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斗篷男聳了聳肩膀發出一聲緊張的笑聲：“我能從你身上嗅出來，那是同類的味道，對吧?！?/p>

    

　　非常諷刺的，對方稱呼蝙蝠俠為朋友，為同類。即便是在噩夢中，那也是多么滑稽可笑的說法啊。

    

　　雨中的蝙蝠沉默著沒有發聲。血色的雨下的越來越大，傾盆而下的雨水順著那包裹全身的漆黑披風滾落，最終匯聚在地上的水洼里。濕透了的披風反射著霓虹燈光怪陸離的色彩。

    

　　腳下的水坑里倒映出再度出現的小丑的身影，一同出現的，還有他那聒噪的聲音：

    

　　“告訴我，蝙蝠俠，這感覺怎么樣？哪怕你現在已經擁有了阻止的能力，但是你要如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呢？”

    

　　不加掩飾的聲音就回蕩在小巷中，但好像除了布魯斯外沒人能聽得到一樣。和之前一樣，他成功忽視了小丑的話語，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投射在這個斗篷下瘦小的男人身上，和之前不同的是，他需要很努力才能忽視這些話語。

    

　　“等一下，你要干什么？”仿佛終于意識到自己做了一個愚蠢的決定，斗篷男緩慢的退后了幾步試圖轉身溜走卻被一把抓住。

    

　　配合著那動作，小丑的聲音仿佛發自蝙蝠俠之口一樣。

    

　　“悔恨，根本毫無意義，自責，不過是一場無趣的自我滿足。無論你再怎么努力，無論你再怎么拼命，過去都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改變，哦，Bats，我知道你是明白我的?！?/p>

    

　　“而且——”小丑從身后握住了蝙蝠俠的手，幫助他收緊了錮在那無名兇手脖子上的胳膊，接著抬頭看向黑暗騎士問道：“為什么要在我面前隱藏自己呢？”

    

　　他看著蝙蝠露出一個瘋狂的笑容：“你知道的，這根本沒有必要，因為我就是你！”

    

　　“我就是你的一部分，我是你隱藏的黑暗面，我是你不想面對的一面，承認吧！”小丑的大笑聲回蕩在這漫天大雨之中。

    

　　布魯斯拒絕了，他用沉默全身心的抗拒著小丑幻影的侵襲，盡管那怨憤如不肯離去的禿鷹般盤旋在理智之上，盡管那惡念像錐子一樣侵入到他的思緒之中。

    

　　“不要試圖對自己撒謊，Bats.”小丑壓低的聲音殘忍的迫使蝙蝠俠面對現實，而他的話語也確實有點兒道理，因為他本身就是布魯斯所幻想出來的一個幻影。

    

　　“站在你面前的，正是你日日夜夜渴望殺死的對象，那就是曾經殺害你父母的人，而現在你有這個機會了?！?/p>

    

　　“別忘了，這不過是你的幻覺，即便在這里殺了他，也不會破壞你的不殺準則，你不過是在進行審判罷了?！?/p>

    

　　“動手吧，動手吧，你若不愿意對我動手，那就對你的仇人動手吧！復仇吧，Bats，我知道這就是你最渴望的，你不是一直在等著這一天嗎？”

    

　　“而現在，這一天終于來了，而且這時即便你出手也不會有人說這是不義的，殺人償命，報仇雪恨，還有比這更正當的事情嗎？”小丑充滿誘惑力的聲音就回蕩在蝙蝠俠耳邊，而且一聲比一聲高，一聲比一聲有力。

    

　　蝙蝠俠的手攥緊了，渾身顫抖卻只是為了控制住自己殘暴的內心。

    

　　這只是夢境，沒關系的，殺了他吧——

    

　　不，停下來！

    

　　兩種聲音交織在一起，然后變成一片血色的傾盆大雨再次出現在蝙蝠俠眼前，此時的他甚至都無法識別出那是遮住雙眼的血霧還是幻覺。

    

　　不遠處，小孩痛苦的咆哮聲與腦海中的聲音合為了一體：

    

　　殺了他！必須讓他付出代價！

    

　　NO——蝙蝠俠低吼出聲，他想要將眼前這喋喋不休的人一把揪起來，然后狠狠的壓在地面上，讓那拳頭與□□碰撞在一起，讓鮮血和汗水混為一體。

    

　　他的理智幾乎要控制不住心中那嘶吼的野獸了，而正是在這個時候，一段對話再次闖入腦海之中：

    

　　“Brucie，你知道嗎？夢境和現實根本沒有任何區別，倘若它一直持續的話?！碑敃r云海正在韋恩莊園做客，她依靠在潔白的柱子上向窗外看去，午后慵懶的陽光投射在蒼白的臉上。

    

　　然后云海轉頭看向一旁的布魯斯說道：“因為也許此刻，我們就身在夢中也未可知，而現實，不過是一場不會醒的夢而已?！?/p>

    

　　屈服，很簡單，但簡單的事情從來都不是蝙蝠俠的生存方式。布魯斯或許可以屈服，但蝙蝠俠？呵，絕不！無論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中，那一天永遠都不會到來！若連他也屈服了，那我們這個世界，將是個多么慘淡無光的悲慘世界??！

    

　　這就是為什么蝙蝠俠最后松開了手。當周圍的景象如疾馳而過的火車般迅速遠去時他終于抬頭對著小丑的幻影說了一句話：

    

　　“你話太多了，Joker?！?/p>

    

　　詫異的表情還維持在那個畫著夸張妝容的臉上，但下一刻小丑就如觸碰到春日陽光的冰雪般消融的無影無蹤。

    

作者有話要說：　　無聊的一章過去了

    

    

　　☆、第六十六章：現實與虛幻

    

    

　　第六十六章：現實與虛幻  

    

　　現實與虛幻，往往只是一念之差，當布魯斯從幻境中掙脫出來睜開眼時，他就意識到了這一點。不久之后他將意識到的第二點是，或許那無數噩夢沒有摧毀他，但現實卻將要令其毀滅。

    

　　捆綁他的鐵鏈鎖，寬8mm，長2.5米，鏈接處是劣質的點焊，力量爆發可以輕易掙脫。至于對面的稻草人：戴著面具看不清臉，身高應該在一米八上下浮動，是一個布魯斯要低頭才能對上視線的高度。體重約莫60kg，上身肌rou弱于下身肌rou，完全無法與云海那一身令人難以忘懷的，爆發力與技巧性共存的勻稱肌rou無法相提并論。

    

　　身高體重，握力拉力推舉力,冰冷的本能將這些數據一一投射在布魯斯的腦海中。哪怕他沒有主動分析，視線與大腦都不由自主的進行著捕捉數據并頭件反射的進行加工這一動作。

    

　　而對面的稻草人，卻并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么樣脆弱的保障，或許這就是他此刻淡定的原因吧,呵，他甚至有些春風得意呢。

    

　　“多么驚訝的一件事啊，你居然醒了過來，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你對藥劑的耐受力?！斌@訝的揚了揚眉，稻草人恢復了平日的淡定踱步走到蝙蝠俠身邊兩米開外的地方，如果他手里沒有在對方醒來的那一瞬間條件反射性的抓住備用針管的話語說服力可能會更強些。

    

　　“告訴我你想要什么?！辈剪斔乖隍饌b狀態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艱澀，而這一次似乎尤為低沉，沙啞的聲音從喉嚨中奔涌而出，伴隨著一連串咆哮一般的氣泡音。

    

　　“我想要的，我會親手得到，而現在我只想看你恐懼的樣子?！痹谧⒁獾津饌b壓抑的怒火后稻草人得意的笑了起來：

    

　　“哦，我們可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