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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吁出一口氣,摸著王錚的頭發說,“他憋這口氣好多年了,也是打小謝那個男人倒霉,成了他的出氣筒?!?/br>“該?!蓖蹂P簡潔地評價。“王老師,以暴易暴可不是你要反對的嗎?”徐文耀故意好奇地笑著問。“那是對大多數正常人。像小謝的前男友這種就先該打一頓,再送去心理醫生那接受治療?!蓖蹂P橫了他一眼,問,“你覺得我說得不對?”“對,王老師永遠正確?!毙煳囊吠鹊卣f。兩人回到家已經將近十一點,不無意外地被王mama數落了一通,王錚神情疲憊,略微梳洗就去睡了,徐文耀一直呆到王錚睡下,這才起身告辭。他開著車回自己住的公寓,打開門里頭空蕩蕩的,沒置辦多少東西,臨著墻還有幾個紙箱,那是他??吹臅?,從以前住的城市打包送到G市來就一直沒拆封過,他等著王mama一回家,直接將這些東西搬王錚公寓里,省得來回又拆又裝,忒麻煩。因為總想著住的時間不長,所以這套房子的陳設處處帶著敷衍了事的感覺。徐文耀洗了澡換了衣服,倒了杯紅酒躺沙發上伸直了腿,微微瞇了眼,懷里覺得分外空虛,禁不住想要是這時候把王錚抱懷里,倆人一塊露臺上看星星該多好。他心里一動,把筆記本拿來開了機,打開里面的圖片,一張張全是王錚的照片。有那時候在醫院陪伴于萱時的,有他住院的,表情有笑有嚴肅有沉思有迷茫,恐怕即便王錚本人,也想不起來自己居然不知不覺被拍了這么多回。徐文耀一路看著,一路情不自禁的微笑,照片上這個人兒這么美,好看到他整個心都軟了,像浸泡在溫水中,偶爾隨著水波蕩漾一下,但每下都讓你舒服到毛孔綻開。在靠近心臟的位置,現在不在無緣無故,沒有期限地空泛,而是逐漸逐漸地被填滿,被充實,活著的感覺重新回來了,在每一個細微的感覺中,徐文耀分明觀察到自己活著的證據。比如,他的微笑再也不是因為需要笑而笑,而是因為他想笑才笑;比如,他的嫉妒也不再興趣缺缺地龜縮在溫文爾雅的面具下,而是會竄出來,令他情緒起伏。他想王錚,不過分別不到一個小時,可是思念就這么來了,一個空間,如果沒有王錚,會變得無比空泛,尤其夜深人靜,這種空泛在成倍增長。他常常有種仍然置身荒蕪冰原的感覺,那趟溫暖的列車,是不是經過,是不是曾經登上去了,都成為一種不確定的恐慌。徐文耀沒法繼續呆下去,他拿起電話,猶猶豫豫地,撥了王錚的手機。此時此刻,他心里分成兩個人,一個是理性睿智的徐哥,告誡他放下電話,別大晚上給人添亂;一個是回復到童年時期,獨自在幼稚園等老保姆來接他回家的徐文耀,被人遺棄的恐慌爬滿整個內心。電話意外被接通了,王錚的聲音盡管疲憊,卻很溫和,似乎明白他的困境:“徐哥?”“睡不著?!毙煳囊卣f。“怎么啦?”“我想你?!毙煳囊罩謾C的手有點顫抖,“我想見你?!?/br>王錚沉默了,然后微微嘆息了一聲,帶著寵溺和無奈說:“那你過來吧,輕點聲,我媽睡著了?!?/br>徐文耀欣喜若狂,手忙腳亂地換了衣服,拿起車鑰匙奔出門去。要不是城市限速,他能把圖銳開成法拉利賽車。原本十五分鐘的車程,被他用十分鐘不到就完成,等他氣喘吁吁地爬樓梯跑到王錚家門口時,他忽然遲疑了,后知后覺的理性開始提醒他,王錚還是個病人,這時候很晚了,不能因為自己個人的原因這么偏執自私。他還沒想完,門卻悄然無息地開了,王錚穿著睡衣帶著微笑看他,悄聲問:“怎么來了不敲門?要不是我在樓上看到你的車,都不知道你來了?!?/br>徐文耀像個茫然無措的小學生,吶吶地說:“怕,那個,打擾阿姨休息……”“你還有怕的啊,我以為你……”他一句話沒說完,已經被徐文耀牢牢抱住,徐文耀貪婪的,像渴望已久那樣擁緊他,一邊摸著他的背,一邊托著他的后腦,略停了停,隨即再不遲疑,狠狠吻了下去。第43章(非河蟹版)反復地啃噬王錚的唇,恨不得把人拆了連皮帶rou一塊吞進肚子里,像這樣的欲望,徐文耀已經很久沒體會過。純粹而強烈的欲望,就如天火直接降到非洲大草原上,旱季的荒草頃刻間演成燎原之勢,動物四下逃竄,長鳴嘶吼,啼聲急如鼓點,方圓幾百公里都被迫卷入火舌肆虐當中,火光中夾雜鮮血和死亡,但也帶來重生和希望。記憶中像這樣徹底的欲望只有在十四歲的時候降臨過,那時候還是少年的自己曾經多少次一邊在幻想中勾勒老師禁欲的臉龐,一邊在手指擼動中達到□,每回射出□后腦子必定一片空白,仿佛剛剛經歷過生死較量一般。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狠厲地暗下決心,總有一天,要在老師的身體上體會這種極致的,能把人燒毀的快感。后來他才明白,老師的自殺成為他人生中一道涇渭分明的分水嶺,在那之前他是普通的十四歲少年,擁有野獸一樣的執念,愛一個人用上了殺一個人那樣的狠勁,但這一切在即將踏入十五歲的那個夏天戛然而止,隨著所愛之人的自殺,一切都被埋進墳堆里。徐文耀在此之前,試過很多方式讓自己重新振作,十八歲的時候他迫不及待把常去一家酒吧的調酒師拐上床,從此,每隔一段時間,他總會渴求人體的慰藉,就像徒步在極地的探險家,到了一定地方,必須補給充足,然后才能繼續上路。第一任情人到今天他都記得,比他年長得多,有溫柔的眼眸和同樣溫柔的頭發,看著他又無奈又寵愛的眼神像極了記憶中的老師,他對徐文耀也很耐心,細致周到地教他怎么做,碰哪里會比較有快感,哪個姿勢會更有利于深入。他學得很快,不用多長時間,就青出于藍,劇烈地動時能讓教導他的人被他壓榨得失神尖叫,那一剎那,徐文耀注意到男人的發絲黑亮光澤。但他很快就跟那個人分開,他看上另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比調酒師更像他昔日的愛人,尤其是一低眸時的微笑,靦腆卻嫵媚,徐文耀在見到的第一眼,就想費心占有。分手的時候雙方都很平和,調酒師只是微微點頭,說,是這樣啊,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