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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貌鬧得暈頭轉向,偏偏不論哪副樣子,都能晃了他的眼,都能牽著他的鼻子走,慣來風流瀟灑的謝九淵哪里經歷過這等不知如何招架的困境,再加上那個無法解釋的玉牌印,著實是心累,畢竟也不是真格的侍衛,壓根沒守夜那根弦,沒多久就睡了過去。待謝九淵呼吸勻停,顧縝才又睜開眼,借著并不明亮的光線,凝望榻上的謝九淵。九郎……作者有話要說:天哪今晚零點前要寫滿三萬!啊啊啊啊啊??!第6章婆娘與世子聽說岫云寺的長老,借著了凡大師的法事,拉攏了幾個德高望重的禿驢,不知想搞什么事。聽說戶部尚書今天有本要奏,這管家婆這次不知道要噴誰。聽說馬族又派人進京哭窮了。聽說啊……謝探花昨晚上,是在東暖閣里頭守的夜。官員們早起上朝,在奉天殿門口打照面,三三兩兩聊起來,呼出的白氣都是八卦的味道。顧縝進了殿,大家拜迎過,便開始議事。最先站出來的,是戶部尚書秦儉。秦儉:“陛下,臣有事起奏?!?/br>啟元三年這個時候,朝堂還沒有后來文謹禮獨攬大權時期那么壓抑,雖然大事上幾乎都以文謹禮馬首是瞻,但很多人嚴格說起來并不是文黨,朝堂還是頗有活力,甚至有心思八卦和編排外號。最出名的外號,是“婆娘”。“婆娘”中的“娘”,指的是周御史。周御史天生一張晚|娘臉,長得像個專愛找茬的后媽,干的也是沒事找茬的差使,御史風聞言事,聽了什么都能參一本,參錯了也沒責任,已經很惹人厭了,更不要說周御史還是文謹禮的“打手”,就更惹人厭。所以一幫大臣私底下喊他“周晚|娘”,以抒發對他的鄙視。“婆娘”中的“婆”,指的是戶部尚書秦儉。秦儉,勤儉,從名字就能明白這位戶部尚書的特點。事實也確實如此,秦儉這個戶部尚書從先帝年間,就以六親不認、摳門節約著稱,時不時在朝堂上噴天噴地,中心思想就是“你們這幫大手大腳的賠錢貨”,要戶部批個賬比登天還難,像個死摳的管家婆,所以群臣私下就叫他管家婆。這兩個人合起來,就是“婆娘”,官員們常用來互相埋汰,“你這個人怎么跟‘婆娘’似的”“你可不要跟‘婆娘’一樣”,已經成了官員間約定俗成的俚語。于是秦儉一站出來,大家都綠了臉,文謹禮心里也直犯嘀咕,不知道這位尚書大人今天要噴哪一個。顧縝倒是對這位戶部尚書和顏悅色的,畢竟戶部尚書省的是他的銀子。顧縝:“秦尚書有話請講?!?/br>秦儉一躬身,就開始算賬:“陛下,臣等清完了去年的賬,又預估了今年的花銷,懇請陛下下令,這個元宵還是從簡過,不可大cao大辦?!?/br>去年臘月,本該六部一起報賬對賬,結果因為一直不下雪,朝中頗有非議,文相有意放任,攪得啟元帝頭痛,當時那個啟元帝還是真正十八歲的顧縝,就因為老天爺不下雪,被文官們明里暗里處處挑刺,才當了三年的皇帝,哪里經得起這樣的無故挑釁?反正他這個皇帝在不在場都也沒區別,心冷之下撂了挑子,沒主持年底議事,任由他們自己算去。顧縝:“這是為何?莫非去年有了虧空?”“倒也沒有大虧空?!鼻貎€解釋,對著其他五部的尚書翻舊賬:“先說兵部,去年邊疆大體太平,沒怎么打仗,但馬族前年歸順以來,連年鬧饑荒,咱們接濟了幾次,花銷比打仗還費些。兵部還修了防御,招了兵,都是花銷。工部,去年花得最狠的就是工部,修了幾條水道,又要研發火器,先帝九皇子的墓因禮制特殊,年中才修完,耗資也是不小。吏部、刑部和禮部半斤八兩,只是花得沒兵部和工部多?!?/br>“算起來,大虧空約莫是沒有,可花銷也不算小。所以過元宵不宜大cao大辦,預先省一點,方便今年開年調度?!?/br>秦儉說起今年年開春的事:“今年過了元宵就要開春闈,二月會試,四月就是殿試,陛下登基后第一次春闈,自然不能寒酸,都是銀子?!?/br>這話說得沒道理,哪有說去年花銷有點多,就不讓帝王好好過節的?更何況,元宵還是一年中君王臣子能休得最長的假,從元月初十放到元月二十,整整十日,從楚太||祖開始,就是君臣同樂的佳節。其實秦儉這番話,一是把去年的花銷大頭給啟元帝交代一番,二是說出來有個見證,讓大家都知道去年的賬清完了的意思。至于提議節約過節,因為他就是這么個戶部尚書,油鍋里的錢都恨不得撿出來,一有風吹草動就要跳出來說節省。前兩年朝堂尚在恢復,哪兒哪兒都需要用錢,說了也是白說,他尚且沒怎么犯毛病,今年就漸漸跳起來了,還越蹦跶越高。殿上人都以為顧縝會訓斥這個無風起浪的管家婆,樂呵呵等著瞧好戲。但顧縝比秦儉更清楚今年有多少花銷。啟元三年,是要打仗的。知道這個戶部尚書明年要過得心如刀割,而且宮里過元宵慣例是要掛滿花燈,再省也省不到哪里去,顧縝此時也就順著他的話,應道:“那就如秦尚書所言,這個節,就簡單著些過吧?!?/br>秦尚書滿足地一躬身:“陛下為民節儉,乃是天下之福?!?/br>殿上眾臣不知其中緣由,直感嘆啟元帝的好脾氣,年紀輕輕養氣功夫就到了如此地步,真不愧是廟里長大的。接著,承辦了凡大師法事那位,祀祭司的郎中張遠站出來,說岫云寺長老與幾位德高望重的高僧所寫了奏表,懇請圣上接受那日佛祖親口冊封的“靈|童陛下”稱號,此乃大祥瑞,應在岫云寺舉辦封禪大典,還邀請圣上今年擇吉日前往五臺山祭天禮佛。看來,這位岫云寺長老,是要趁機弘揚佛法了。他說完,其他人還沒怎么樣,秦尚書臉都僵了,好不容易剛省了蚊子腿,眼見著又要割出去一片rou。謝九淵挑了挑眉毛,原來“老和尚”說的是這事。顧縝自然是辭讓再三,朝上幾位重臣那日畢竟是親眼目睹了凡圓寂的異象,雖說那個“佛祖親口冊封”大有水分,但不論抱著什么心思,對這件事倒是不敢有異議,就算猜測這個奏表背后是顧縝授意,此時也還是跟著催促附和,于是很快就定了下來。此事議定,剛被秦尚書點過名的兵部尚書就站了出來,說馬族又來求助的事,這次倒不是馬族?;^,現在塞外冰封千里,在自然災害面前,游牧民族總是比較被動,不僅缺衣少食,連住都成問題,確實是到了危急存亡之際,懇求大楚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