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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找到證據,卻在墻上出其不意地發現一些劃痕,或深或淺,長短不一,像是刀刃刮出的,不過邊緣模糊,想來已經留下很久了。他擴大搜尋范圍,果然在周圍的墻壁上,看到不止一處類似的劃痕。他轉過身,指著墻面問道:“賈總管,這些刀痕是何時留下的?”賈總管循聲望去,在看清他所指的東西后,立刻睜大了眼睛,語氣也變得慌亂:“這……這些已經留下很多年了?!?/br>趙識途皺眉道:“很多年?這院子里莫非曾有事故發生?”“這……”賈總管不由自主地縮起脖子,扭開視線。趙識途快步來到他面前:“人命關天,還有什么可隱瞞的,賈總管,你難道不想找到兇手,給袁老爺一個交代嗎?”賈總管戰戰兢兢地抬起頭,迎上對面堅定的視線,終于放棄地嘆道:“當年的確出過一場意外,袁夫人就死在這間院子里?!?/br>趙識途詫道:“死在這里?莫非是死于打斗?什么人敢在袁府里傷害夫人?”賈總管道:“是……是曾經的少爺……”趙識途心下大駭,難掩詫色,用目光向對方求證。賈總管卻只是垂下頭,不再看他,口中低聲念道:“老爺囑咐過,這件事本不該與外人說的……”一個念頭浮上趙識途的腦海,在追憶中迅速成形,愈發清晰,仿佛有一只手將兩根線牽起來,連成一個圓。賈總管的頭埋得更深了,站在他身后的弟子也都臉色鐵青,其中一人不住搖頭道:“是夫人的亡魂回來索命了,這地方果然有鬼……有鬼……”賈總管回過頭,還未發話,一個聲音便打斷了他:“你不要亂說!”這聲音太過強硬,像是劃破寂靜的驚雷一般,所有人都安靜下來,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說話的人,是一直沉默的不語的上官情。趙識途也帶著震驚凝向他,發現他的臉色陰沉,似在忍耐什么,忙上前道:“上官,你先冷靜?!?/br>上官情的神色仍然沒有波瀾,只有趙識途看出他的確是在忍耐,此刻的沉默,無異于暴風雨前的死寂。他自以為對上官情了若指掌,對方分毫的變化都無法逃過他的眼睛,可是此刻,他看著近在咫尺的側臉,卻覺得遙遠又陌生。他的心空蕩蕩的,似在下墜。上官情微微抬起頭,看向那名搖頭的弟子,沉聲道:“在歸咎于亡魂之前,你們還忘了一件重要的事?!?/br>那人迎上他銳利的視線,戰戰兢兢道:“什……什么事?”“袁老爺被殺時,不是有一個人,剛好進入內院嗎——”他的話尾被一聲清亮的錚鳴蓋過,話音未落,刀已經出鞘,人已經動身。冰冷的刀刃掀起涼薄的風,以無人能及的速度,指向一個人的喉嚨。——燕無花。第60章風云今際會(三)刀停在頸邊,距離喉心不足咫尺,雪白的刃埋進陰影里,仿佛已經透出斑斑血色。一片靜默中,燕無花的呼吸聲清晰可聞。他的喉嚨顫動,臉色白得像一張紙。方才那個瞬間,哪怕向前挪動一步,做出絲毫反抗,刀劍便會穿透他的脖子。但他沒有,他只是無助地僵在原地,坐以待斃,所以,他反而還活著。賈總管率先回過神,提聲道:“你要對少爺做什么!”聲線緊張得像是快要崩斷的弦。站在身后的一排弟子也紛紛舉刀,指向上官情。劍拔弩張中,趙識途的手搭在上官情的小臂上,眼睛直視著他,嚴肅道:“上官,住手!”上官情的刀緩緩向后抽離,最終垂落下來。燕無花的嘴唇還在打顫,他用顫抖的聲音道:“上官兄,你該知道我不通半點武藝,根本沒有殺人的手段,更不用說殺死我的親生父親?!?/br>上官情抬起眼凝著他,四目相對,片刻后,終于放棄地移開視線:“的確不是你,若你真的隱藏了自己的武功,方才生死關頭,也該使出來才是?!?/br>說完,他便收刀入鞘,仿佛方才的一幕沒有發生過。對面的金刀門弟子可不愿善罷甘休,嚷道:“你這人未免太無禮了,我們府上的人,還輪不到你來試探?!?/br>上官情原本垂下的眼又重新抬了起來,漠然地掃過對面的人。燕無花攔在雙方中間,搖頭道:“本來我的確難免嫌疑,上官兄這么做,也是為了驗明我的清白。既然誤會已經澄清,雙方都不必再有顧慮。這幾位鏢師都救過我的命,幫過我的忙,斷然沒有惡意,各位勿要責怪他們?!?/br>他仍然驚魂未定,音調還有些上浮,說出口的話卻十分冷靜。趙識途也跟著道:“燕兄說的是,還請各位勿怪?!?/br>金刀門的弟子礙于面子,不再堅持,接二連三地放下刀劍,可他們的臉色卻都不大好看。他們當中有些人已經跟了袁老爺很久,有些才不過剛剛投入門下。有些人黯然失意,是為逝者傷懷,有些人不言不語,卻是忙著自危。方才一番爭執,并沒有解決任何問題,兇手的身份仍舊撲朔迷離。消息用不了多久就會傳開,袁磊行的死,必定會撼動袁家在鏢會的地位,火已經燒到自家門口,袁府上下人心惶惶,能夠接替袁磊行主持大局的,卻只有一個來路不明的私生子。更何況那私生子,還是個不懂半點武藝的無名小輩。無名小輩來到袁磊行的尸體旁邊,蹲下身,沉痛道:“賈總管,叫人去備棺木吧,這幾日加強府上戒備,不論任何人,若發現入侵的痕跡,立刻報告,決不能夠放松警惕?!?/br>“好的,好的?!辟Z總管連連點頭,他本就是個沒主意的人,如今總算得了吩咐,立刻帶著其他弟子,離開內院,去辦差了。燕無花站起身,長嘆一聲道:“家父這一去,將袁家重要的秘密也一并帶走,縱然我千里迢迢獻上金縷衣,取來昆吾劍,我所做的,卻都成了徒勞?!?/br>趙識途見他神色恍惚,便踱步到他身邊,問道:“令尊可有留下什么書信公文?”燕無花搖頭道:“沒有,他素來行事謹慎,絕不會冒著泄露秘密的風險,留下多余的字據。趙鏢頭,我答應告訴你真相,如今看來,或許要食言了?!?/br>趙識途寬慰他道:“燕兄不用著急,眼下重要的是穩住局面,再設法徹查兇手?!?/br>燕無花苦笑道:“我只是個沒用的庶子,連刀下自保的本事都沒有,更不用說為父報仇?!?/br>趙識途在他肩上一拍,道:“眼前的路雖然斷了,其他地方未必沒有路。如今回想起來,我們一路坎坷遭遇,都是因隋文帝的四件寶物而起,只要沿這條線索追查下去,總會有所斬獲?!?/br>燕無花望著他,遲疑道:“趙鏢頭的意思是愿意繼續助我?”趙識途點頭道:“燕兄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難,自然要幫?!?/br>燕無花道:“可是,將趙鏢頭扯進這危局之中,我實在過意不去?!?/br>趙識途道:“燕兄不必擔心,更危險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