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位小公子卻……”

    

　　察陵湄此時仍舊一身男裝打扮，又長得清秀水靈，因此那弟子也將他錯認成了一個年紀很小的公子哥。

    

　　寧瀾上前，行了一禮笑笑：“沒想到這一身男兒裝扮竟然把潯月的人都騙過去了。勞煩這位小師弟給白寧掌門傳個話，從前潯月弟子夏惜藍的女兒想要上潯月山拜見他?！?/p>

    

　　“夏惜藍？”白衣弟子點了點頭，“好，那兩位稍等?！?/p>

    

　　寧瀾看著那弟子進了石門，又注意到此時旁邊兩道眼光皆落到了自己身上。他便轉身向二人解釋道：“夏夫人當年是潯月的弟子，并且曾受教于白寧掌門。我想自己徒弟的女兒，他可能會答應一見?！?/p>

    

　　察陵湄大驚，覺得難以置信，她連連搖頭：“太奇怪了，我母親是潯月的人我竟然不知道，而且我母親總是不愿意提起潯月。寧瀾你是如何知道的？”

    

　　“是你母親親口告訴我的，她說你哥哥也不知此事。我想或許是白掌門素來嚴苛，她在潯月的日子有些苦吧，所以不愿提起?！?/p>

    

　　一旁的楚楚亦點頭附和道：“幾十年前，潯月有許多名門子女來求學，因此這倒也不奇怪的?！?/p>

    

　　不過片刻的功夫，那白衣弟子就又返回到了三人面前，他恭敬行了一禮：“掌門請我帶二位進去?！毖粤T又看向楚楚，“楚楚師姐，我方才見到白門主，她讓你直接去尋她?！?/p>

    

　　楚楚點頭以示明了，向身旁二人笑笑道：“寧瀾，郡主，以后便不能日日相見了。所幸潯月各門所居之地也相去不遠。若是得空，可隨時來樂門找楚楚?！?/p>

    

　　寧瀾點了點頭。察陵湄重重“嗯”了一聲，眼中頗有些不舍之色，這一路上，楚楚如一個貼心的長姐一般照顧她，細致周到。白衣弟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二人便跟在他身后進去了。

    

　　在山腳處仰望，察陵湄本以為那五座環繞在半山腰間的小山峰是飄在這上空的。如今自己站在了這山腰上，才發覺這周邊五座小山峰是這座主峰的五個分支，規矩整齊，相互連通，造型結構這樣奇怪的山她是從未見過的。

    

　　那白衣弟子見她不動腳步，眼神卻死死盯著那五座小峰，便也停下前行的步伐，介紹道：“這五座山峰上皆是住了人的，住的是潯月不同門派的門主和弟子?！彼滞笠?，指著最左邊一個峰道：“這個是劍門，依次數過來是氣門、樂門、醫門，還有……還有從前的訣門?！?/p>

    

　　訣門已經叛出，不想那位置倒還是留著的。

    

　　“這么說，商姑娘是住在那里了？”察陵湄指了指左邊山峰。

    

　　白衣小弟子撓了撓頭，“不知姑娘說的是哪一個商姑娘，我們這一輩留在潯月便都姓商的，剛剛陪二位一起來的楚楚師姐也是姓商的?！?/p>

    

　　寧瀾笑笑，看向察陵湄問道：“你是想問若水姑娘吧？”

    

　　見察陵湄點頭，那小弟子便道：“是，是。若水師姐是在那里的，她半道轉到了劍門，因此格外刻苦一些，常常能見到她練劍的。不過若水師姐面上冷了些，不似楚楚師姐那般近人的?！?/p>

    

　　小弟子說完便又做了個手勢請二人走，察陵湄估摸著是他不敢讓掌門久等了，便跟著寧瀾和他的步子離開了。

    

　　這主峰上也是有許多屋子的，皆是青瓦灰檐的統一簡單樣子。各個屋子前皆有一些院落的，圍成了一個四方的形狀，正中間是一座稍高大一些的屋子。

    

　　察陵湄抬頭看，牌匾上題了“清寧居”三字。

    

　　那弟子停了步，回頭對察陵湄和寧瀾道：“二位，這清寧居便是掌門居所了。掌門吩咐過，二位到了便直接進去，不必拘禮?！?/p>

    

　　“清寧居……”

    

　　察陵湄聽寧瀾緩聲讀了讀牌匾上三個字，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便問：“怎么了，寧瀾，我們不進去嗎？”

    

　　“只是這字跡覺得有些熟悉……”寧瀾收回了視線，淡淡道：“走吧，去見一下這個向來只能在耳中聽聽的人?！?/p>

    

　　本以為潯月掌門所居之地當相當華麗，若是不華麗，至少也應當是氣派十足的。只不過，當察陵湄和寧瀾推門而入后，見到的卻是一副清寒景象——

    

　　入眼的唯有墻上的幾幅劍術圖，一個放滿了整整齊齊書冊的木制圓形書架，書架前是一個黑木書桌和一把凳子，其余的，不過就是待客用的椅凳與茶盞而已。

    

　　室內，幽幽地，聞得出幾絲檀香，卻無人。

    

　　察陵湄瞧見右邊有一個門，估摸著是通往內室的，剛想踏步走上前，卻被寧瀾一把攔下了。

    

　　“寧瀾攜友，來拜見潯月掌門?！?/p>

    

　　“好——”

    

　　隨著寧瀾話音落下，內室出來一聲雖不響亮然中氣十足的應答聲。不久之后，便聽得內室之人的腳步聲慢慢靠近二人。

    

　　察陵湄以為潯月教乃出塵絕世之教，其掌門自當是腳下生云，背后金光的神仙模樣。這出來的年長男子，雖沒有那兩樣東西，倒也真叫她心中凜然。

    

　　白寧，身姿高瘦，形貌清矍，身著玄色寬松外衣，一股湛然之態。面容周正，眼似流花，可見年輕時定是一個美男子。

    

　　他踱步到二人面前，看了看寧瀾，又看了看察陵湄，點了點頭道：“白湛的徒弟，惜藍的女兒，不錯不錯，二位請坐吧?！?/p>

    

　　察陵湄見這掌門雖有一副仙風道骨模樣，聲音外貌卻有些嚴肅，因此便挨著寧瀾坐下了。

    

　　白寧回座后，微笑道：“我素來不喜身旁有人，因此房中并無弟子侍候。茶水已經備下，二位請自便?！彼檬质疽饬艘幌驴妥叺牟鑹?，繼續道：“二位應當是初來此地，我也許久不見山下之人，今日便先隨意聊聊罷?！?/p>

    

　　寧瀾拿起一旁的茶壺倒了兩盞茶，一盞推給了察陵湄。茶湯清透呈淡青色，他對座上白寧微笑問道：“掌門，這便是從前赫赫有名的‘尋靈茶’吧？”

    

　　白寧點頭，“不錯。不過此茶只產自潯月山，潯月封教已久，你這個年紀倒是不該喝到過此茶才對？”

    

　　察陵湄喝了一口，入口淡而澀，一口下肚后卻覺得有渾然清明之感。她剛放了茶盞想要夸贊這茶湯，倒是被寧瀾先說了去，“這茶湯我今日頭一回喝，卻是第二次見，少時見師傅喝過一次，師傅卻說小兒不可嘗之，因此便只得聞之?！?/p>

    

　　白寧看著寧瀾面上那溫朗笑意，不經意垂頭抿了抿唇角：“你果然同意你師傅說的一樣，記性極好，聰慧異常?！彼妼帪懷壑兴朴形⒁芍?，便添道：“我與你師傅并非一門弟子，不過他與我關系不錯，他去絆雪谷后，我與他時常有書信來往的?！?/p>

    

　　白寧說罷見一旁察陵湄又自顧自拿起了茶壺倒茶，便看向她輕笑道：“沒想到察陵郡主已經出落得如此大方漂亮，你母親近來還好吧？”

    

　　大方？漂亮？這說的好像是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