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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奈何聳了聳肩膀,“有怨氣有死人的地方就有鬼物,這十萬大山里,每天不知道葬送多少人,有一兩個厲害的怨鬼,有什么稀奇的?!?/p>
女子一噎,莫奈何也再不說話,緩緩走開坐下,撥了撥篝火,火光便盛了些。
不一會兒,熾墨和舜華就拖著那三個被鬼物拖走的人回來了,三人臉色青白,陷入昏迷之中,氣息十分萎靡。
菱一跟在后面,席子語走在最后,神色在黑暗之中半隱半藏,看不清楚。
“又丟了半條命,若不是師父動作快,怕是神仙難救了?!彼慈A將人丟在篝火邊上,哼了一聲,嫌棄的皺起眉頭,“就這點水平,好意思進入這大山深處?!?/p>
熾墨默默無言,看了一眼臉色沉靜的菱一,坐到了莫奈何身邊沒說話。
只有舜華毫無知覺,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幾人,“煩死了,沒一點用,死了算了?!?/p>
菱一按了按他的手,舜華才別扭的哼了一聲,坐了回去。
走到篝火邊上的時候,席子語已經帶了幾分笑意,“虛驚一場罷了,睡了睡了,這林子里一到夜里,怨氣深重,不過師父放心,有我在,他們絕不敢再來?!?/p>
菱一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希望吧?!?/p>
其實她追出去并未有什么發現,只是速度快救下了這幾個人,發現了他們身上鬼氣森森,精氣都被吸走了大半,修為跌到了金丹,再慢一瞬……怕是金丹都要碎了。
金丹一碎,就是廢人了,還無法抵抗鬼氣,只能變得人不人鬼不鬼,慢慢被折磨,這可比死更磋磨人。
第186章 第186個坑
一夜眾人都是默默無言,那三人被吸走了一半的精氣,修為受損,壽命減半,一夜都未清醒。
菱一是一夜未眠,腦子里亂糟糟的。
“師父不必擔心,我送他們出去,一日便可回來?!毕鲆逝牧伺牧庖坏募绨?,“只是多耽誤這一日,沒事的?!?/p>
菱一恍惚的點了點頭,想說點什么,但是唇動了動卻什么都沒能說出來,只默默的給霄沂塞了一個乾坤袋。
霄沂接過袋子,什么也沒問就收了起來,菱一舒了口氣,她知道霄沂明白她的用意。
霄沂朝菱一點了點頭,示意要她放心,然后用小飛舟將昏迷的三人帶上,那唯一被救下來清醒的女人看了他們一眼躊躇了一下,還是朝菱一走了過來,低頭道:“昨晚謝謝你,之前……我說的那些,對不起?!?/p>
“我本也沒放在心上?!绷庖粨u了搖頭,情緒不是很高。
那女子看了眼船上三人,也是有些恍惚,他們這一隊人在十萬大山里廝殺了那么多年,是極少數在伏妖城里能進入大山深處的隊伍。
畢竟散修不易,哪里有那么多元嬰期的修士。
沒想到這一次進來,竟都損了個干凈,只剩下她了。
散修之中女子很少,她在散修之中掙扎求生,硬憑著自己血海之中廝殺出來成就的元嬰期,最看不過眼的,自然是那些用美貌和身體換取資源,坐享其成還沾沾自喜,自以為高人一等的女人。
因著之前說菱一的那些不好聽的話,她十分慚愧。
昨晚菱一不計前嫌的救了她,而且菱一那時候身上溢出來的威壓,修為比她不知道高了多少。
雖不知道他們這一行人修為到底什么階段,可若說菱一是師父……她想,確實是夠資格了。
“我們選擇進了這十萬大山,也早就想好會有這么一天?!迸油蝗坏拈_口,嘆了一聲,道:“能保住命已經很不錯了,你也沒有責任要救我們?!?/p>
菱一滿心苦澀。
如果昨天沒把他們經脈弄傷,取了靈獸蛋當時就放他們走,也許就不會出這事了。
更何況此事……
菱一心中明白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開口就更是艱難。
“姑娘保重?!笨戳庖坏皖^不語,女子也不多說,沖菱一抱拳作揖,然后上了飛舟。
霄沂的速度很快,那飛舟直接化作一道遁光,瞬間不見了蹤影。
“師父……”席子語上前來,“我們就在這等一日嗎?”
菱一點了點頭,也沒抬眼看他,她心中實在復雜,覺得自己做了幫兇。
可若要將此事攤開來明說了,她又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
一時心中糾結,也沒想到該如何面對,于是輕聲道:“我想休息一下?!?/p>
說完,越過席子語離開。
席子語站在原地,清晨微曦的光透過樹枝點點漏進了林子里,照在他的白衣上,斑駁一片。
他低下頭看著菱一離開的背影,也沒去追,神色漸漸淡了下來,又毫無意義的揚了揚唇角,然后索性輕身一躍,上了一顆大樹,橫身倒在了上面。
不多一會兒,樹枝一晃,熾墨躍了上來,遞給席子語一個水壺。
席子語眉目懶洋洋的,也懶得偽裝的模樣,笑意不見,卻還是伸手接過了水壺。
熾墨盯著他看,席子語翻了翻眼皮,哼笑道:“看什么看?不認識了?”
“倒也不是,就是覺得……”熾墨想了想,將席子語伸在樹枝上的長腿掃了下去,然后自己坐下了,席子語穩住了身體,靠在了樹干上,才聽熾墨接著道:“既然都裝了這么久了,何必呢……”
“誰知道呢,倦了吧?!毕诱Z毫不在意的閉上了眼睛。
“遮遮掩掩確實辛苦?!睙肽@么一說,席子語微微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狹長的眸子似笑非笑的,嘲諷道:“也是,這事你最有發言權了?!?/p>
熾墨被不輕不重的噎了一句,笑了起來,“不過是習慣了,你若說這是偽裝,但我倒覺得這就是我自己?!?/p>
席子語哼了一聲,熾墨淡淡的道:“真真假假的,有時候自己都分不清了,別人總覺得這是面具……可面具便是我自己的一部分,又怎么了呢?”
“少廢話?!毕诱Z伸腳踢了熾墨一下,熾墨明明坐在樹干上,竟然也身子一扭避開了,一旋身已經換了一根樹枝坐。
“最近略見暴躁???”熾墨哼笑一聲,“看來是師兄沒有好好教你?!?/p>
席子語不屑的哼了一聲,“那是我讓著你?!?/p>
“哦……”熾墨瞇著眼笑了起來,聲音拖得長長的。
只是這一聲剛落,席子語半躺著的那根樹枝突然斷裂開來,來得突然,席子語身影一晃,那樹枝已經轟然落在了地上。
席子語凌空而立,看著熾墨,抱著胸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奚落道:“就這?”
熾墨笑得明媚,突然身影一竄,剛樹枝斷裂,大家都朝這邊看來,他一竄就朝菱一竄了過去,還十分凄楚的喊了一聲,“師父,席子語打我?!?/p>
“……”席子語身子一僵。
熾墨已經彎著高瘦的身子,蹲在了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