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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個躺在床上的萬分熟悉的身影。周溫銘背對著他微躬起身,一動不動,仿佛一尊僵硬的石頭。周溪城在這一瞬間眼里莫名涌起幾分熱意和濕潮,他恍惚發現對方拱起的背部肩胛骨明顯凸起,他大哥顯然削瘦了不少,就連對方身上的強硬鐵血竟也淡了不少。他扭過頭去看白瑋,用眼神質問對方,緊接著開口:“周溫銘,他、他這是睡過去了?”白瑋上前幾步和周溪城平行站立,他往里邊探了一眼便收回視線,看著周溪城回道:“我沒料到二少你會這么緊張,不用擔心,大少剛被注射了鎮定劑,現在安靜下來而已?!?/br>“你們對他做了什么?”周溪城撇過臉,目光森冷地看向白瑋。對方嘴角溫潤的笑容淡了不少,他勉勉強強保持著笑容,搖搖頭:“周大少身份擺在那,周夫人也每天來催眠所探望大少,我們怎么會做出對周少校不利的事情來?周大少出現這種情況,是因為、是因為他對深度催眠有強烈的自我保護意識和反抗意識,一時之間造成的精神紊亂……”“你不是說你是我的人嗎?你當初怎么對我說來著,深度催眠技術現在很安全?那我大哥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怎么回事?”周溪城嗤笑了一聲,精致的五官無一不透露著諷刺。周二少爺紈绔了二十多年,嘲諷這項技巧可以說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白醫生似乎被他的說得有點尷尬,低垂下臉,讓旁人沒法觀測到他的神情。過了幾分鐘,周溪城才聽到對方的解辯:“大少……他是個例外。當時周夫人找上催眠所,讓我盡可能快的對大少進行深度催眠,我在替大少進行催眠的過程中才發現他可能已經記起至少一半的記憶,想撤退也已經遲了。深度催眠在記憶恢復期間不能再強制一遍,不然會對人的精神產生很大的沖擊?!?/br>周溪城深深喘吸,他的視線重新膠合在周溫銘削瘦的背部上,克制住自己微顫的聲音:“最壞的結果什么?”“嚴重的導致精神癱瘓,醒不過來;輕一點的表示大少這樣,神智混亂,難以清醒?!卑赚|復雜地說著。“如此看來我大哥還不是最壞的情況,真是個不錯的消息?!敝芟亲猿傲艘痪?,隨后冷淡地接了一句:“我沒有他的幸運,說不定輪到我時便……”周二少的調侃還沒有講完,一直低垂著首的白瑋猛地抬起頭,目光閃過一瞬間的兇光,太快了以至于沒人捕捉到,他脫口而出:“我絕不會讓二少你出事!”白瑋說完怔了一下,他很快察覺出自己的語氣太過激烈,當下便尷尬了起來,期期艾艾解釋:“身為一名催眠師,我、我不會允許自己再次失誤,我導師一生只弄錯過三件事,我曾發過誓要超越導師的記錄……”周溪城勾起一邊薄唇,嘴角露出并不在意的弧度,他的視線始終粘合在周溫銘的身上。白瑋知周溪城并不信自己所說的辦證,當他企圖再次解釋時,周溪城突然以極快的速度從他身旁離開,飛速打開催眠隔離室的房門鉆進了里邊。“他身體在抽搐,好像要醒了!”周溪城留下最后一句話,待白瑋清醒過來,對方已經進入隔離室!“別進去!趕緊出來!周溫銘他瘋了,無論什么人進去他都會瘋似的殘暴攻擊對方!”白瑋朝里邊大吼,他在外邊焦急地轉了一圈,手放在門怲上打算進去時,聽到周溪城又一聲音。“別進來,你可以走了!我自己能應對!”隔離室傳來周溪城發悶的聲響。白醫生在門外糾結了好一陣,他的手松了又握,最終從門把上移開。臨走之前,他的目光透過門窗玻璃往里看了最后一眼,只看見周溪城背對著他站在周溫銘的床邊。注射了鎮定劑的人本不該這么早起來,只不過周溫銘這段時間來注射過太多的鎮定劑,估計他的身體對鎮定劑已有抵抗,所以才會在這個時間醒來。走進隔離室后,周溪城也有些恍惚,他無法解釋自己的行為,那幾乎是反射性的舉動。當他發現他大哥背影顫動了起來,他便失了思考的能力,下一刻人便站在隔離室內;周溪城開始惘然,他對他大哥是恨還是愛或者是其他更為復雜的感情?隔離室室內的結構異常簡單,擺設物少,燈光偏暗。周溪城目光往病床上探去,周溫銘還躺在狹窄的床上,背對著他的背影還在不停的抽搐,抖動變得越來越快,他就像是在忍耐著極大的痛楚。他輕輕地走到離對方近一點的位置站定,想再靠近一步但又心有余慮。“周、周溫銘?!敝芟禽p喚了一聲,繼而他見到他大哥聽到他的聲音后停下了顫栗,背部緊繃得像準備出射的弓。沉靜過后便是狂風驟雨。下一秒周溫銘便從床上躍起,他雙眼暴睜,血絲密布,臉呈現青灰之色,神色扭曲又瘋狂。他的視線死死盯著隔離室中多出來的人,面部抽動了一下,隨后周溫銘狂躁再起,額上青筋凸現,他把周溪城抓到身下,用雙手兇狠地扼住對方的喉嚨,臉上一片瘋狂快意的神情,仿佛周溪城便是他最憎恨的人。周溪城連忙掙扎反抗,但此刻他大哥的力道大得驚人,他根本憾動不了對方,他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喉嚨的部分一陣疼痛。他的臉色漲紅,艱難開口:“放、放手,周溫銘!你瘋了!”對方此刻可不就是個瘋子嗎?“你、溪城……不,都是你的錯……”周溫銘猙獰的神色變幻莫測,聽到周溪城的極力呼喊后,他似乎有一瞬間的清明。“大哥!你、你放開我……”周溪城的脖頸已經青紫一片,再不從周溫銘手中逃脫,他可能會死在對方的手里。一聲“大哥”似乎觸動了發瘋之人的某個開關,周溫銘暴怒的神色沉淀了不少,但他的雙眼仍舊發了狠地盯著周溪城的臉,聲音從未有過的沙啞破碎:“溪城……你拼命想逃,倒不如現在就陪我死在一塊吧?!?/br>周溪城心里咯噔一聲,對方已經能叫出他的名,但后面那句話卻讓他膽戰心驚,他不清楚對方現在到底有幾分清醒。摁在他脖子上的力道漸漸放松了一些,他忍住喉嚨部位的疼痛,斷斷續續勸道:“大哥,你、你先放開我好嗎?我不會再離開你,永遠、永遠不會?!?/br>對方陰鶩的眼神在他臉上巡視了好幾圈,仿佛在分辨周溪城所說的話是真是假。周溪城看到對方松動的神色,再接再厲道:“我發現你失蹤了,一直在找你,聽到你被母親送到催眠所,我特地趕來找你……我答應你,只要我們能從這里出去,你把我銬起來鎖在牢籠里都行!”周二少眼神不帶半分攻擊性,溫和繾綣。他一眼不??粗軠劂?,進來到現在他才認認真真看著這個男人,對方在這催眠所里估計是真的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