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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醋了?!?/br>“日喲,你夠了!”馬蕭蕭暴起,掄枕頭砸他。“開玩笑,開玩笑?!痹诲九e手擋。馬蕭蕭氣咻咻地放下枕頭,莫名其妙地覺得有點不對勁。這人太淡定了,一臉勝券在握的樣子,看上去就不爽。他想了想,索性舉起手機,給袁一寰看。張旭光:“你們出國體檢了,應該沒問題。安全第一,另外就是,你別嫌我人艱拆啊,媽的,直的彎的都一個德性。美帝大森林里,長夜漫漫,孤枕難眠,有現成的送到嘴邊,臨時開個小灶減減壓。等回了國,拿得住拿不住,你自個兒掂量掂量?!?/br>下面又是一條:“也不用想太多,人帥,你爽,OK?!?/br>袁一寰居然還是沒表情,問:“你爽不爽?”馬蕭蕭:“……”袁一寰又要開口,馬蕭蕭心想你要是下一句敢問“我帥不帥”就打死你。結果袁一寰說:“是這個道理?!?/br>馬蕭蕭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什么道理,但是看他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樣子,沒辦法了,嘆口氣,說:“這人嘴比較壞?!?/br>袁一寰說:“嘴壞,心往往很好?!?/br>馬蕭蕭把手機往枕頭邊丟了,說:“人是很好的,一直很照顧我。本科和我一個學校,高兩級,學工科的。我……那個喜歡的人,是他的同學?!?/br>袁一寰偏頭,問:“他知道嗎?”馬蕭蕭說:“你說誰?”袁一寰說:“他同學?!?/br>馬蕭蕭說:“可能不知道。那時候我自己也不太清楚。我在學校做調查認識的,關于同性戀?!?/br>袁一寰問:“是什么???”記性果然很好。馬蕭蕭說:“到現在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平時身體很好,半夜突然不舒服,衰竭,沒搶救過來,一句話都來不及留?!?/br>袁一寰靠著墻,單手圈住他,摟住他肩膀。“很優秀,家里是農村的,父母來了,哭得不行,”馬蕭蕭繼續說,“我當然很難過,但是,你知道嗎,現在我想起這件事,最強烈的感覺是,他把秘密帶走了,只留下一點給我。他父母永遠不會知道了。他沒有對別人出過柜,也許只有我?!?/br>袁一寰手臂微微收緊,說:“這就是秘密的意義?!?/br>鄭開舟的秘密……我的秘密……徐廣的……黎音音……呂芳……看得見卻無法到達,秘密就是通往桃花源的小徑……再覓不得……馬蕭蕭抬手覆上他手。袁一寰會意。“想聽我的?”馬蕭蕭點頭。袁一寰說:“我出國前有男朋友,現在沒有。高中有過一個,不算正式的女朋友,后來都是男的?!?/br>“因為出國分開的嗎?”“是。他已經工作了,青教,學藝術理論的。和我性格差不多,在國內又都很忙,關系一直很……”“懈怠?!瘪R蕭蕭提醒道。“是我主動提的,”袁一寰點頭示意正確,“正好要出國,就說可以分開一段時間,如果回去覺得還可以繼續,那再繼續?!?/br>沒有說謊。馬蕭蕭不動聲色地觀察。然而……還是有點顛覆……袁一寰說:“我們有聯系,他找了新的男朋友,早晨我給他發了信息,說我也找了別人??梢越o你看?!?/br>馬蕭蕭抬手:“不用……我造……”袁一寰笑了,問:“你不能接受嗎?”馬蕭蕭:“信息量有點大,我消化消化……”袁一寰說:“還有兩件事,我覺得需要告訴你。第一,我高中和女生交往的時候,知道自己喜歡男的;第二,我第一個男朋友談了兩年,他當時已經結婚了?!?/br>馬蕭蕭心里只有一個想法。我日你媽批。袁一寰十七歲的時候是學校的風云人物,去校門口小賣部買瓶水都有女生認出他來。下一屆的都在猜他明年報清華還是報北大。袁一寰十七歲的時候長青春痘,皮膚沒有現在好。文理科分班,地理課代表是個漂亮女生,送了他一套妮維雅男士潔面。暑假里同學去唱K,大家一起哄,兩人就坐到一塊兒了。他父母知道,連一句“不要影響學習”都沒說。袁一寰用了洗面奶,青春痘好像更多了。mama輕描淡寫地說,不太適合你,順其自然就好。袁一寰和同學偷偷看過錄像帶,小男生面紅耳赤,眼睛發亮,他卻有點不舒服,說不出哪里不對勁。和地理課代表只發展到拉手,下了晚自習,在樹蔭底下親過一次臉,女生的一綹長發嗆得他打了個噴嚏。他從小就話不多,高冷男神的樣子。沒人覺得不對勁,都羨慕得不得了。升高三那年暑假補課,他天天中午熱得睡不著,偷偷跑去沖澡。對面隔間經常也有水聲,沒打過照面,不知道是哪個班的。有天中午,洗著洗著突然停水,他罵了一聲娘賣批,聽到隔墻的聲音不對,是壓抑不住的喘息,斷斷續續。他抹一把臉上的水,四顧,墻角有道裂縫。袁一寰摔門,說:你出來。里面變成急促的呼吸,帶著驚慌。袁一寰說:你出來,我不喊人。門開了,出來個瘦小男生,有點面熟,不認得,叫他學長。用毛巾圍著下身,毛巾上沾著點可疑的白濁。袁一寰說:天天都是你?小男生幾乎要哭。學長對不起。袁一寰說:走吧,以后不要這樣。袁一寰說:你不要哭,走吧。袁一寰說:不存在,我不告訴人,以后不要這樣。學弟走了,水又來了,兩個隔間的噴頭一起嘩嘩淌水。袁一寰卻不去關水龍頭,光著身子,在水槽邊上坐了。不知道是汗還是水從臉側流下來,他眨眨眼睛,也不去擦。浴室里空空蕩蕩,四面是水淋淋臟兮兮的白瓷磚。水聲太大,他聽不見外面知了此起彼伏地亂叫。外面還有蔥蘢綠樹和刺眼的陽光,天藍得發紫。袁一寰和課代表一直到高考前才分手。課代表眼淚汪汪地問:你現在還怕影響學習嗎。袁一寰一猶豫,說:不,我可能喜歡男的。課代表手里拿著那盒妮維雅,袁一寰后來覺得那是自己干得最蠢的一件事,只用過幾次,連外面的塑料盒子都留著,一起退給了人家。從此兩個人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課代表摔他一臉洗面奶,扭頭走了。盒子的尖角在他鼻子旁邊劃出一道血痕。袁一寰考上北大以后,回學校做了一次宣講。他想過會不會再次遇見那個瘦小的學弟。結果沒有,但也許只是他單方面的,也許小男生就坐在禮堂的某個角落里,結束以后悄悄離開,就像那年在水聲的掩護下偷偷地看著他自慰一樣。他慶幸自己當年沒有氣急敗壞,他們都沒有錯,在遍野莽荒的青春期,透過一道裂縫,窺見真實的自己。他有時候還會想起那個學弟,不知道小孩過得怎么樣?;匦Pv時,他自己已經有了男朋友,一個企業的執行董事,來學校捐獎學金時認識的。對方已婚,和妻子分居,當時兒子十歲。未名湖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