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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隔離在了身周三尺之外。他注目城中央高聳入云的大殿,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腕上的羽毛。十年了。自那次仙魔大戰之后,他墮入魔界已然十年。十年中,他從一名低級修魔者開始修煉,不斷挑戰,直到今天成為魔界僅次于魔尊的大魔主。他已經完全褪去少年時期的稚嫩,唯有那雙寒星似的眸子依然閃爍著清冷如冰的光澤。十年間的無數次掙扎,無數個傷痕都在此刻化為虛無,他眼中只剩下這十年間唯一的目標——魔界之都正中央那座森冷的大殿。唯有魔尊才能破開封印。張少陵沉默地邁開腳步,沿著長街一步一步向那座大殿走去。魔界之都道路兩旁有無數修魔者匆匆而過的身影,然而無論是小攤販的吆喝還是修魔者向他投來的敬畏眼神,都被他視若無睹。他握緊了拳。手腕上那片赤紅的羽毛依然流動著璀璨的光華,然而他最后一眼看到鳳荀的時刻似乎還在昨日。他記得那時蘇玉珩也在場,會不會等他歷經艱辛破開封印離開魔界,才發現鳳荀已經不在了?他沉默著站在了大殿門前,兩名衛兵攔住了去路:“站??!”張少陵像是沒有聽到,身形微微虛了一下,繼續向前走去,那兩名衛兵在他身后緩慢地軟倒在地,臉上尚且凝固著質問的表情。他放出魔氣,交錯縱橫的魔氣在他身周盤旋飛舞,發出金玉相交之聲。這浩瀚強大的力量沿著墨玉鋪就的地面一路向前突進,發出嗡嗡作響的蜂鳴,整個魔尊大殿都仿佛在一瞬間顫抖起來。“有挑戰者!”這樣陣勢的出場,意味著大殿中即將迎來十年間第一位闖到魔尊面前的挑戰者。號角低沉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發出風掠過屋檐時嗚嗚的聲音。大殿門頃刻間打開,兩個身影從里面走了出來。當先一人一身玄色衣袍,與張少陵不同的是用赤色緞帶束腰,長發及腰,由一枚血玉扣住。這是魔尊服飾。現任魔尊目光沉沉,從長階上直射下來,落在張少陵身上。張少陵卻只是漠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既無行禮,也未說話。“新的挑戰者?真是罕見,十年間,幾乎沒有人殺到過本尊面前?!?/br>現任魔尊開口時張少陵便探出了感知力——沒有魔氣。這么說,現任魔尊魔氣已失這個傳聞似乎有幾分可信度。似乎明白他在做什么,現任魔尊淡淡一笑:“沒錯,本尊已經失去魔氣?!?/br>張少陵抬起頭來。這個聲音他曾聽過,于是他以為自己已經忘卻的回憶一時間如潮水般涌來,太古冰原上白輕湄和鳳荀的身影自腦海中一閃而過。魔尊淡淡開口:“因此,會由本尊的護衛來迎戰于你。生死局,挑戰者,你可有準備?”生死局即為以一方的死亡作為戰斗的終結。隨著魔尊的話語,另一個人影自魔尊身后轉出,從臺階上一躍而下,立于張少陵面前,想必就是魔尊的護衛。張少陵微微擰眉——聽聞這個護衛才是真正的高手?,F任魔尊能夠穩坐尊主之位,一大半的原因是由于他有個實力幾乎與魔尊等同的護衛。張少陵不由把目光投向他,熟悉的眉眼和輪廓闖入視線,他不由瞳孔微微一縮,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意外的神情:“魏師弟?”站在他身前的青年長身玉立,五官英挺,分明就是魏玨的模樣!“你想必認錯人了?!蹦乔嗄昀淅溟_口,“我名叫魏離,是尊主的近身護衛?!?/br>張少陵瞬間明白過來。他漆黑的眸子上下一掃魏離,冷然開口:“你是不是有個兄長,名叫魏玨?”魏離面無表情:“沒有,我從記事起,便是尊主的護衛!”唰地一下,他長劍出鞘,攜裹著大團魔氣,驟然攻了上來!.張少陵第一次見到魏玨,是在青竹閣外的小路上。彼時剛剛下了早課,他沿著小路一個人向青竹閣走去,前方卻出現了幾名青云派弟子。他們把一名少年圍在正中央,其中一人狠狠推了那少年一把,將他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你不過也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張少陵本想繞路而行,聽到這句話卻忽然頓住了腳步。跌坐在地上的少年痛得臉色煞白,眼淚在眼眶里打轉,但依然不甘示弱地還嘴道:“我有親人!我有親人!我有一個弟弟……”“哦?弟弟?在哪兒?”先前那名青云派弟子裝模作樣地環顧四周,“你說的,是你做夢夢出來的玩意兒嗎?”幾人哈哈大笑,張少陵不禁微微蹙眉。他走上前去,冷然道:“讓開,擋路了?!?/br>.似乎是因為張少陵曾對魏玨伸出過援手,這位毫無天資、性格跳脫、還總喜歡違反門規的師弟就這樣開始粘著他,無論張少陵擺出一張多么臭的臉,他永遠都能笑嘻嘻地湊上前去,“少陵師兄、少陵師兄”地叫他,跟在他屁股后面簡直煩不勝煩。張少陵開始后悔那天多管閑事,隨手拉了他一把。大概在半個月之后,他發現這位魏師弟經常偷偷溜下山,去凡間的一座賭坊賭錢。依青云派門規,弟子不可私自下山,一旦被抓住輕則罰抄門規,重則逐出師門,他完全想不通,這位魏師弟來到青云派究竟是為了做些什么,難道就是為了偷溜下山賭錢?這一天魏玨又一次偷溜出青竹閣,張少陵臉色黑如鍋底地跟在他身后,準備把他抓回來警告一番,未曾想剛剛踏出青竹閣,便看到青云掌門柳云鶴正站在門邊,捻須注視著魏玨離開的方向。張少陵心中一凌,上前幾步向柳云鶴行禮:“弟子見過師父?!?/br>“他又下山了?!绷弃Q輕輕嘆了口氣,“是不是,少陵?”張少陵一驚,雖然他很煩這個總是跟在身后“少陵師兄”三連發的師弟,不過平心而論他并不想讓他遭受被逐出門派的無妄之災。于是他抿了抿唇,還未找好措辭,便被柳云鶴的下一句話震驚了。“……他還是不死心?!?/br>張少陵忍不住問:“不死心什么?”“大概是不死心,想要救回他的弟弟吧?!绷弃Q一偏頭看到張少陵略帶震驚的臉,欣然笑了,眼中帶了幾分頑意,“為師知道他下山的事情。隨他去吧?!?/br>.“你為什么不肯放棄?明明徒勞無功,也許還會為自己惹上麻煩……”“我也問過自己這個問題?!蔽韩k仰面朝天躺在草地上,注視著星光點點的夜空,“我小時候覺得弟弟很煩,他總是跟在我后面,‘哥哥哥哥’叫個不停,還搶我糖吃,我不給他就哭?!?/br>他頓了一下:“可失去之后,我卻忽然想念他跟著我叫我‘哥哥’的模樣,想念他因為一塊糖嚎啕大哭……他是我的親人,少陵師兄,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