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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不迭的道歉,身上灼傷的刺痛,以及腿間有了反應的火熱,程弓遮遮掩掩狼狽逃向洗手間。韓老爺子不悅的皺起眉頭:“怎么都結婚了還毛躁成這樣?”韓儀涼颼颼跟了句:“朽木不可雕,蠢貨過一萬年也只能變得更蠢?!?/br>韓老爺子望著兒子,頗有深意道:“都說虎父無犬子,看來也不盡然,幸好你跟小彬是遺傳了我的聰明才智?!?/br>韓彬笑道:“說起來,我這三年的成績單,也該給老爹和哥哥看看?!彼┦┤煌讼?,誰也不以為意,更沒人想到他的房間跟客廳盥洗室走的是同一條長廊。盥洗室內,程弓解開襯衣,腹部燙傷輕微紅腫,用涼水敷了片刻就無大礙,問題是下面,用紙巾擦拭卻讓已經有反應的器官誤會用意更加挺拔。程弓低頭看著無奈苦笑:“你惹的麻煩還嫌不夠?”“我給你惹麻煩了?”身后傳來清淡聲音,“真是不好意思?!?/br>一回頭,看見韓彬笑吟吟站在門口驚得程弓后退一步,腰撞在大理石洗手臺上。“人生四大樂事,久旱逢甘露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提名時,眾所周知”,韓彬悠然道,“那你知道人生四大悲事是什么?”程弓茫然搖頭,完全不明白韓彬這說的是什么。“四大悲事--撒尿濺鞋上,喝湯灑褲襠,擦腚摳破紙,放屁帶出屎。程哥,你這第二項,還算是最好的了?!?/br>程弓忍不住笑得直不起腰,本來那點防備姿態也丟到九宵云外,直搖頭:“小彬你這都跟誰學的?”韓彬反手鎖門走上前,直貼到程弓身前曖昧笑道:“跟誰學的不用管,你給了我四大樂事之一,我禮尚往來還你件悲事,也算公平?!?/br>“樂事?什么?”韓彬手探進他腿間,歪頭笑道:“洞房,花燭?!?/br>程弓一驚,忙抓了韓彬的手扯開:“別鬧!”“你還真愛說‘別鬧’,昨晚上我不想讓你玩第三輪,你也壓著我腿說‘別鬧’,最能鬧騰的也不知道是哪位”,韓彬好整以暇將目光放低到程弓腰以下,笑意更深,“你這家伙倒是一晚上就跟我混熟了,熱情得很?!?/br>“小彬”,程弓手按上韓彬肩膀,沉痛低聲道,“我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得了”,韓彬冷淡撥開他手,“現在什么年代,分手都還是朋友,何況我們就睡了一晚上,你也不用捶胸頓足的后悔?!?/br>“我不是后悔”,程弓心焦得像曝曬的油柏馬路,不知道被些什么重重碾過去,“我是不知道怎么能讓你……讓你好受些,哪怕是一點補償,我也--”韓彬手插進褲子口袋,握成拳,咬了下唇半晌,淡淡道:“明天陪我出去玩吧,就你跟我,怎么樣?”程弓愣住,怎么也沒想到韓彬會提這么個要求。“不愿意?”韓彬臉上陰郁下來,轉身就走,“那就拉倒?!?/br>程弓急忙拉住他胳膊:“那當然……高興還來不及,我就怕……”韓彬回身就笑得如沐春風,變臉之快如京劇面譜:“怕什么怕?程哥你怎么還是瞻前顧后的老樣子?!?/br>這種再熟悉不過的調侃,勾起程弓記憶深處的暖意,不由自主伸手想去拍韓彬的肩,卻被韓彬半路攔截握住手腕拉住。“這個給你?!绷碇皇謴难潕Ю锾统鰜磉€是握著拳,將東西放進程弓手掌里,圓亮打著轉的金屬紐扣。程弓尚未反應過來,韓彬已開門出去,又探回頭來揚揚下巴笑道:“我學校制服的第二顆紐扣,雖然是無聊的傳統,但都說要留給喜歡的人?!?/br>那些喜歡仰望璀璨奪目的夜空的人,可能是命中注定要被某一顆星辰吸引,付出等待和傾慕,對時間和記憶忠誠,為虛實莫測的一場暗戀負責到底,到頭來所以付出很可能都毫無意義,甚至滑稽可笑。程弓的腦子里總無意識浮現那張受傷的臉,不安的眼睛,破碎的神情,不斷懊惱自己笨拙的言行,辭不達意的安慰。三年前,看見坐在沙灘上直直望著海的少年,幾乎壓抑不住上去抱住他的沖動,但最終也只是慢慢走到他身邊,并肩坐下,看他抿嘴緊咬牙的不甘,憤怒泛紅的眼睛里充斥倔強:“我,不想,跟你分開?!表n彬低聲緩慢,停頓時吸鼻子抽氣。這話的意義有很多層,可深可淺,但程弓只能理解為不成熟的少年對兄長的依賴,仍然用曾經哄他吃藥的口氣勸誘:“只不過三年,你回來什么都不會變?!?/br>“你哪也不去留家里等我?”少年神色異常認真,很像小時候問藥苦不苦,惟恐被欺騙。“那當然?!背坦Φ脤櫮缰翗O,如同那時指天發誓藥不是很苦,事后還有甜棗。“為什么?”少年畢竟不同小孩,沒那么好哄了。程弓被問得一怔,拖延時間性質的看看天看看海,被韓彬右手捏了半邊臉拉過去,邊呼疼邊笑,眼神里憑空多了種感傷:“因為韓彬是我最重要的人?!?/br>“將來你娶了老婆呢?”“還是你重要?!?/br>“那就干脆別娶,你做的飯已經很好吃了?!?/br>“好,不娶就不娶。你這個小鬼?。背坦皇O聡@氣,眼里卻總是溫和笑意。少年聽了很滿意,卻并不輕易滿足:“找到你親生的爹娘也不會變?”程弓愣了下,很無奈:“……不會”“那好,我去--”少年拖長聲,表示不情愿但妥協讓步,身子一歪靠上程弓身上,低聲喃喃道,“我回來,什么都不變,你等著我?!?/br>耳邊有少年均勻起伏的呼吸,一波接一波的海浪拍岸,突兀插入不和諧的急促鈴聲,程弓一晃頭,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自家裂開幾道細縫的天花板,電話聲不斷,接起來傳來比記憶中沉穩了許多的聲音:“程哥,睡醒沒有?醒了就下來,我已經到了?!?/br>掛下電話,室內刮起一陣龍卷風,手忙腳亂的男人把自己當成倒數十秒發射的火箭。站在車前愣了半晌,才訥訥說出句:“小彬,你下個月才滿十八,你哪來的駕照?”韓彬坐在敞蓬跑車駕駛座上,頭發整得蓬松上翹,戴著副茶色太陽鏡,歪頭漫不經心沖程弓道:“如果你是交警,就給我開罰單,如果你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