盯著自己,只是那眼神著實讓人不喜,像盤纏在深井的毒蛇。
白雅秀眉微蹙,印象中,她與此人并無交集,對方的敵意從何而來?
“花娘,求求你!不要把我送給王老爺,只要您不把我送給他,您讓我做牛做馬都成!”很快,她的視線被苦苦哀求的夏荷吸引。
花娘拿了帕子小心擦著夏荷耳邊的污泥,掐著細嗓,陰冷莫惻:“多好的一張臉,看得我的心都軟了。我養了你半載,不求你做牛做馬,只要你聽話懂事,不曾料想你是個黑心肝的,竟妄想逃跑!”說到最后,花娘臉色一變,狠甩了夏荷一巴掌,狐貍眼泄著狠辣的兇光。
“來人,把夏荷帶到蛇房,記得脫光了再扔進去!”
白雅汗毛直豎,桃花村的刑罰花娘一早就跟她們說過了。所謂的蛇房里面有一個大圓桶,桶里被放了幾百條被拔了牙的花蛇,受刑之人□□著身子被放進桶里,蓋上蓋板獨露人頭,堪堪受個一天一夜。
光是想象她就被那種黏膩之感給惡心到了,心以為慘無人道。
“不要!花娘!我不要去蛇房!花娘!求求你!我不要去蛇房!”夏荷怕極了,抱著花娘的腿苦苦哀求,旁邊的姑娘們或一臉心酸或幸災樂禍,只敢竊竊私語不敢明言。
花娘冷眼示意莽漢把夏荷拖走,夏荷哭得撕心裂肺,見求饒無果,伸長了手朝另一個人叫道:“夏魚!夏魚救我!救我!”
慘烈的求救聲聲聲入耳,夏魚低頭死死地摳著地面,她怕,怕自己忍不住,所以一直沒敢看夏荷。以花娘的心狠手辣,魚死網破非但救不了她,還會給她帶來更為駭人的懲罰,差一點,就差一點點,她們本可以逃出去的!
又來了,那種憎恨的目光。白雅不解,看著匍匐于地顯然被打得不輕的夏魚,她確定以及肯定不認識她。
“夏魚!夏魚!你說了會救我的!”尖銳的哭喊聲似要將夜生生撕開一道口子,眾人聽得頭皮發麻。
白雅攥著拳頭,夏荷曾給過她善言,但惻隱之心動不得,一動禍及自身。
所以,只能袖手旁觀。
然而,就在花娘俯身回看夏魚的時候,她腦光一亮,脫口而出。
“花娘且慢?!?/p>
第5章 痞子與高僧
眾人詫異,火光中神色各異。
花娘接過蠻秋遞過來的帕子,漫不經心地將手指一根根擦拭干凈,道:“怎么?你也想嘗嘗花蛇的味道?”
夏魚木然抬頭,玉蔻一臉緊張。
白雅軟糯而無辜道:“花娘誤會了,我只是覺得夏荷被脫光了衣物再扔進去,可惜了些?!?/p>
“可惜?”花娘看向白雅的目光莫名危險。
“夏荷乃處子之身,又將送人,若在桶子里身無一物,貞cao……何不給她加件衣物?”
花娘一愣,突然想起昨晚與白雅說到的一件內宅陰私事,說的是某婦人為了治理一個得寵的小妾,設計讓自己的夫君看到小妾與蛇“交歡”。只是以往也不是沒有處子用過,均無甚大礙。
見花娘神色不顯,白雅無所適從,小心道:“莫非我說錯了?我……我只是想起花娘昨日給我授的課,心里想著不怕一萬,就怕萬一?!?nbsp;
確實,若真著了萬一,可就虧大了。
想明白后,不悅倏減,花娘笑了笑:“不錯,倒是差點兒就錯怪你了,果真一點就通,不枉我平日一番苦心?!彪S后又喚了一個婆子前來,冷聲吩咐:“讓蛇房的人給夏荷留身薄衣,扔下去之前將褲子綁緊了,免得便宜了那群畜生!”
正打算看戲的小娘子們聽了不由得面紅耳赤,再瞧白雅的目光則帶了鄙夷。
心道莫怪花娘如此偏愛,盡會想些下作骯臟之事。
白雅暗松了一口氣,心道有身衣服總比光溜溜地強,且通過此舉,花娘將以為自己是個可塑之才,甚至“委以重任”,如此她能觸摸的真相只會更多。
白雅倒是料事如神,因著南大人好稚女,白雅本就被“委以重任”,經過今日一事,花娘更是打算下一番苦工,勢要將白雅往紅顏禍水方向培養。
譚瑞曾道桃花村企圖通過皮rou交易賄賂官商,至于被賄賂者具體有誰,仍在細查。越過花娘的肩膀,她看到了一臉擔憂的玉蔻,忍不住回對方一個安慰的笑容。然后是扎在男人堆里的譚瑞,許是絡腮過于茂密,哪怕有火把,她著實看不清對方的表情。
夏荷的事完了,然后便是夏魚。夏魚對她的仇視毫不掩飾,惹得花娘看她的眼神也帶了懷疑。
花娘涂著丹蔻的手指一挑,俯身道:“來,告訴花娘,你與她有何仇怨?好讓花娘給你做主?!?/p>
夏魚啐了一口,眼底似藏了毒。
“她知道我們要逃跑?!?/p>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齊刷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