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狀。

“??？運動？”龔梓瞠目結舌。

看到院子里的一堆米、面粉、掛面……龔梓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暈倒。

“把這些……搬上七樓？”

“對啊?！?/br>
這和工作沒關系吧？可是老板的話就是命令，龔梓咬咬牙，為了未來的效益工資，拚了！

氣喘吁吁地把最后一盒牛奶扛上七樓，龔梓差不多癱在地上了。

“小伙子，來，喝杯水?！?/br>
一個滿頭銀發的老奶奶顫巍〉囟俗瘧子遞給他?

“啊，謝謝?！焙敛豢蜌饨舆^來一飲而盡。

“我才要感謝你呢，我和老頭子年紀大了，生活不方便，多虧你和小奕幫忙。來，小奕，你也喝杯水?！?/br>
小奕？叫得那么親熱，這位老奶奶是老板的奶奶或是外婆嗎？一定是的，要不怎么這么好心來幫忙呢？

“不用了，這是我們應該的?！毖韧屏她忚饕话?，“我們還要回去工作，先走了。有什么需要給我打電話?！?/br>
“好好好，慢慢走啊?！?/br>
龔梓幽怨地狠了老板一眼，還是心不甘情不愿把黏在板凳上的屁股抬起來，跟著老板下樓。

“薛總啊，剛才那個是你奶奶？”

“不是啊?！?/br>
“是你外婆？”

“也不是……孫奶奶的兒子不在身邊，大家都是鄰居當然要互相幫忙?！毖忍统鍪峙粒ㄟ@年頭帶手帕的男人和處男一樣少?。┎亮艘幌履樕系暮?。經過這一番勞動他的臉泛著薄薄的紅暈，龔梓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唉……龔梓在心里嘆了口氣，看來辦公室設在居民樓里也不是十全十美啊?？梢灶A料將來自己一定還會來做苦力。

不過做好事會讓人心情好，老板也沒有袖手旁觀，而是和他一起搬東西，所以，龔梓忍不住咧嘴一笑。老板還算是個好人，未來只要自己努力干，效益工資一定不會少的。

這樣的日子持續著，龔梓在老板的壓榨下過著水深火熱的日子。支持他的唯一信念就是傳說中的效益工資。

偶爾和大學的朋友一起喝酒，說到工作每個人都是心有戚戚焉。

“我每天都工作到九點以后。不過還好，加班工資還不錯?！迸笥鸭渍f。

“我的工資很少。不過還好，周休二日不用加班?！迸笥岩艺f。

“我要加班、工資也少。不過還好，我們的福利不錯，老板經常請我們去吃飯、旅游?！迸笥驯f。

“我們周末加班，工資少，基本沒福利。不過據說轉正后有不錯的效益工資?！饼忚饕舱J真地說。

“哈哈哈?！迸笥讯即笮ζ饋?，“效益工資這種東西就是那水中花、鏡中月，說不準的?！保ū緛硐胝f就是那浮云的……但是不是每個人都要混mop吧？）

“是嗎？……但是我想應該還好吧？我們公司還有那么多員工，在公司也工作了好幾年，如果工資不高，他們怎么可能會留下嘛?！?/br>
“那也不一定?！迸笥岩遗呐乃募绨?，“你也知道人家是老員工，和你相比有經驗有資歷，工資肯定比你高?！?/br>
“我想……應該不會差到哪里吧？”龔梓悶悶不樂地喝了口酒，心情跌落至谷底。

第二個月第三個月的工資都是雷打不動的“800.00”，終于等到轉正的第一個月，也是國慶大假。9月30日會計陳姐就對龔梓說：“小龔啊，這個月的工資以及到賬了，快去看看吧?！?/br>
龔梓滿心期待，又害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懷著矛盾的心情走進銀行。

等看到存折上“1500.00”的數字，他簡直想歡呼老板萬歲！他以為有1200或者1300就不錯，沒想到居然有1500這么多。

于是黃金周龔梓就和大學的朋友一起在城市周邊的著名風景區瘋玩了一圈，7天以后口袋里只剩下2、300元。于是還不到月底他就不得不找朋友借錢，不過他的朋友個個都是月光王子，不得已他只好向公司里關系不錯的同事借錢度日。

不過在高工資的激勵下，龔梓在工作上充滿干勁，以往覺得討厭的加班也不再有怨言。老板不只一次拍著他的肩膀說：“小伙子，表現不錯嘛，好好干，你的‘錢’途一片光明?！?/br>
好不容易熬過了10月，龔梓樂呵呵地去銀行取錢。

“1500?！卑汛嬲圻f給銀行小妹。銀行小妹熟練地一劃存折，嘴角一癟：“先生，你的賬上沒那么多錢?！?/br>
“呃~~~~？”龔梓忍不住拖長聲音表示驚嘆，“那有多少??？”

“1014.27?！?/br>
“啊~~~~？”拖長聲音的一聲慘叫，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才那么一點工資？

“先生，你到底取不取??？”后面排隊的人也發出不耐煩的聲音。

“取、取、全取了?！?/br>
拿著十張薄薄的鈔票，龔梓實在不明白為什么這個月的工資少了那么多。

下午下班以后，等其他員工都回家了，龔梓拿著存折溜進老板辦公室。

“薛總好?！?/br>
“啊，小龔，有事嗎？”

“那個……我……”龔梓扭捏著不太好意思說出口。

“沒事的話我要走了?！毖瓤纯刺焐?，差不多要到亮燈的時候了。

“啊，請等一下……”鼓足勇氣，龔梓說，“我想問問……工資的事?！?/br>
薛奕聽了一挑眉毛：“噢？怎么了？工資哪里沒對嗎？”

“那個……我這個月的工資才……1014.27?！?/br>
“我看看?！毖瓤戳艘谎?，笑著說，“這個月你的工資不是1014.27，而是1004.27?！?/br>
“呃？”

龔梓順著老板的手指看下去——纖長的手指配上修剪成圓弧形的指甲，好像女孩子的手。

“看到了？”

“什么？”

“你的工資是1004.27，還有10元錢是你開戶的時候存進去的?！?/br>
“??？”龔梓的嘴角在抽搐。

“還有問題嗎？”薛奕又看了看天，再等下去就真的要開燈了。

“為、為什么上個月的工資比這個月多這么多?！蔽疫@個月表現比上個月還要好啊。龔梓咽下后半句話。

“你的工資本來就是1000元錢，上個月有500是國慶節的過節費?！?/br>
“那、那我這個月的效益工資……？”

“諾?！毖戎噶艘幌隆?.27”。

“才4塊錢？！”

“本來是10塊的，但是你弄壞了一只鋼筆，鋼筆的價格算上折舊是5.73，所以你的效益工資就是4.27。還有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