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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厲害也是你的木子維這一覺睡得并不好。有時像在做夢,有時又像是醒著,迷迷瞪瞪的,什么都不真切。只記得有一雙令人安心的大手,一副溫暖的體溫。“醒了?”關繳蹲在床邊,看著木子維迷迷糊糊、沒有焦距的眼睛。頭抵上他的額頭,靠了一會兒,再分開。“沒發燒了?!?/br>“發燒?”木子維的眼神有些迷茫,想動一下,卻發現自己身上很疼,尤其是腰、腿……還有屁股。“嗯,半夜的時候?!?/br>關繳摸了摸他柔軟的頭發,說:“對不起?!?/br>木子維一臉疑惑。“我不知道不清理會害你發燒?!?/br>木子維怔了怔,反應過來關繳說的清理是什么,臉紅了。兩手抓著被子的邊沿往上拉,遮住臉。“現在痛不痛?你身上?!?/br>關繳臉上也有不自然的紅暈。“我昨天看到那兒有點腫,幫你洗澡的時候?!?/br>“不……”想說“不痛”,但身上明顯的不適又讓他把后面那個字咽了回去。“嗯……有一點點痛?!?/br>“那你繼續休息,早飯好了叫你?!?/br>關繳把被子拉下來一點,露出木子維黑黑的眼睛,吻了吻他的額頭。關繳離開的腳步很輕,像是怕吵到他休息。木子維偏著頭看著那個身影在門一開一關后消失,有些懊惱。為什么做過那種事情之后自己反而更不好意思了呢?連關繳的臉都不敢看。真沒用。木子維仔細回憶昨晚的事情,想起半夜的時候確實有人幫他洗過澡,還喂他吃過藥。他那時候半夢半醒的,認為那是夢。但此刻全身清清爽爽的又告訴他那是真的,關繳確實幫他洗過澡,他也確實發過燒。“昨天看到那兒有點腫”,突然就想到了關繳的這句話。有點腫……?關繳他……木子維猛地又把被子拉上去,這次連頭頂都蓋住了。在被子里憋得快斷氣,木子維才把頭露出來透氣。想到早飯的事,掙扎著起來穿衣服。其實身上痛歸痛,但還在可以忍受的范圍內。就是后面還有種異樣的感覺,甚至還記得關繳的在里面的感覺。木子維想的是,雖然關繳的意思是負責今天的早飯,但他覺得關繳好像不喜歡做飯,最多也就是從外面買些東西。但木子維不喜歡吃外面做的,也不想關繳吃。他想給關繳煮一輩子的飯,但他一站到廚房門口的時候就愣住了。“關繳……那是什么?”關繳沒有停下手里攪拌的動作。“雞蛋、牛奶、香草精、鹽?!?/br>說完,見攪拌得差不多了,再把去了邊的土司浸在里面。黃油、色拉油各放一半到鍋中,溶化,然后用小火煎吐司。木子維看著他手法嫻熟,問:“你會做飯?”雖然早猜到關繳是可能會做菜的,但沒想到會這么的……“嗯。在法國的時候學過?!?/br>煎至金黃色的時候,關繳在上面撒上砂糖和rou桂粉,側過頭:“你去沙發上先等等,馬上就好?!?/br>木子維只覺得震驚地說不出話來,呆呆地到客廳坐著,想著關繳在廚房里做早餐、側過頭看他的樣子,感覺像是在做夢。土司和煎蛋端上桌,木子維一小口一小口很小心地咬。“不好吃?”關繳皺了下眉。“不是?!?/br>木子維搖頭。“吃完就沒有了,舍不得?!?/br>明明是很簡單的做法,但味道卻是剛剛好。無論是吐司外面的那層酥脆和內里的軟嫩,還是蛋奶的香濃、rou桂粉賦予的香味,都是剛剛好。而這他們這些學做菜的人都知道,這種剛剛好有多難辦到。“你想吃我以后就一直給你做?!?/br>關繳摸摸他的頭,有種圈養了一只很可愛的寵物的感覺,連看他吃飯都變成了一種樂趣,只覺得可愛得受不了。“還做了甜點,要不要?”“嗯?!?/br>木子維點點頭,偏著腦袋仰著看了關繳一會兒,說:“我覺得你好厲害,什么都會?!?/br>語氣卻是有一點失落,本來覺得自己可以為關繳做飯,可以派上用場,很開心,卻突然發現連做飯這個方面可能都是關繳比較強。“再厲害也是你的?!?/br>關繳看著他的眼睛說。木子維的心撲通跳了一下,只覺得心一下子飄在了云端,感覺更像是在做夢了。真希望一輩子都不要醒。關繳拿著烤盅出來,遞給木子維一把小勺子。“這是什么?”木子維看著這個高出了烤盅快十厘米,像個淺焦褐色小禮帽的家伙??瓷先ズ芩炙?,一不留神就會垮掉的樣子。“Souffle?!?/br>關繳說了一個詞,木子維聽不懂,只覺得關繳念得很好聽。“法語的意思是‘吹起’,中文叫‘舒芙里’??斐园?,不然會塌掉?!?/br>塌掉?木子維連忙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溫、香、且軟,一入口就融化掉了,只留了滿嘴的乳香。一層一層輕飄飄的蛋白,像是一碰就消融掉的甜美夢境。想要去追逐,但再舀一口卻還是轉瞬即逝。木子維好像知道它為什么要叫“舒芙里”了,因為吃起來確實有種舒服的感覺。松軟的、飄忽的、細膩地像是幻覺。“喜歡嗎?”關繳看他有些留戀地舔舔嘴唇,微笑著問。“喜歡……”木子維咬咬勺子,“我覺得好像在哪里聽說過這個,舒芙里?!?/br>仔細想想,是在學校里學做菜的時候。廚師學校里女生很少,而且幾乎都在西點班。而木子維因為個子很矮還是什么別的原因,不知怎么地就激發了那群妹子的母性,一個個看他的眼神都像在看兒子。因而,盡管木子維不愿意,也越發覺得那些女孩子有點恐怖,卻被迫地和西點班的女孩子都比較熟。有一次就聽到一個女孩子抱怨,說舒芙里有多難做,做多少次失敗多少次。倒不是說它的做法有多困難。做法是很繁復,但最麻煩的卻是它的“致命時限”,即蛋奶維持膨脹狀態的時限。廚師的任何一個疏忽都可能讓它過了“致命時限”,在抵達客人的餐桌前就崩塌掉,而品嘗者必也須及時把甜品吃光。他以前只覺得聽得云里霧里,現在看見關繳把這樣東西做出來,才覺得關繳是真的很厲害,比他想象中的要厲害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