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奮起來,笑得粗野,比外面的風聲還要吵人。阿骨歡的眼睛看著他們,耳邊卻響起了一個溫柔的聲音,聽不清,聽不懂,卻教人內心安然。夜涼如冰。猿斗躺在床上仍不消停,伸了手到床邊去逗小白的兒子們,五只小白狼長大了許多,追著猿斗的手撲來撲去,時不時就滾成一團,倒是很認主,有分寸,牙齒只對著彼此,不會傷了猿斗的手。猿衛躺在小白身上看兵書,被弟弟吵得沒法看,伸手摸了顆栗子砸過去,低罵:“個活猴,不是累得走不回自己帳篷了嗎?不累就滾回去!”猿斗接過栗子美滋滋地剝了吃,邊吃還邊抱怨:“我從昨晚上值夜,今兒個一直到現在都沒閉眼睛,怎么不累,哥,你越來越不疼我了?!?/br>“那你倒是睡”,猿衛無奈道。猿斗把栗子殼往被褥邊的地上一丟,撐著手看向猿衛,故作委屈道:“我這腳丫子颼颼冷?!?/br>這小子天生腳底寒,一過晚秋腳冰得秤砣也似,小時候猿衛是照顧幼弟沒辦法,現在猿衛才不給他當暖爐,抬了下巴一指五只小狼,“你隨便挑一只揣進窩,它們都樂意陪你睡?!?/br>一二三四五都甩了甩尾巴,眨巴著眼看著猿斗。猿斗捂著心口,唱作俱佳,假哭道:“哎喲喂,這冷泛上來了,弟弟心口瓦涼?!?/br>猿衛一個白眼,摸了摸小白的腦袋,站起來用手里的兵書抽他,不耐煩道:“挪開!”猿斗樂呵呵地裹緊了被子,跟個菜蟲似的往里挪,猿衛為了方便上戰場,也沒脫衣裳,把自己的被子拎過來就躺了下去,油燈一吹,猿斗那小子的凍豬蹄就偷偷溜進了他哥的被子里。“小白,上來!”猿衛忍無可忍,只得召喚小白。小白甩了甩尾巴,跳上被窩,習慣地往被窩腳那頭一趴,不一會兒一二三四五也跳了上來,暖烘烘。本該一夜好眠,天蒙蒙亮時,卻是傳了急報。作者有話要說:*存稿箱的問候~第61章白狼代金刀巨船歸航,次日一上早朝,啟元帝連下的幾道旨意幾乎砸暈了整個朝堂。首先是各項機器的研究與上馬,啟元帝特許官商合作,將此事交由文崇德、戶部尚書秦儉和鴻臚寺卿王澤負責,以文崇德為首,秦儉壓陣,王澤全程跟進。文崇德不僅權屬最重,啟元帝甚至給這位文相之子封了個“革新特使”,這個職位算是“無中生有”,特賜了正一品,可見啟元帝之信任與重視。這下,文崇德可以說是在朝堂上異軍突起,令先前升得飛快的謝九淵與江載道都黯然失色,謝九淵好歹是戰場拼出來的軍功,江載道也是豁出了性命匡扶正義,文崇德不過是出了趟海就飛升直上,實在是令群臣不忿。文謹禮倒是喜出望外,沒想到這個不爭氣的兒子竟能簡在帝心,文黨明面的動作都停了,暗里還是照舊。其次,便是特批閔省鯉城為通商口岸,鼓勵民間商販出海貿易的旨意。不過,為了方便管理,暫時只開放除倭國外的周邊國家,不能走遠。百官這時都想起鯉城知府是先前的吏部左侍郎張遠,鴻臚寺卿王澤也是從大理寺貶任,也不知道啟元帝是多久以前就布了局,簡直深不可測。最后,說是為了配合鯉城通商口岸的開放,啟元帝下令組建大楚海軍,此事交給了謝九淵。同時,啟元帝宣布建立神機營,由宿衛統領海涂與錦衣衛總領,著工部軍器局全力配合。四道旨意一發,朝堂震動。因為著實叫人看不懂。旨意中的銳意進取之意昭昭,可若說是帝黨崛起,偏偏又重用了文崇德與工部,若說是與文黨妥協,可不論是文崇德還是工部都還是派了帝黨在側。難道啟元帝是真想攜手文黨共建盛世?百官這么猜,文謹禮自己也在這么猜。倒不是他托大,可他究竟是權大勢大,如果啟元帝愿意低頭示好,他都這個年紀這個地位了,也不愿意背個弄權的名聲,可偏偏啟元帝也并沒有真的低頭,除了對文崇德的重用,對文黨的態度仍然甚是曖昧,縱使文謹禮心中有些許松動,也是一瞬而已。兩邊都沾光的事情,自然是無人反對,啟元帝心情不錯,處理了幾位朝臣的上奏,臨退朝前,還賞了秦儉一塊懷表,說是巨船帶回的異國懷表,算是補給秦尚書的生辰禮。眾人好奇望去,只見一塊寸圓大小的銅黃圓表,拖著一根細細的同色鎖鏈,玲瓏可愛,機括精巧,秦儉打開一瞬就又關上,只有他身周的吏部尚書和禮部尚書看清了,表盤邊鑲了一圈乳白色的小珍珠,外是一層難得的全透明琉璃,內是清晰的數字時刻,表針似是黃金所制,很有光澤,應當是價格不菲的珍品。秦儉謝了恩,手里緊攥著那塊懷表,緊得幾乎能將刻在表底的三個小楷字“花并蒂”印進掌心。唐朝溫飛卿曾作“鏡清花并蒂”一句,這懷表再明顯不過,是謝鏡清借陛下的手贈表。雖說那人必然是出于避免自己被參受賄的考慮,可勞動到了陛下,也實在是太過孟浪。秦儉又是驚又是無奈,面上紋風不動,卻是胸中擂鼓,亂了心跳。反正馬族犯邊,謝鏡清暫時不必回西北,而文崇德得理出個頭緒,秦儉一時半會兒也不忙,于是他們兩個有閑心牽扯來去?;ㄇ?。謝九淵本想替他家陛下瞧個八卦,奈何組建海軍是當務之急,忙得不可開交,光是為了營址,就在海邊足足待了大半月,回了京城還沒進家門,就看見謝鏡清領著秦儉從尚書府出來,顯然是要回謝府吃飯,謝九淵停了馬,對著他倆看了一眼,也沒搭理小叔,直接調轉馬頭,往宮城奔去了。秦儉感嘆:“謝相真是能者多勞?!?/br>謝鏡清張了張嘴,沒說話。其實大侄子肯定是找陛下談情說愛去了,這話可沒法說。謝九淵打馬進了宮,啟元帝雖給了他宮中打馬的特權,但謝九淵其實也不常用,太過招搖,此時實在是疲累,而且又有現成的“找陛下定奪海軍營址”的借口,也就任意了一回。顧縝大半月沒見著他人,謝九淵一進御書房,門邊一個身影就倒進了他懷里。這可是前所未有,謝九淵連忙接住,環著顧縝的腰身,笑道:“這么熱情?”“‘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啊師相”,顧縝一揚眉,用謝九淵曾經說過的回答來答他,眉宇間除了調侃,最多的還是見到他欣喜。于是謝九淵低沉地笑,表揚道:“陛下學得真快,老師我甚是欣慰?!?/br>顧縝故作得意,神采飛揚的模樣叫謝九淵喜歡得心里發緊,把人抱緊了親吻,好久才談了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