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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去中央島登機的施工隊本來都已經準備好等死了,沒想到陰差陽錯躲過一劫,眾人趕緊在未建好的祭壇上拜了幾拜,決定從此以后就改信海神了。聯邦人的機甲都倒栽蔥似的泡在水里,即使現在災難過去,機器恢復正常,也沒人有啟動的打算。還啟動什么呀?他們最大的軟肋被遠古人魚捏到了手里,遠處還有大海怪虎視眈眈,還能掙扎著干什么?兩架載著人魚和專家,還有大量珍貴研究材料的飛行器跌在淺灘上,折了機翼,斷了機尾,只剩下個傷痕累累的機艙還在茍延殘喘。其中一架裝著研究材料的飛行器已經栽進水中,只剩下半個尾部翹出水面,另一架裝人和人魚的則呈現半擱淺狀態。有血腥的味道在機艙里蔓延——無論是安保人員還是被保護的人魚和專家都傷痕累累。想也是,任誰被撞在罐子里騰空七百二十度翻滾都得撞得頭破血流。他們艱難地支撐起身體,在察覺到天翻地覆的狀態已經過去的時候,大家重重地舒了口氣,不由地生出劫后余生的感慨。機艙里進了水,此刻已經沒到半腰處,透過龜裂但還未完全碎去的玻璃,人們發現他們此刻應該是被淹在水中。駕駛艙的門已經嚴重變形扭曲,只聽沉悶的“砰砰”聲后,合金又發出了刺耳的拉扯聲,駕駛員從駕駛艙中踉蹌地擠了出來。“氧氣馬上就要見底了,我們必須盡快出去?!?/br>眾人看著他,臉色都非常難看。出去,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就非常困難了。窗外渾濁的海水和被沖刷下來的建筑殘片正在述說著這里剛剛經歷了怎么樣的災難。機艙傾斜角的另一側,貼在窗戶上往下看,還能看見不斷有原本屬于陸地上的東西向著更深處的海底落去。沒人知道他們現在在哪兒,也沒人知道他們離水面多遠,看著不斷向下落的不明物體,海德甚至不敢去猜測那海底究竟有多深。也許,他今天就要死在這里了。海德絕望地想。眾人的呼吸聲逐漸沉重,人們似乎能夠直觀地感覺到氧氣在逐漸變得稀薄,而不知從哪兒滲進來的水流卻越來越多。終于,有人開始崩潰地敲擊布滿龜裂的玻璃,“我不要在這里等死,我要出去,我要出去!”“不行,我們根本不知道這里有多深,誰也不敢保證是不是能順利游到海面上?!焙温淌诘哪_似乎是扭到了,在他的學生的攙扶下好不容易坐到更高一點的椅子上,喘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道:“而且人魚閣下們也都受了傷,根本游不了多久?!?/br>“他們游不了關我什么事?難道要我們陪他們等死?”一個人類激動地喊道。先不說這個時候他的頭腦是不是清醒,聯邦上千年以來對人魚的優待確實引發過人類的不滿,但在種族延續面前,這種不滿都被壓了下去,加上長久以來近乎洗腦的宣傳,大多數人類對待人魚都是小心翼翼的態度。但這并不是絕對。而現代人魚們盡管屬性中不可避免地擁有柔弱這一項,但這并不表現在脾氣上。特別是這些能在中央島度個假,療個養的人魚,都是被家里人千嬌百寵地慣著長大,即便是婚后,伴侶也非常疼愛,哪舍得讓他們受半點委屈。于是,立刻就有人魚進行了反擊:“就算游不了,我們至少能呼吸。而你,卻會因為知悉率先被淹死?!?/br>氣氛一時間劍拔弩張起來,何曼捂著腿連連搖頭。都到這個地步了,他們居然開始內訌。海德剛想說話,眼角瞥到了一個一閃而過的影子。他驚呼了一聲,趴到窗邊試圖看清楚一點。“怎么了?”紅藍尾的人魚宋玨問道。“我好想看見了遠古人魚?!焙5逻t疑著道。邊上另一條人魚面露驚恐:“他們要來殺我們嗎?”這話一出口,全機艙都陷入了遠古人魚的恐慌中。他們還記得海嘯前,有個聲音在他們腦海中問道:“你害怕水嗎?”桃瑞絲是過來視察祭壇的,在渾濁的海水中有了一圈,她整條魚都暴躁了,感覺自己渾身上下沾滿了泥沙。這個時候,一道道輕微的波動從機艙的玻璃處傳來,她回頭一看:喲,俘虜敲玻璃呢。怎么?準備跑?“來人吶,越獄!”桃瑞絲在附近頻道的波段里喊了一聲,自己折了回去,游近了機艙。它潛在一個斜面上,其實并沒有很深,但海水正好淹沒了兩側玻璃。加上水質渾濁,天色昏暗,就誤導了機艙里的人和人魚。桃瑞絲在窗戶邊上和撬窗戶的人類面對面,她露出了一個“和善”的微笑,問道:“你看起來很想出來?”機艙里的所有人都聽到她的話,大家驚恐地看著那個最前方撬窗的人,恨不得立刻動手把他拉走,然而事實是,沒有人付諸行動。包括那個和桃瑞絲打了照面的家伙,他完全僵住了,感覺自己下一刻就要停止呼吸。不過桃瑞絲對他不感興趣,她的目光略過這個人看向艙內的現代人魚們,人類算什么,這些才是值錢貨呀。有其他人魚向桃瑞絲這里游了過來,他們都是聽到了桃瑞絲的喊話過來看熱鬧的。從機艙內的俘虜視角看起來,就是遠古人魚們獰笑著把他們包圍了。什么?錢要跑了?這可不行。遠古人魚們湊在窗邊往里看,目光灼灼。還有兇神惡煞的瞪那個帶頭逃跑的:“喂,你干什么呢?想跑?這是你想跑就能跑的嗎?”一條薄荷綠顏色的重種人魚一手撐在玻璃上,一手輕輕拍了拍那塊搖搖欲碎的玻璃。撬玻璃的那個家伙這時候非常后悔,他是多想不通要來撬這塊玻璃。這條人魚拍玻璃的動作看在眼里,就像一巴掌一巴掌打在他臉上。而遠古人魚們看著這條顏色小清醒說話卻一股子東北大漢味的重種同僚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反差。“這哥們以前是道上混的?”東笙新奇地道。東傾瞥了他一眼:“你想說收保護費嗎?”“我覺得——”石英紫的人魚醫生木黎雙手環胸,說出了迄今為止唯一一句在點子上的話:“他們可能是氧氣不夠了?!?/br>第63章合作方不行缺氧好吧,這確實是個問題。遠古人魚們解決問題的手段也很粗暴,他們把機艙托了起來。沒錯,就是用海水托了起來,字面意思。機艙的頂部和艙體三分之一部分露出了水面,然后克蘇魯用它那身體上的四把非裝飾性鐮刀中的其中一把,“刷”地一下,削掉了機艙的頂棚。咸腥的海風刮進了變成露天的機艙,里面的聯邦人和人魚不知所措地擠在一起,但至少他們能呼吸新鮮空氣了,就是空氣質量不太好。機艙中的積水順著縫隙漏了下去,半響后,機艙內半人高的積水退到了腳邊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