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嘉聽出了話外音，她問：“另一匹送誰？”

    

　　武楊：“姜沁姜小姐想要?！?/p>

    

　　奚嘉‘嗯’了聲，余光睨著莫予深，下一秒就變成：“也不用等我回去看了，我老公說，我要是都喜歡，就全留著?！?/p>

    

　　武楊：“……”

    

　　這不是把他往死里逼嗎？

    

　　那個姜沁，脾氣也是吊炸天。

    

　　奚嘉沒再多言，把手機直接遞給莫予深。

    

　　兩人眼神對峙片刻，莫予深最終還是接了手機，跟武楊說：“把兩匹馬都交給奚嘉的馴馬師?！?/p>

    

　　通話結束，奚嘉把手機塞進包里，心情不錯。

    

　　拿人的手軟，之后她安靜地看莫予深釣魚，沒再碰一下魚竿。

    

　　這場釣魚比賽，莫予深輸的很慘，只釣了一條，而岳老先生那邊，小桶里已經有十多條。

    

　　“差不多了，回家燒魚給你們吃?！痹览舷壬_始收線。

    

　　岳老先生自己不會廚藝，家里請了本地的親戚照顧其生活起居。

    

　　到家時，有位中年阿姨已經在準備中午飯，素菜都收拾的差不多。

    

　　奚嘉把盛魚的小桶給了阿姨，她隨岳老先生去了書房。

    

　　岳老先生身體有些乏了，靠在躺椅里，指指右手邊那個書架：“嘉嘉，想看什么書自己挑，喜歡的就送你?！?/p>

    

　　這些都是岳老先生的珍藏，奚嘉自然不會奪人所愛，“我借了看，看完再您送回來?！?/p>

    

　　說罷，她又從包里拿出自己那本書，“岳爺爺，您給我簽個名?！?/p>

    

　　岳老先生也是個風趣的人，他自娛自樂，“你這算是在線追星吧？”

    

　　奚嘉笑，“可不是，我運氣好?！彼褧f給岳老先生，又給他拿來老花鏡和鋼筆。

    

　　莫予深泡好了茶，給岳老先生送來。

    

　　正好岳老先生寫到了最后幾個字：愿我們嘉嘉健康、喜樂、平安。

    

　　在莫予深看來，這不過是一句客套的祝福詞。

    

　　可對奚嘉的寓意不一樣，她余生也只求能健康的活著。

    

　　“謝謝岳爺爺?！?/p>

    

　　岳老先生關心道：“現在頭還疼不疼了？”

    

　　奚嘉：“好多了，謝謝爺爺關心?！?/p>

    

　　他們的對話，莫予深聽得一頭霧水，當著岳老先生的面，他也不好多問。

    

　　岳老先生緩了半刻鐘，歇的差不多，問莫予深：“陪我下盤棋？”

    

　　莫予深：“只要您不嫌棄我棋藝差就行?！彼鴻焕锬昧似灞P擺上，又拎了把椅子過來。

    

　　岳老先生又想起來問：“嘉嘉會不會下棋？”

    

　　奚嘉淺笑著，搖頭，“看都看不懂?！?/p>

    

　　莫予深掃了一眼奚嘉，一時沒揣摩透她要演哪一出。

    

　　琴棋書畫，除了畫，她沒那個天分，其他三樣，她哪樣不是都精通？

    

　　奚嘉看不懂圍棋，就沒湊熱鬧，去了書架那邊找書看。

    

　　家里的電話響了，岳老先生起去接聽。

    

　　是阿婆打來叮囑岳老先生，奚嘉現在在喝中藥，忌口的東西不少，她都一一說給岳老先生。

    

　　擱下電話，岳老先生拍拍額頭，“瞧瞧我這記性?！彼众s緊跟做飯的親戚說，多炒幾個素菜。

    

　　“嘉嘉，中午你不能吃魚，給你做了不少素菜?！痹览舷壬M了書房就遺憾的跟奚嘉說道。

    

　　經提醒，奚嘉也想起來老中醫交代過阿婆，剛才光顧著釣魚新鮮，一時就忘了不能吃葷腥這茬。

    

　　“沒事兒，我下次過來看望您時再吃您釣的魚?！?/p>

    

　　岳老先生：“興許下個月就不用吃藥了，到時爺爺親自給你下廚做魚?！?/p>

    

　　奚嘉笑著，“那就借您吉言?！?/p>

    

　　莫予深始終沒吱聲，他不時看兩眼奚嘉，不過她都沒給回應。

    

　　岳老先生一直在書房，他也不好直接問奚嘉怎么回事，給她發了消息：【哪兒不舒服？】

    

　　奚嘉這會兒正坐在門邊木椅上看書，看了消息，她回頭看莫予深，正好跟莫予深投來的視線對上。

    

　　她對他揚揚眉，撩撥意味頗濃。

    

　　最終，那條消息她也沒回復。

    

　　莫予深還要陪岳老先生下棋，沒空追著問。

    

　　一直到午飯后，岳老先生累了，去了里屋午睡，莫予深這才有跟奚嘉獨處的機會，他直接問：“吃的什么藥？”

    

　　奚嘉站在院子的石臺旁，看那片湖景。

    

　　半晌，回他：“治頭疼的藥?！?/p>

    

　　莫予深知道她這個病，結婚時，岳父跟他提過。

    

　　“怎么不到醫院看？”

    

　　“看了，沒用?！?/p>

    

　　“來山里多長時間了？”

    

　　“十幾天?！?/p>

    

　　莫予深想起岳老先生在書上寫的那句：愿我們嘉嘉健康、喜樂、平安。

    

　　他側眸看著她，“頭疼病犯的時候怎么也不跟我說？”

    

　　奚嘉搖搖頭：“我現在已經記不得那會兒為什么不跟你說?！彼α诵?，“也不是真心實意的夫妻，說不說的，還不都一樣？”

    

　　院里安靜了十多秒。

    

　　奚嘉打破沉默：“你不是都送了我兩匹馬？就當是慰問病號?！?/p>

    

　　莫予深沒搭腔，雙手抄兜，也望著那片湖。

    

　　戒指，圍棋，她都不記得了。

    

　　已經不止是頭疼，記憶力也衰減。

    

　　沒一會兒，山坡下的路邊傳來吆喝聲。

    

　　是岳老先生的侄兒，過來接奚嘉。

    

　　奚嘉跟莫予深擺擺手，背上包匆匆順著石板路下去。

    

　　此行收獲滿滿，岳老先生送了六本珍藏的書給她。

    

　　莫予深的視線從湖面收回，落在山間的石板路上，那個婀娜多姿的身影越來越遠。

    

　　之后坐上了車，很快不見。

    

　　傍晚時，山里又下雨了。

    

　　奚嘉坐在阿婆家的走廊下看書，半個下午，一本書已經看了三分之一。

    

　　看的正入迷，手機響了。

    

　　馬術俱樂部的經理，武楊打來了電話，帶來的不是好消息。

    

　　奚嘉從躺椅上坐直，“什么意思？”

    

　　武楊摸摸鼻尖，不敢吱聲。

    

　　奚嘉換了個問法，“誰把我的參賽資格取消了？”

    

　　武楊心道，還能有誰？

    

　　奚嘉掛了電話，直接打給莫予深，還不等那邊吱聲，她便質問：“莫予深，你什么意思？”

    

　　莫予深聲音平靜：“你現在的狀態，不合適比賽?！?/p>

    

　　奚嘉反駁：“我的病情我自己最清楚，只是頭疼而已，再說，現在已經好轉，三個療程后基本就沒事。最后能不能參賽，是我說了算，要是賽前我的身體情況不合適，我不會拿命開玩笑?！?/p>

    

　　“莫予深，你憑什么隨隨便便就取消了我參賽資格？”

    

　　莫予深沒跟她爭執，只說了句：“我還沒找武楊算賬，他事先明知道你身體不好，還敢隱瞞替你報名?！?/p>

    

　　“莫予深，武斷的是你，離賽事還有段時間，你都不知道我情況到底怎么樣，就輕易下了定論！”

    

　　奚嘉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