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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單夜群走近倒也不急,反倒向小二要了杯茶水,側頭對商若水道:“你若是商字輩的弟子,見了我也該尊稱一聲‘師祖’,向師祖拔劍是大不敬,白寧就是這樣教導你們的嗎?”
商若水輕蔑冷笑:“師祖?單夜群,你別妄想了。不過是一個邪教教主而已,竟還敢直呼掌門名諱?!?/p>
單夜群將茶盞置于手心,稍一用力便是粉碎。他抬頭目露厲色,“劍門少有女弟子,更是從未有過女的掌教,你能做到這個位置想必有你的出色之處。左右我定會成為潯月掌門,倒也不想傷你,”他用手指了指察陵湄,“但是,你得把她留下?!?/p>
商若水用劍鋒直指單夜群額心,堅定道:“不可能,除非我死?!?/p>
小夭在一旁看戲,倒是作出一副語重心長之像,故作憐惜道:“哎呀,姑娘真是倔脾氣。寧瀾拜托你護送郡主,可到底你也得顧全自己的性命,我們只是想留下郡主作客,jiejie不妨上山告訴寧瀾一聲便也罷了?!?/p>
察陵湄知道小夭的厲害,這人一向胡攪蠻纏卻心狠手辣,而單夜群既然能成為一教之主,想必武功不會低,否則那晚白寧也不會拿他無法。商若水無辜,既然他們要的是自己,何必搭上兩個人?
“若水,你知道你救不下我的?!辈炝赇刈プ∩倘羲脛Φ氖?,“你走吧,否則我們二人一同被困住,才真的是無法脫身了?!?/p>
單夜群起身,顯然已經失了耐心,“我放你去搬救兵還不好么?在這里磨磨唧唧做什么?”
察陵湄似乎覺察到單夜群醉翁之意不在酒,便退后了兩步,附在商若水耳邊輕聲道:“你走,勿告知寧瀾?!?/p>
商若水雖然心中矛盾,卻也知道自己絕不會是單夜群的對手,就算真動氣手來,也救不下察陵湄,倒不如立刻趕回潯月搬救兵才好??刹炝赇氐脑挕坪跏遣碌搅藛我谷簺_寧瀾而來。
“你愿意放我回去,必然有你的理由?!鄙倘羲樟藙?,冷眼對著單夜群道:“是要我帶什么話吧?”
單夜群會心大笑,“不錯,有點慧根。去告訴寧瀾,把給我的解藥帶上親自來見我,否則我定讓察陵郡主受盡折磨?!彼娚倘羲奸g緊蹙,便添道:“你放心,我給他三日時間,三日內我不會傷郡主一根頭發?!?/p>
察陵湄對商若水不住搖頭,她不知什么解藥的事情,可是她知道寧瀾絕不可以來。他的身份自己已然知道,單夜群對他必然不懷好意。
商若水握了握察陵湄的手讓她安心,便轉身離開了。
察陵湄見她走遠,按捺下自己慌亂的心,對單夜群道:“你想拿我要挾寧瀾嗎?”
“不錯。他要詭先生解了白寧身上的蠱,我偏不讓他如意?!?/p>
察陵湄忽地坐下平平一笑,竟是有些苦,“如此……那你們的如意算盤恐怕打錯了。一邊是親生父親,一邊只是一個連一聲挽留都不愿施舍的女子,他會選誰?”
小夭揚眉搖搖頭,為察陵湄倒了杯茶水,“小meimei,你可到底是他的meimei呢!再說,這幾個月來朝夕相處的情誼難不成他還真不在意了?”
察陵湄總是不愿記得她與寧瀾血緣上的關系,小夭的話像是戳中了她的心事,只叫她心中酸澀難安??伤降撞粫€寧瀾來的,她不敢有那份期待,也沒有那份信心,最重要的,她不想他受要挾。
小夭看著面前的察陵湄,面上雖然是一貫的無畏笑意,心中卻是五味雜陳。她愛到骨子里的公子,為何要喜歡這個女子?年少時的執念當真如此難以放下,到底是她晚了一步踏進他的生命。
“走吧,小meimei?!毙∝矝_著察陵湄吹散了放在掌心的粉末,對面之人便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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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間才從山上下來,不想此刻又要回去。商若水雖然待人向來面上冷淡些,可是對于別人的囑托是向來承諾便不會失守的。她與寧瀾雖然不十分相熟,可因為某些原因,她總是希望好好完成他的囑托,如今這般回去,并非她貪生怕死,只是聰明人都是該權衡利弊的,即便她今天命喪于單夜群之手,恐怕也沒法救出察陵湄。
她快步走進惜竹苑的時候,不僅寧瀾在那院子里,樂門掌教商楚楚也在。商若水早先也聽說過商楚楚遵掌門的命令下山,守在寧瀾身旁整整五年之久,幾個月前卻同他一同上山,可見二人關系匪淺。
她與商楚楚雖然同是潯月弟子,可一人在樂門,一人在劍門,相見也只是禮貌招呼,從未有過深交。但想到察陵湄之事重要,念及商楚楚亦與郡主熟識,便也沒有顧忌太多,徑直趕到了寧瀾身邊將路上發生的事一一告知。
“對不住,寧公子,是若水無用?!?/p>
寧瀾起身半晌未有一句言語,看到商若水自責模樣才出言道:“若水,這與你無關,是我考慮不周?!彼搅似阶约旱男木w,囑咐道:“若水,既然單夜群指明要我去,我去一趟便是。你留在潯月,我相信你能顧全這里?!?/p>
商若水少見寧瀾這樣鄭重的模樣,不安地問道:“寧公子,單夜群jian詐狡猾,你這一去恐怕兇多吉少,是否要去請示掌門,派些人手跟著你?”
寧瀾輕輕搖頭,商楚楚搶先說道:“不行。單夜群早已有所準備,何況察陵郡主在他手上,我們不能輕舉妄動?!彼聪驅帪?,語氣堅定,“寧瀾,我與你一同去?!?/p>
商楚楚見寧瀾打算回絕,便沒有給他插話的機會,而是直接道:“寧瀾,你知道我是最適合和你一同去的人?!?/p>
寧瀾知道商楚楚一向果決,想著她說的話并非沒有道理,便點了點頭示意商若水先等他一會兒。他快步走進屋中,拿出了一個藥瓶交于商若水,“若水,你將這個交給醫門的單掌事,就說按時定量給掌門服用,單掌事會明白的?!?/p>
商若水伸手接過,緊緊將藥瓶攥在手里,她心里自責卻又沒法跟著同去。經寧瀾如此一說,她更加確定掌門身體有大恙,劍門現在可謂是潯月抵御外敵的一道厚墻,她身為掌教此刻說什么也不該離開。
“楚楚,”商若水輕聲喚了一聲,眉間帶了薄薄的憂慮,“你記得,一定要顧好寧公子安全?!?/p>
商楚楚亦聽聞過商若水冷冰冰的性子,如今她這般關心寧瀾,自己倒是有些好奇,可此刻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只得點頭讓她安心。
商若水走后,寧瀾只是將房門合上,將要走之際,卻又喊停了商楚楚。
“怎么了?還有什么要拿的?”
寧瀾停下腳步,往左看了看察陵湄從前所居房間的窗戶,她一大早走竟是連窗戶也沒關。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風雨將至,總該為她合上窗,她或許還會回來住到那個房間。
商楚楚看著寧瀾細心關窗的背影,心頭似有涼風吹過。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