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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口,從皮夾里抽出薄薄一疊錢,遞給那男孩說:“快過年,給自己買件好衣服吧?!?/br>那孩子高興地笑了起來,接過錢也不數,塞往自己牛仔褲兜里,媚笑著靠過來說:“謝謝老板,您真厲害,剛剛cao得人家差點吃不消呢?!?/br>李天陽愣了一下,又從皮夾里抽出幾張鈔票,遞過去,那男孩眉開眼笑,接過來媚聲說:“老板,謝謝啦,您想試試我別的服務嗎?不是我吹,這一片我可是出了名的技術好……”“不,”李天陽吁出一口氣,站起來拍拍那男孩的肩膀,說:“拿了錢,給自己放個假吧?!?/br>那男孩瞬間有些呆滯,媚笑登時僵硬著掛臉上,張嘴“???”了一聲。李天陽笑了笑,自顧自開始穿衣服,說:“我說真的,給自己放個假,愛崗敬業也不用拼到這份上?!?/br>男孩噗嗤一笑,揚了揚手里的鈔票說:“明白了,那謝謝您?!?/br>李天陽也笑了笑,拿起大衣,圍上圍巾,拎起包走了出來。那男孩追了幾步,笑著說:“老板,我給你留個電話吧,有空常來找我,我給你打折?!?/br>李天陽轉頭,看了看他,燈光暗影中,那類似王錚的輪廓令他心中莫名一軟,嘴角笑了笑,聲音意外溫和說:“不用了,我知道怎么找你。再見?!?/br>“再見?!?/br>他輕輕帶上門,大踏步走出酒店,按了電梯直接下樓,穿過大堂,門童殷勤地替他拉開了門,一陣南方特有的濕潤陰冷的空氣撲面而來。李天陽穿上大衣,隨手招了輛出租車坐進去,司機說著生硬的普通話:“請問去哪?”是啊,去哪呢?李天陽恍若站在時光交錯的分岔口,后面是分毫畢現,無以遁形的往事,前面是一派迷霧,無從探究的明天,他到底該去哪,怎么做,這一步踏出去,怎么才能確保,穩穩當當能落在實地上?“去xx路xx小區?!崩钐礻柍烈髁似?,念出一個陌生的地址,他其實只看過一遍,卻不知為何,記得分外牢。那是,王錚在G市的住所,九年樓齡的二手房。作者有話要說:今晚有球賽,先更文第7章坐上計程車,還沒回到醫院,于萱卻真的病發了。她就像一個驟然間老去的生物,死死捂住胸口,疼得渾身發顫,縮成一團,不住氣喘,口中因為呼吸困難,不得不發出短促而凄厲的出氣聲。王錚無法可想,只能將她抱在懷里,一遍一遍地撫摩她的背部,毫無意義地重復著:“快到了,我們快到了,忍著點,很快就到了……”他不知道說什么,知道于萱得了肺癌和目睹她病癥發作是兩回事,在這個過程中,原本鮮活漂亮到令人不能不側目的年輕女性的身體,此時此刻,卻猶如在身體里內部安裝了一個飛速旋轉的攪拌機,正將她身體上那些偽裝出來的健康和鮮活如冷鮮rou一樣被削成薄如蟬翼一般再旋轉著高速飛出去,這時候的于萱,哪怕臉上脂粉還在,可五官卻皺在一塊,仿佛有看不見的手將那張臉如抹布一樣用力擰干。就在這么一瞬間,王錚近乎驚恐地發現,于萱真的是個病人,她得了致命的疾病,她再也不是當初那個活力四溢的年輕人,她的肢體,她的血rou,她的皮膚,她快活的笑靨,都在你看得見的地方迅速萎靡。你看得見那種變化,但你無能為力。王錚抱著她沖進了醫院,這時候才發現女孩其實體重輕得異乎尋常,喉嚨里發出嗬嗬的低喊,揪住他的襯衫,尖利的指甲險些刺破他的胳膊。但王錚都不在乎,這些疼在于萱放大了幾十倍的疼痛面前,簡直不值一提。他心里疼痛難當,夾雜著驚惶恐懼,拼命咬牙才壓抑住這些負面情緒,把于萱交給急救人員,用還算順暢的思維交代了于萱病發的情況。等到目送著她被一群穿白大褂的醫生護士迅速推進急救室,他覺得整個人都虛脫一般,腳一軟,不得不伸出手去扶住墻。這時候才發現手抖得厲害,王錚猛地握緊拳頭,制止了這種神經質的顫抖,他深吸了幾口氣,慢慢摸著一旁等候的凳子坐下。心里壓抑著的后怕仿佛要沖出來,王錚這才真正地意識到,于萱病了,病得快死了,自己快要失去她了。越是明白這一點,就越是清楚,于萱對自己而言,是多么奇特而不可替代的存在。忽然間腦子里莫名其妙想起本科的時候,于萱有一陣對自己的胸部很不滿意,隔三差五地用手試圖擠出□,一邊忙活一邊不無遺憾地說:“哎呀,不是說時間就像□,擠擠總是有的嗎?為什么我擠來擠去,就是不像那么回事?”那時候兩個人盤著腿坐在教學樓的僻靜處,王錚手里翻著剛剛從圖書館借的書,一邊隨口答:“可能你用來閑逛的時間太多?!?/br>“于是帶累得我的胸部也不用擠了?”于萱睜大眼睛,認真地問。王錚點頭,正經地回答:“估計是這樣?!?/br>兩人大眼瞪小眼了半天,于萱挑起眉毛道:“放屁,你老實說,是不是看不起我的胸部???”王錚哈哈大笑,偏著頭打量她裹在緊身毛衣中形狀可愛的胸部,說:“這么說起來,好像確實是這樣?!?/br>“王錚你一gay不好好鉆研你的同志業務竟然敢對著老娘的胸部說三道四!”于萱怒道:“我就是小胸怎么啦,我就愛這樣的胸部,輕巧便攜,不累贅不拖累……”“還遠離地球引力作用,沒有下垂的風險?!蓖蹂P點點頭,一本正經地說。“那當然,還有啊,從小杜絕猥瑣老男人的咸豬手!”于萱得意地說:“還可以將之視為檢驗好男人的標準,愛上我的男人,總之一定是可以將大胸什么的拋諸腦后的好男人!”“對對,”王錚忍笑說:“還能沒事冒充知性智慧型女生,挺好?!?/br>于萱笑了,從褲袋里摸出一包煙,熟練捻了一根叼嘴里,點燃了深吸一口,又緩緩吐出。她只有在抽煙的時候才肯安靜一會,煙霧繚繞,神情肅穆,明明只有二十歲,一張臉卻突然能令人感到歷盡滄桑。王錚記得,自己常常就這樣凝望她的側臉,她鼻子挺翹,眼睫毛又直又長,偶然一挑眉,看過來的眼神清亮得猶如暗夜閃電,令人觸目驚心。但一般這種情況維持不了三分鐘,三分鐘后,王錚就忍無可忍會喊出來:“于萱你夠了啊,跟你說過多少次別把煙灰彈進我鞋里……”往事與死亡掛上鉤,回憶突然變得濃稠凝固,讓人陷進去,就慢慢被吞咽,慢慢地無法動彈。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王錚困惑地注意到自己跟前站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