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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溫.熱的細膩皮膚,還有她還算均勻的心跳,甚至能想象那毒液現今正隨著哪幾股血液流向她身體何處。
細細一算,還留給他一炷香的時間。
來不及了,只能這樣了。
寧瀾從竹扇中取出十枚銀針,頃刻間那些銀針便從他的手指間落到了女子因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胸.膛上,還剩最后一根銀針,他略略猶疑,只因這一針要扎在,譚中xue——胸.部正中位。
而他方才只將那云白色小衣退到肩下,看來還不夠。
她的膚色實在偏白,在他眼下那一片,他竟覺得白的有些刺眼。已經將小衣退到了那樣下面,那她胸.前那個印記,他是不得不看到了——蓼花,她胸前有蓼花的胎記。
下一個瞬間,她的譚中xue被扎上了針。
他心中竟有些亂而悶,這是不可思議的。中了鎖息蟲之毒,若是不能馬上服藥,旁人是不可能解的,可他卻能解的,即使是再毒的蛇蟲,他也曾經解過。雖然現在馬車上唯有銀針這一樣工具,憑他的醫術,也是不該亂的。
寧瀾壓下心中漸漸紛雜的思緒。
毒液滲入血液極快,此刻血液逆流,時間卻所剩無幾。
“郡主——”
車外是宗牧的聲音,寧瀾動作停了停,“宗牧,她有點事,你先守在外面?!?/p>
“郡主呢?”
宗牧的聲音明顯變得冷峻而緊張,寧瀾知他對自己并不十分友善,他看到門口車簾動了動,便立刻拿起座上自己的披風,覆在了察陵湄身上。
“寧瀾,你在做什么?”宗牧向內看,看到的是躺在在車上的察陵湄,身上蓋著寧瀾紫色的大氅,以及剛剛把手從察陵湄身上收回的寧瀾。
“宗牧,她被鎖息蟲咬了,現在還有一盞茶的時間。你若靜靜守在外面,一盞茶后,她會醒來。你若擾我治她,她便要喪命在這車上?!睂帪懙穆曇羟?,且穩,卻不容置喙。
“你!郡主必須無恙!”宗牧眸色凌厲起來,他咬了咬牙,可卻不能不信寧瀾,松手放下了車簾。
“又耽誤了一些時間,小小,害你受冷了?!睂帪懰坪踉谧匝宰哉Z,他將大氅掀去,扎在她膚上的銀針隨著她愈加急促的呼吸起伏的更加劇烈。
寧瀾深吸一口氣。
一口毒血,兩口毒血,三口毒血……就那么從她的肩下到了他的嘴里,再到窗外。
他一手搭著她的脈,一手扶住她的肩。終于感到脈息就要恢復,他停下動作,她白皙膚色上紫黑色的傷口已經漸漸轉紅,毒血,幾乎已經排盡,剩余的那一點點量,只會讓她這幾天綿.軟無力而已了。
收針時,他的手不經意又觸到了她的綿.軟的身體,好似比剛剛冷了許多。寧瀾加快了收針的速度,甚至來不及將針重新放回竹扇,便先將察陵湄身上那些剛剛自己解開的一件件衣服給穿好。
他的手指在繞過那斗篷的細帶時,察陵湄的睫毛顫了顫。他剛剛怕她痛,沒下重手,卻讓她早醒了。
“寧瀾,”察陵湄睜眼,只見到模糊的男子的輪廓,鼻下,似有藥香味,她一把抓住了那只在擺弄她斗篷帶子的手,勉力說道:“寧瀾,你剛剛為什么要打暈我?”
寧瀾知她渾身無力,只不過那抓著自己的手倒是用了幾分力氣的,她似是有幾分慍意。
“你被那毒蟲咬了,我要替你扎針,怕你痛,所以才這般?!?/p>
“可我又不是沒扎過,怎么會痛呢?”察陵湄有怨氣,她覺得他給自己那一擊的痛肯定比扎針更痛,“你扎在哪里,扎了很多針嗎?”
寧瀾從容收回手,淡笑,“扎在手上,剛剛你手上,密密麻麻都是針?!?/p>
察陵湄圓眼溜了一圈,“哦”了一聲便向他伸出了另一只手。寧瀾知她意思,順手拉她起來了。
“寧瀾,以后若再有這樣的事兒,你就不必打暈我了?!辈炝赇匕l覺自己聲音軟軟糯糯,才有氣無力才問道:“為什么我這么累?”
“因為我沒法把拿毒液全部……”寧瀾頓了頓,對上她那雙澄凈的圓眼,夷然一笑,“我是指,那蟲子咬了你,我雖施針將毒液逼出,但總還是留了一些,這后遺癥便是你要累上幾天?!?/p>
察陵湄看著對面人眉目間從容而清朗的笑意,身子很軟,心也軟了下去,脖子一定也不痛了。她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借力一把坐到了他的身旁。
她軟軟靠在他肩上,兩只手緊緊抓著他的手臂。他像是又要伺機掙脫,她卻緊緊靠在他側邊。
“寧瀾,我很累,你總要借我靠一會兒?!彼曇衾镉行┪?,寧瀾想要推開她的左手在空中停住了,硬是收了回去。
察陵湄就是察陵湄,慣會占盡他便宜的。
她竟然吸了吸鼻子,寧瀾低頭一看,她長睫上竟然掛了淚。他細細在心中盤算,剛剛施針并無差錯,事后還為她把了脈,她現在不該有任何疼痛才對,怎會哭?
“小小,怎么了?”他溫朗之聲不傳進她的耳朵還好,這一傳進去,她抽抽搭搭,哭得更加傷心了。寧瀾竟然有一絲心慌,莫不是,她料到他方才對她做的事,委屈地落淚了?
藍色車簾被一下子撩開,出現了宗牧冷峻的黑臉——“郡主,你怎么了,是不是這個人……這個人他…..”
方才她的哭聲,宗牧自是聽到了。宗牧濃眉緊蹙,卻是未再說下去。他看到察陵湄醒了,知道她沒有生命危險??伤宦撓氲缴弦淮嗡瞄_窗簾二人的樣子,再將如今察陵湄這小鳥依人的樣子相結合,自然而然將她想成了一個女子向“輕薄”于她的男子死活討個說法的場景。
宗牧素來知道察陵湄心悅寧瀾,如今更是要抓緊了機會的。
“沒事,宗牧?!边@話說的極輕,她靠在寧瀾身上,這四個字像是先穿過了寧瀾的身體再傳到宗牧耳中,她本就虛弱,現下聲音又輕了許多。
寧瀾看向宗牧那復雜的神色,靜靜道:“宗牧,我說過了,她會沒事。我們可以繼續趕路了?!?/p>
宗牧的目光落在寧瀾淡然平和的臉上,見察陵湄也并沒有反駁之意,便放下車簾。過了一會兒,馬車便開始晃蕩起來,車走了。
車內灌進了幾股風,察陵湄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淚,覺得有些冷,徑直將將臉埋在了寧瀾的大氅里。再抬頭時,臉上已經干了。
“小小,我這衣服雖不值錢,可到底是件正經衣服,可不是你用來試淚的帕子,”寧瀾側過身,正對上察陵湄還留了些水色的烏黑眸子,“你得告訴我你為什么要哭?”
察陵湄躲開了他的直視,低下頭,喏喏,“我說了,你定要嘲笑我??墒俏揖褪窃较朐接X得難過,越想越委屈……”
她嘴一撇,眼見著淚就要落下來。
寧瀾心中一凜,果然他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