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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姿態很是從容鎮定。“你們的關系這么好嗎?”他繼續發問。聽到這個問題,霍仲景先是一愣,而后露出了無可奈何的苦笑。在被對方捅了好幾刀,差點就要把小命交代掉之后,關系好這三個字,無疑是巨大的嘲笑和諷刺,并不適合用在他和童畫身上。不知道面前這位徐處長是怎么想的,居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還行?”再開口時,霍仲景的語氣略有遲疑,似乎在斟酌字句,“上一次是他給我做的手術,轉院前那兩天還經常過來看我......”大約這句話一時勾到了他的傷心處,徐宵看見男人的眼眶有些微紅,接著用力搖搖頭:“就是沒想到......”沒想到你那么迫不及待地想殺掉我。“霍醫生,冒昧問一個問題?!?/br>徐宵把抱在胸前的手臂放下,走到窗戶前,往外掃了一眼,然后才轉過來接著問:“上一次的事情,你不害怕嗎?”對方說的是第一次被捅的事,霍仲景心里有數。“怎么可能不害怕?!鄙眢w還未恢復過來,大號的病號服套在身上空蕩蕩的,顯得霍醫生更加羸弱,整個人都小了一圈,“不然......”終于提到關鍵之處,他抬頭瞥了一眼徐宵:“......不然我也不會隨身帶那玩意兒?!?/br>他說的是那把一擊致命,順利割開童畫脖頸處動脈的鋒利小刀。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何況被人捅呢?準備點什么東西防身,實在太正常不過,沒有人能因此苛責與他。果然,聽了霍仲景的話,徐宵眼神閃了閃,卻也沒再往下深究,直接跳過了這個環節。“那你為什么會跟他進小巷?”這一節沒問題,不代表就可以被輕拿輕放,話鋒一轉,徐宵直奔自己最關心的問題。他毫不躲閃地直直看向霍仲景,目光不摻一點感情,冷漠地觀察著對方的反應。他的視線像刀鋒一樣又薄又利,仿佛要一點點剖開肌理,直達內部最接近真實的部分。被這么一打量,病號服下的身體微微繃緊,借著衣服的掩蓋,才沒有顯出什么異樣?;糁倬澳樕系谋砬檫€是如常,并無一絲一毫能露出破綻的無措:“他說......”大概覺得上當受騙,有些憤怒,霍仲景原本蒼白的臉色染上一點不正常的潮紅,語氣也有些咬牙切齒:“他說他的同事在這個地方出事了,想過去看一看?!?/br>——你就是在前面那個地方殺掉她的嗎?——不是嗎?那應該也差不多吧,畢竟都是從我這里聽來的,大概就是這樣的地方了。——別露出那種表情,進去看一看怎么樣?“我......我還以為他想拜祭下同事.....兩個人結伴,也沒有什么好怕的......”說著說著,霍仲景自己仿佛都覺得自己蠢,略帶羞憤地低下頭,“然后就跟著他進去了......”——童醫生不用這么看著我,我一個傷才好沒多久的人,威脅不到你。——怎么,你不相信?——話說回來......我轉回二院之后,童醫生是不是偷偷來看過我。怎么不叫醒我呢?還是說......他壓低聲音,望著已經被氣得臉色鐵青的童畫:“童醫生壓根就不想讓我醒?”“你知道他對你下手的原因嗎?”他還在回味那天發生的一切,徐宵又一次開口。霍仲景沒有立即回答,他眨眨眼睛,神色里更多的是茫然。是啊,為什么要殺我呢?干掉石瓊的機會,認真說來算我提供給你的,我替你隱瞞了事實,還幫你想了脫罪的辦法,你為什么依舊蠢蠢欲動,想著對我下手呢?是因為我知道你的底細?還是不甘心被別人攥在手里?“我不知道?!弊詈?,霍仲景搖搖頭,“我想不出來?!?/br>反正你已經死了,那么,我也沒有斤斤計較的必要。徐宵看著霍仲景,沒有說話,像是在判斷對方言語的真假,沉默了一會兒,才接著問:“在附院的時候,他有沒有向你打聽過你如何受傷的情況?”先前,他和王之衡就是這么推測的。只是沒想到,把細節全部聽到心里的,會是一臉無辜老實的童畫。“我醒的第二天他來問過?!被糁倬包c頭,“我那時覺得他可能年紀小......好奇心強一些,就都告訴他了?!?/br>“可是......這就是他要殺我的原因?”他滿臉不可思議地看向徐宵,聲音也高了些許,“為什么?”說完這一句,他眉頭一皺,緊接著,臉色唰地灰敗下來,額頭上也開始滲出一滴一滴的汗。“......好好休息吧?!庇匣糁倬绑@駭的目光,徐宵只說了這么一句。他覺得哪里怪怪的,可是又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問題。石瓊和陳文博的案子,最后以嫌疑人童畫死亡而告終,霍仲景系正當防衛,因此并不需要承擔任何法律責任。兩個家庭各自領回尸體,舉辦葬禮,哭上一場,就沒有了音訊。先前刺傷霍仲景的人依舊沒有抓到,但他本人似乎都已經開始不太在意這件事。垚江也沒有再出現醫生受傷的案件,因此,警方只能暫時把這個疑似無差別犯罪的案子放在一邊,去處理其他更重要的案件。一切好像都結束了。☆、浮沉(24)忙碌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上一個案子結束沒多久,突然接到了檢查組要來垚江的通知。系統里的每一個單位都繃緊了神經,生怕在這個時候出什么紕漏,市局自然也不例外。林局長帶頭身體力行,為了避免遲到早退,索性內部將上下班時間各往前后改了一個小時。平日坐班也禁止各種意義上的偷懶,一旦發現,將做嚴肅處理。徐宵一向嚴于律己,倒沒什么太大的感覺,不過是出門提早一會兒而已。然而,處里剩下的幾個人,可就沒有那么逆來順受的好心態。不止一次,他發現曲七端坐在電腦前一動不動,走近一看,下屬把下巴放在水瓶上,支撐著自己的頭,正睡得昏天黑地,口水沾濕了一大片桌子,連他站在身后都不知道。一旁,裴久川默默地盯著曲七,朝對方投去一個羨慕而掙扎的眼神,然后沉重地嘆了口氣。徐宵:“......”等到大家懷揣著終于滾犢子的喜悅之情,熱淚盈眶地把檢查組送走時,已經是將近兩個月之后。“今天總算能睡個好覺?!绷趾呐男煜募绨?。林局長的臉在這段時間里活生生小了一大圈,連帶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