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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霎時云袖揮出,九尺長鞭劈在獨孤斐胸口,力道之狠連寶鴻閣的屋頂也被擊破!寶鴻閣本就殘破不堪,只剩佛頭頂上一層,獨孤斐壓斷朽木橫梁滾落大佛肩頭,“哇”一聲吐了滿襟鮮血。梁小茵驚叫一聲:“師兄!”她飛身而起,攀躍大佛到獨孤斐身邊,獨孤斐傷勢沉重,梁小茵咬牙向大佛頂望了一眼,先帶獨孤斐攀下大佛療傷。戰局忽變,陳希風見獨孤斐跌落,心中更加憂心陶仲商,雙手緊緊攥住棧道欄桿。這次不等陳希風問,聶朱言已經嘆道:“還是宗主技高一籌,就是不起作用,撥月宗主還是調弄人心的第一流?!?/br>陳希風心里頓時發涼,道:“那陶仲商,他一點兒勝算也沒有了嗎?”聶朱言說:“也不是,此戰勝負依舊未定,兩人各有劣處,少崖主吃虧在失去了獨孤公子這個助力,并且他與獨孤公子為了取信宗主假戲真做打過一場,已經有消耗,現在應該十分疲累了;宗主身帶重傷不宜久戰,剛剛抽獨孤公子那一鞭又動了十成功力,也將到極限?!?/br>聶朱言沒有說錯,擊落獨孤斐后,撥月也吐了一口血。她與陶仲商各立大佛頂兩端,陶仲商已有疲態,撥月以袖拭去唇邊殷紅,十分溫柔地對陶仲商說:“我們之間并沒有深仇大恨,不是嗎?”陶仲商在暗暗調整呼吸,便應道:“是?!?/br>撥月用更溫柔的語調說:“我知道是有人用解藥和你交易我的命,但現在你不一定能贏我,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去殺了那個和你交易的人,讓這個交易作廢,你就不必拼上性命來殺我了?!?/br>陶仲商才見過撥月對付獨孤斐的手段,對她說的話半個字也不信,只當她在麻痹自己,他活動了下手腕,目光在撥月身上逡巡思考怎樣下手,口中道:“好主意,只是我殺宗主,一是因為解藥,二是為了練刀,宗主這樣的好對手值得我拼上性命,宗主不必為我費心了?!?/br>撥月美眸一閃,她看著陶仲商冰冷殘酷的目光,面上忽然染上一絲哀愁,她輕輕說:“你一定要殺我嗎?我并不想后悔?!?/br>陶仲商竟然聽懂了撥月宗主這曲折的意思:自己一定要殺她,但她覺得自己只會被她殺,她怕她殺了自己后悔。陶仲商簡直想翻個白眼,他想到麓川那次撥月出言戲弄他,便不耐煩地道:“宗主為自己后悔就夠了?!毖粤T身形一動,提刀沖出!撥月眼神終于轉冷,九尺長鞭一轉迎擊。陶仲商疲憊,撥月傷重,拖慢戰局已沒有意義,兩人都全力出招快攻快打。陶仲商雖然疲憊,精神卻越戰越興奮,他好似又回來了斬殺元震亨那一夜,與絕頂高手苦戰固然兇險,但這種每分每秒都游走于生死一線的感覺更能讓人頭腦清晰,想出許多以前不能想到的應對。陶仲商掄圓雙刃刀大力一斬,撥月長鞭打蛇隨棍上將雙刃刀縛住。鞭纏刀是縛,水困人是縛,陶仲商腦中忽然靈犀一點,手中勁力稍松沉重長刀挾裹長鞭一墜,陶仲商變步向前左腿伸出勾撞撥月右腳,手中長刀反絞長鞭向前一刺!這一式奇而險,雖能封撥月退路也能制她武器,但陶仲商自己也失了退路空門大開,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撥月也明白此招厲害,若不是這種搏命之時,她幾乎要為陶仲商叫一聲好了,但現在就是她與陶仲商殺一活一之局。撥月右腿反撞陶仲商,一手虛抓陶仲商咽喉,另一只手竟棄鞭做掌拍向陶仲商鳩尾xue!刀刺心房,掌擊死xue,生死只在一線,只看誰快人一步。白日當空,朗朗而照。“噗”一聲悶響,雙刃刀刺破衣衫穿透皮rou,扎進撥月心口,撥月右掌停在陶仲商鳩尾xue前方一寸,她動作稍頓,陶仲商迅速抽刀,血花濺起染紅殘破的寶鴻閣頂。撥月連退三步,她面容徹底失了血色,在日光照耀下簡直像一尊精美的玉像。撥月伸手按住自己的傷口,神情有些難以置信,她似乎想對陶仲商說句話,但動了動唇只說了一個“你”字又住了口,她竟然對陶仲商笑了一笑,踉蹌地再退兩步退到瓦檐邊緣,墜入了滔滔岷江的白浪之中。第72章陶仲商親眼看著撥月宗主墜下大佛,繃到極點的精神瞬間放松,他脫力拄刀跪地,遲鈍地感覺到剛剛身上被撥月長鞭抽到的地方疼痛難忍。陶仲商搖了搖昏昏沉沉的腦袋,頭頂照下的日光照地人惡心欲嘔,倦意鋪天蓋地襲來,他恍惚聽見有人喊了一聲他的名字,下意識向棧道上望了一眼,緊接著眼前一黑栽在寶鴻閣頂。陳希風瞧著撥月宗主墜河,還沒來得及為這白孔雀一般的美人香消玉殞唏噓,就見陶仲商忽然倒下,他剛放下的心又提到嗓子眼,驚惶地扭臉問聶朱言:“這,陶仲商怎么忽然暈了,他剛剛被撥月宗主打中了?”陶仲商與撥月最后幾招是貼身近戰,撥月拍陶仲商鳩那一掌更是險險只停在鳩尾xue前一寸,聶朱言眼力再佳也難分辨那一掌是打上還是沒打上。聶朱言猶猶豫豫地說:“最后那一掌我也看不分明,不過讓我給少崖主把把脈就知道了?!?/br>陳希風有心沖到寶鴻閣上把昏死的陶仲商給扛下來,但寶鴻閣的地面幾層早在戰亂中被毀,只剩大佛頂上架著一層,凌云大佛高達三十余丈,除非陳希風長上翅膀不然根本上不去。他略一思忖,若是跑回凌云寺找僧人們借粗麻繩,一頭綁在山上巨木一頭綁在他身上墜到寶鴻閣頂,是能把陶仲商救起來。但只擔心陶仲商傷勢嚴重,從凌云寺一個來回花費的時間更耽誤他的傷。聶朱言看著小胳膊小腿,但好歹會武功懂輕功,陳希風道:“小先生,能不能——”聶朱言一口截斷:“不能!”他一聽陳希風張口就猜到他要說什么,苦著臉道:“不是小可不愿幫忙,我的輕功還算湊合,一個人爬上大佛沒有問題,但再帶一個百十來斤昏迷不醒的少崖主,上去了下不來,公子不如去拜托梁大小姐,她輕功武功遠勝于我,剛剛平安將獨孤少俠帶下大佛了?!?/br>陳希風病急亂投醫,被聶朱言一點才發現自己忘記了梁小茵,急忙匆匆奔下凌云棧道去拜托梁小茵幫忙,他心知梁小茵厭惡陶仲商,但此時此刻顧不得許多,只能厚著臉皮求上一求。梁小茵給獨孤斐服了傷藥,剛助她師兄調息完畢,便聽陳希風跑來求她幫忙將大佛頂上的陶仲商救下來。梁小茵心里氣地要嘔血,她今天來明明是為了殺陶仲商,比武被攪黃也就算了,怎么忽然變成她要救陶仲商?但梁小茵對陳希風頗有好感,剛剛陳希風還為她說話,她實在拒絕不了陳希風。陳希風見有戲,又真摯萬分地對梁小茵道:“梁姑娘,你放心,你救了陶仲商后,我一定想辦法不叫你嫁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