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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他,嘆道:“死到臨頭還不肯悔過,是不是欲加之罪,不是你巧舌如簧就能辯解,到時證據確鑿,自有分曉?!?/br>“你!”,文謹禮急怒攻心,竟咳出一口血來。啟元帝一揮手,命道:“將文謹禮押下去候審!此番茲事體大,江大人,又得勞煩你了?!?/br>剛才被叛軍包圍,要不是被歐茂竹拉著,江載道早就沖出去跟文謹禮硬碰硬了,現在早已是怒不可遏,干脆利落地領了旨,看樣子,是非把文謹禮查個底朝天不可。謝九淵和顧縝眼神一對,啟元帝便喊了退朝。他二人心中百感交集,自有一番前愁今緒要與彼此傾訴,卻各有各的要事要處理,匆匆擁抱說了兩句體己話,謝九淵就出了宮。處理完軍|隊、城防各處事宜,謝九淵抽空,派人送了壺酒,到了梅子期的府上。送酒的目的,不言自明,梅子期澀然一笑,了然于心。次日,禮部尚書梅子期上奏,參文謹禮通倭,有其指使自己與倭國來往的書信為證,為此,梅子期自覺有罪,請求啟元帝將自己停職查辦,聽候審訊。啟元帝允之。至此,案子雖剛剛開審,可文謹禮謀朝篡位、通敵叛國的罪名已是板上釘釘,再無半點翻案可能。當夜,一駕馬車出了宮門,朝海港疾奔。作者有話要說:*牙齒難受得忘了更,幸虧有云文檔by復更后一直不敢看評論的某橋_(:з」∠)_第81章車疾馳觀滄海卜羲朵與阿大趕著馬車,或者說,阿大認真趕著馬車,卜羲朵正呆呆地望空。他望空,不是因為近日來帶著金吾小隊查徹地方文黨動作,過于勞累,而是他剛剛想明白了,自家師娘的身份。如今,京師盡在馬車中二人掌控之中,于是馬車大搖大擺地離了宮城,一路疾奔。按計劃,馬車繞向了瑤仙閣,原打算在此暫留,制造煙霧,讓人以為謝九淵是與瑤仙閣中女子同路,消除文黨之前為二人傳出的不堪流言。但剛在瑤仙閣門口停了馬,就從車內傳出一聲制止,“且慢”。阿大與卜羲朵不敢擅自行動,登時停了下馬的動作。顧縝那聲是脫口而出,但說出了口,也沒后悔,他看向謝九淵,謝九淵也正注視著他,眸中是關切的詢問,這讓顧縝原本定下的決心又動搖了,豈能因為自己的妒忌任性,就令謝九淵繼續背負惑上的罪名?他斂眉低目,剛想下令按計劃行事,就聽聞耳邊一聲低笑,然后是朗聲命令,“直接出城!”隔著厚簾,車外兩人齊聲應諾,馬鞭一響,又朝著城外疾奔而去。“你”,顧縝自責不已,可心里卻是開心,于是又覺得自己這自責十分虛偽,反而別扭起來,“是我不好?!?/br>這人。謝九淵心里一聲嘆息,把一身素色衣衫的顧縝攬至身前,“有什么不好?是我愿意?!?/br>顧縝靠著他,手指纏繞著謝九淵垂落身前的銀發,想著想著,又低笑出聲,“其實,我心里高興。師相,我可真壞?!?/br>“學生不壞,要老師做什么?”謝九淵倒了杯溫茶,奉至懷中陛下的嘴邊,“難得能帶你出來,正該好好讓為師看看,你能有多壞?”他話語中皆是溫柔情意,倒顯得很不正經,顧縝仰頭笑著看他,伸出舌頭,小貓喝水似的喝謝九淵手中的茶,手不輕不重地按在謝九淵結實修長的腿上。這是要當場踐行老師的教導了。謝九淵笑得無奈,任他作怪。馬車外有人,還不知隨行了多少錦衣衛,謝九淵是有心懲“賊”,奈何條件不允許,只能抱著人親了又親,到最后只得扣著顧縝不許他再亂動,否則以后流傳的可就不止是流言這么簡單了。車外,卜羲朵終于回過了神,甚至還有點小興奮。他比阿大學官話學得早,但為人太過純直,有些話里有話的意思,他雖能察覺有異,但往往不能迅速反應過來,官話里又有很多暗示、借指的彎彎繞繞,他一碰上就得抓瞎。雖然被謝九淵罰抄了許多次佛經,認了不少生僻字,結果官話反而還沒有阿大學得好,所以時不時還得向阿大求證。卜羲朵戳戳身邊的阿大,美滋滋地低聲問:“這是不是就是他們說的,‘我上面有人’的意思?”阿大知道他說的是啟元帝,但嘴邊露了個詭異的笑,然后迅速收斂,一臉正直地說:“是啊,你上面有人?!?/br>卜羲朵沒聽出他話里暗指,兀自開心,“我有師父,現在又有個師娘?!?/br>阿大看著他,心里又是開心又是煩惱,這個人,打小就是這樣,就看著聰明,在人情世故上總是支拙,明明是個艷麗的長相,卻是與長相不符的天真。所以阿大既開心謝九淵這個師父著實對卜羲朵不差,讓卜羲朵歷經喪親之痛的絕望后,還能暫時放下一心報仇的固執,信任到將謝九淵當親人看;又煩惱卜羲朵太過實心,那兩人到底是高位掌權者,又是異族,阿大本身就更謹慎疏離,如今一心維護卜羲朵,更是警惕。見卜羲朵開心的神情漸漸轉暗,阿大就知他又想到了與倭寇的血仇,故意問:“還有我呢?”卜羲朵一挑眉,“你什么?”阿大在他面前是老虎變貓,貌似老實,直白道:“你還有我啊?!?/br>卜羲朵嘴上是不會軟化半點的,立刻撇清關系:“你是你,我是我,我們是非親非故?!?/br>最后成功用上了個成語,卜羲朵心里還有點小得意。阿大深深地看他一眼,也不反駁,鬧得卜羲朵心里發毛,但以為是被自己說得無言以對,面上又有了笑容,顯然是單方面宣布了自己勝利。小樣兒,阿大一鞭打在馬身上,晚上讓你知道什么叫“上面有人”。深秋的夜風中,漸漸多了潮意。顧縝并不知道謝九淵究竟要帶自己去哪,此時慢慢聽得見海浪拍岸,他直起身,回頭看向謝九淵,謝九淵笑著點頭,顧縝期待不已,為了安全忍著不能去揭窗紗、不能探頭,坐立不安的樣子,就像孩童似的,謝九淵覺得愛人實在是可愛,非得把他扣在懷中,一動都不許他動。一夜趕路,天色最黑時,馬車在一處抄沒的海邊莊園停駐,這莊園就在水師左近,馬車一停,立刻就有兵卒前來詢問。謝九淵挑起了半扇窗紗,兵卒一見是謝將軍,連忙見了禮,車中似乎還有一人,長發披散,模糊人影尚能見幾分美人風骨,兵卒低頭不敢再看,聽謝九淵說有金吾衛綴后,不多時便會趕來守衛,兵卒也就行禮離去,不再多問。馬車直接進了莊園后院,這是圈了一處水清沙白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