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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明明是在祁寧的手中,卻對著遠遠的另一個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動。
但年少的時候,總是不能懂得浪漫的乍見之歡,比不過簡單的久處不厭。她那時還什么都不明白,等明白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安安雖然什么都沒有說出來,但是眼睛卻不自覺地總是往那個方向看去。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忽視了身旁的人,所以讓祁寧生氣了。
他自此之后就把她關到屋子里不讓她出來。
但安安是那種看起來很乖,但是如果內心里的不滿越積越多,最后崩潰的時候,也要比任何人鬧得都瘋。
她以前不鬧,是因為不知道原來外面那么熱鬧那么好;后來她鬧,是因為她見過了,知道了明明自己出去也不會出事,那為什么祁寧不讓她出去呢
就像是把多年壓抑的情緒都在那一個點釋放了一樣,她幾乎是用自殺威脅祁寧放她出去,刀架在脖子上。
對面的人一步步靠近,她就一步步往后退。
可到了最后,那把刀沒有傷到她自己一分一毫,卻在爭搶的時候,一下在男人的左臉上劃出了一道又長又深的口子。
刀刃見了血,她的手上也見了血。
啪嗒一聲,刀就掉在地上。
她驚恐地抬起頭,看到祁寧的臉上慢慢滲出血,像一面精致的面具慢慢破碎開來,有一邊的臉,幾乎被血模糊得看不清。
他看著她,定定地看著她,然后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眸子里也滲進了鮮紅,渾身發抖著。
自此,那張臉就毀了。
以前祁寧見到她的時候會笑,后來再也不笑了,左邊的臉上變成了面具。他對別人笑,對每一個人笑,卻唯獨不對她笑。
哪怕是告訴她,她是祁家童養媳的時候,也是面無表情的。
后來,安安就經常在做著一樣的,重復的夢。她夢到自己記憶里血雨腥風的夜;夢到小時候對方對她微笑時的樣子,夢到恐怖的臉和那雙眼睛。
夢到自己用那把刀無數次劃傷對方的臉,夢到祁寧呆滯而緩慢地低下頭去,看凝白的手指被染到的血跡。
她被嚇得大氣都不敢喘,只能瞪大了眼睛看著對方血淋淋的臉和襟口,心里面被緊張和驚恐所充斥。
還有那雙眼睛。
對,就是那雙眼睛。她一輩子都忘不了。
她就站在原地,看著祁寧那雙能夠迷惑人的眼睛紅了一圈又一圈,卻在最后那一刻掉下真實的眼淚來。
那個人從小就教她要睚眥必較,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可是,她毀了他一張臉。
他卻沒有叫她還。
——————
夏扶薇回去的時候,正碰到小桃在門口等她。一見到她來,立馬就迎了上來。
“夫人,那個小姑娘說想找你,都鬧騰好久了?!?/p>
“安安她想通了該怎么辦?”
小桃搖了搖頭,“這個嘛,我也不是很清楚。她只是說想找你?!?/p>
沈亦安在旁邊晃晃悠悠來了一句,“奇怪,那小姑娘不是喜歡我的嗎?現在怎么依賴上你了?”
夏扶薇轉頭白了他一眼。
“沈亦安,你還挺遺憾是么?”
“沒有沒有,我怎么能是遺憾呢我這是為你感到高興,多了個朋友不應該高興么更何況是祁寧家的,這以后該多有意思?!?/p>
夏扶薇:“……”
“有意思個頭。等祁寧氣炸毛過來搞你都時候你就有意思了?!?/p>
她說完,就自顧自拎著裙子跟小桃回碧水苑看那小姑娘去了。
其實,她穿越過來都沒干什么正經事。
都是這些雞毛蒜皮的小問題,明明跟自己沒什么關系,但偏偏又有點牽扯,沒辦法完全摘干凈。
夏扶薇一進去就看到了少女紅紅的眼圈。
她趕緊跑過去在少女旁邊坐下,“你你你怎么了哭什么?”
“jiejie……”
少女抬起頭,眼睛紅紅的,一看就是哭過的樣子。
她嘴唇動了動,廢了好大勁才說:“要不然……jiejie你還是送我回去吧?!?/p>
“送你回去?”
夏扶薇驚了,忍不住問:“你確定??你不是不想回去嗎?”
安安點點頭,小聲說。
“我是不想回去,害怕回去,因為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但如果我不回去,我又覺得自己很像白眼狼?!?/p>
夏扶薇安慰她:“你不用想那么多。不要想什么白眼狼不白眼狼的事情。如果他真的為你好,肯定也希望你過得快樂。你不想回去當然可以不回去?!?/p>
安安咬了咬下唇。
“可是,不回去我好像也沒有能去的地方了。我只希望他不要生氣,像以前一樣脾氣好一點,那樣我就滿足了?!?/p>
夏扶薇:“……”
這要求,明明已經很高了。
“如果你想好了,我就派人去跟他說。但是你要知道,一旦你決定了就沒有后悔的余地了。如果你以后又想跑出來,我肯定不會再幫你了?!?/p>
夏扶薇道。
安安抬眼看了看她,像是懂了,重重點了點頭。
“嗯,我想好了?!?/p>
雖然安安說想好了,但是夏扶薇心里打鼓,還是有些不放心。
所以她忍不住問:“你不是之前還咬定了不想回去,為什么現在又想回去了?你不怕,他回去對你怎么樣?”
“我不知道……”
安安低著頭,長長的睫毛自然而然地垂下,誠實地說。
“我猜,他應該是有一點點喜歡我的吧,應該不會對我怎么樣的……我……其實我隱隱約約的知道他對我好,不會把我怎么樣,所以才會有膽子跟他對著干?!?/p>
夏扶薇:“……”
“那你喜歡他么?”
她問。
這小姑娘抽了一下鼻子,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掉下眼淚來,然后自己抬起手把眼淚擦掉,“我不知道?!?/p>
“我只是突然想到,如果我嫁給了別人,可能也不會有他對我好,那我還不如回去算了?!?/p>
她的聲音越說越小,黏黏糊糊地帶著啜泣和顫音,好像既委屈,又有些心虛的樣子。
夏扶薇皺了皺眉。
“如果你不喜歡他,就算他再喜歡你,對你再好,可是對于你而言,也是和回去坐牢沒有什么區別?!?/p>
夏扶薇冷靜道。
“現在你覺得沒有人喜歡你是因為你接觸到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