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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力之爭必有勝敗,我并非不恨你,但,”季鵬程落下淚來,“我的國家之所以戰敗,是因為我們太過弱小了。只要剩下的子民能夠生活安定,王權的更替又如何?我已經,不想再看到有人因為這種東西死去了!”“你……”景眳朔竟一時語塞,“終究還只是個孩子?!?/br>“不妙了,”姚枂嵐打好結,臉色突然變得不好看了起來,“王爺,可能,山賊襲擊鵬程,不只是為了減輕他家的嫌疑?!?/br>景眳朔原沒想到這茬,現下經姚枂嵐提醒,他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道:“你,抱起他?!?/br>他的語氣太過堅定不容置疑,姚枂嵐幾乎是下意識地選擇了服從。蹲下身去橫抱起季鵬程。景眳朔走到洞口,兩手捏成哨狀放到唇邊,長嘯一口,不多時便聽到了清脆的馬蹄聲。“不愧是瑾淵王的愛騎,絕塵?!?/br>景眳朔率先坐上馬,然后也沒想那么多,直接伸手把抱著季鵬程的姚枂嵐拉上了馬。季鵬程還不明白情況,連問“怎么了怎么了”,但二人都沒有搭理他的意思。景眳朔摸了摸馬頭,絕塵馬便揚塵而去。看來之前他是讓了自己的。這個念頭只是在姚枂嵐腦海中一閃而過,他立即把思緒抽了回來:“鵬程,你,做好心理準備吧?!?/br>“心理準備?什么?”季鵬程抬起頭看向姚枂嵐,然而后者說完這句話后便閉上了嘴,不置一言。季鵬程只好把目光投向高遠的夜空。今夜的天空格外黯淡,那一輪銀月不知何時退了下去??帐幨幍?,竟連一粒星塵也不見。直到,沖天的火光照亮了天地。“還是來晚了?!本氨吽肺罩\繩的手倏地收緊,絕塵馬在連綿的烈火前停了下來。他轉過身,慘然地看著季鵬程。季鵬程忽然明白了什么,他緩緩地轉過頭,看向那一片熊焰。下一秒,他的臉上浮現出極其扭曲的笑容,根本不是一個九歲男孩會有的表情:“開玩笑的吧……大伯?姑姑?宛然?浩辰?秦嬸?劉婆婆?”他念出一個個自己熟悉的名字,然后聲音慢慢地低了下去,直到他意識到,大火已經吞沒了他所念的最后一個人。“開什么玩笑!”季鵬程開始在姚枂嵐懷里奮力掙扎起來,“還給我!把他們還給我!為什么要把其他人家……完全沒關系的人也殺了!還給我!”淚水瘋狂地涌出,季鵬程的雙眼中布滿了血絲,在火光的掩映下,那流出的淚,仿佛是他的心血。滴滴燙到了兩人心底。“我快按不住他了,王爺?!币啀沟?,“要讓他暈過去嗎?”“不?!本氨吽窙Q絕地搖了搖頭,“只有完完整整地經歷了這一幕,他才可能真正走出去?!?/br>漫天的火光,熟悉的慘叫,不絕的啼哭。眼前之景與腦海中的記憶重合了,姚枂嵐閉上眼:“也是?!?/br>“都是你!”又一聲痛苦的嘶吼把他拉回了現實,季鵬程掙開了姚枂嵐的懷抱,雙眼發紅地揪住景眳朔的衣領,全然沒有了先前的理智冷靜,“如果不是你屠了我族,我們怎么會來到這里?如果不是你到安梁來,我大伯、我姑姑、宛然、浩辰,鄰家的秦嬸、劉婆婆、張叔叔,怎么會死!他們,全都是因為你?!?/br>景眳朔一動不動地任他錘著自己的胸口。“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捶了幾下,那抱怨之聲最終化為了一聲慟哭,“我怎么就這么弱??!為什么我只能看著周圍人因為我而死?”“為什么活下來的,不是我任何一個哥哥,而是我呢!”季鵬程像是在質問景眳朔,又像是質問自己,“他們,至少他們不會害得全家因他們而死??!”“為什么,父王會有我這樣的孩子呢!”姚枂嵐伸手遮住季鵬程的雙眼:“你先前說,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因為權力而死,但這是不可能的。因為這世間,不是所有人都能向你這樣想。你是一個如此善良的孩子啊?!?/br>景眳朔抓住他放在自己胸口上的拳頭:“不能保護想保護的人,是因為我們太弱小了。季鵬程,你恨我也沒關系,但你的命是我救下的,所以,在你未成年之前,你得聽我的?!?/br>姚枂嵐放下手,景眳朔季鵬程兩人對視著。“我會將我所有的學識,所有的功夫都教給你,”景眳朔鄭重道,“學成之后,你可以自己決定是向這國家報仇,還是繼續用我教你的一切為我的國家服務。但是,為此,在未來十年的時間里,你要拋棄自己的國姓,以及名字。你愿意嗎?”“鵬程萬里,”姚枂嵐道,“你的父王,并不是希望你繼承他的王位啊?!?/br>季鵬程扭過頭,看向那片火海,凝視著,眼淚又流下來了。“好?!彼f,“我要獲得力量,去取回屬于我的一切?!?/br>“好?!本氨吽飞焓衷谒^上一拍,“從今天開始,你便是我的徒弟,景君奚了?!?/br>很久以后,景君奚問起這名字的意思。景眳朔是這么回答的:“當時只是覺得好聽便隨口這么取了。非要說寓意的話,那該是,我希望你能在這世上活得自在一些,不為身世所累,做你自己吧?!?/br>作者有話要說: 系統提示:您的【外掛】姚家白衫已上線??纱蚬挚芍斡?,無毒無害,絕代神兵,僅此一件。☆、第11章絕壁那日,季鵬程——現在該叫景君奚了——與景眳朔立下誓約之后,便昏睡了過去,一連在床上躺了三天,都沒有清醒過來的跡象。“他該不會就這么死去吧?”“不會?!币啀购仙蠒?,“我的好王爺,這問題你已經問了很多遍了。他只是需要大量的休息來修補身體,和內心的傷痕而已?!?/br>“是嗎……”“但是,我們卻不能再耽擱下去了。今日我就去那西南角的大戶人家處查查,王爺也與我一同前去如何?”“我也去?”景眳朔指了指躺在床上的景君奚,“那他怎么辦?”姚枂嵐不慌不忙地從袖子中拿出一袋藥粉,沒等他開口,景眳朔便忍不住道:“我一直想知道,你的袖子里是怎么放進這么多藥的?”他沒有真問,姚枂嵐也沒有回答的意思,徑直道:“這藥是熏香的一種,一旦點燃,凡進入屋內吸入這香霧的,全身麻痹十二時辰不得動彈?!?/br>“好好好,”景眳朔的心情一時復雜到無以復加,“本王敗給你了。那么就點燃吧?!?/br>出乎意料的,安梁的西角竟沒什么人。景眳朔奇道:“這是怎么了?”有好事者停下腳步,答道:“兩位是這兩天剛到安梁的吧?百花街可逛不成咯?!?/br>姚枂嵐追問:“老人家,怎生說?”老人道:“四天前,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