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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不說什么。陳希風也知道陶仲商是好意,自己揉了揉鼻子,想到剛剛和薛芷的對視時自己的恍惚,不免心有余悸,心道這少女好邪門的眼神,不敢再與薛芷對視。陶仲商看了陳希風一眼,神情不快地與薛芷對視,眼中惡意不掩,言辭卻客氣地道:“久聞歡喜宗玄妙非常,撥月宗主最為得意的兩位弟子便是蘿姑娘與芷姑娘,今日要討教了?!?/br>薛芷見陶仲商竟然直接與自己眼神相對,心中便是一喜,想要催動,卻被陶仲商眼中毫不掩飾的殺機與惡意刺了一下,莫名遲疑起來。薛蘿不動聲色地輕輕拍了拍meimei的手背,掩唇輕笑道:“獨孤公子的接天刀威力驚人,縮劍涂方仇更是我們姐妹的前輩,況且,聽說陶大爺也曾是接天閣弟子,于情于理,我們姐妹哪里能爭先?”雖然這幾人都是陶仲商的敵人,但彼此之間又是對手,哪個都不是笨蛋,不肯先出手叫別人坐收漁翁之利。陳希風看了陶仲商一眼,按任不平的說法,陶仲商之前是拂劍門的弟子,薛芷又說陶仲商是接天閣弟子?獨孤斐慢慢喝下一杯熱酒,笑了一笑,道:“兩位姑娘謬贊了,說到前輩,梁上的前輩還未現身,我等小輩才是不敢多言?!?/br>涂方仇忽然從筷子筒里抽出一支筷子,反手向梁上一擲,只聽“嗖”一聲,一個金光閃閃的影子就從房梁上一翻輕巧落在陶仲商這一張的桌子上。一個看起來十歲的小鬼盤腿坐在陳希風面前,腦袋圓圓、眼睛圓圓、臉頰也圓圓,頭發也梳地圓圓,看起來十分可愛。只是這小孩脖頸上帶著一個純金項圈,上面還掛著一個純金長命鎖,他的手腕上還戴著幾個金質手環,衣服里還編著金絲,坐在燈火旁邊,光芒照在他身上簡直是多聞天王身邊的善財童子,滿身佛光普照。陳希風被閃地差點晃瞎了眼睛,心里也有了個計較,這小孩多半就是灑金童子。灑金童子認認真真將陳希風打量了一番,隨即笑地眉眼不見,表情明顯到陳希風簡直能聽到他的心聲:這就是五千兩!灑金童子伸出小手似乎想要摸陳希風一下,陶仲商右手忽然一提刀向他下盤一掃,灑金童子立刻收手向后輕輕一躍,又跳到薛蘿、薛芷那一桌,笑嘻嘻地陶仲商道:“好好,我不摸就是,小陶你既然能從旦暮崖逃出來,想必本事也能通鬼神,只是,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極了就能使磨推鬼,有五千兩在,我這個磨少不得也要推推鬼了?!闭Z氣頗為熟稔。薛蘿一只手輕輕卷著秀發,薛芷眼波勾纏,獨孤斐微笑著按住短刀,涂方仇雙手攏在袖里。敵眾我寡。任不平整個人都繃了起來,陳希風聽著寒風敲窗,只覺每一下都敲在心上。趙若明微微低頭,捏著茶杯。陶仲商忽然笑了一笑,頗為氣定神閑,道:“反正一戰難免,不知誰來打這個頭陣?!?/br>第17章薛蘿與薛芷當然不肯,獨孤斐一只手按在短刀上只是微笑,灑金童子雙手環胸昂著頭理直氣壯地道:“我是大大大大前輩,哪有讓前輩打頭陣的道理?”涂方仇從頭至尾一句話也不曾說過,只默默坐著飲酒吃菜。陶仲商點點頭,道:“好,既然各位都不動手,那就恕不奉陪?!毖粤T,他往桌上拍了一錠碎銀,說了句:“勞煩掌柜,會賬!”便起身握住陳希風的手腕,拽著人便大步流星地向大門走去,陳希風愣了一下,便也大步跟上陶仲商。任不平會意,也提步就走,趙若明遲疑一瞬也站起身,對著廳內眾人慢慢拱了拱手,轉身跟了上去。灑金童子歪了歪頭,道:“這就要走?”卻不行動。薛芷與薛蘿對視一眼,似乎猶豫不決,薛蘿輕輕搖了搖頭。陶仲商已經走到了木門前,一伸手掀起了厚厚的棉布門簾,獨孤斐握住刀柄,五指時緊時松,他轉臉看了眼涂方仇,縮劍神情如古井無波,沒有半分要出手的意思。獨孤斐皺了皺眉,十分不情愿地開口:“陶兄留步?!蔽兆〉侗挠沂忠殉榈队?。陳希風雖不指望這些人真能眼睜睜地放他們走出去,但聽到獨孤斐開口的瞬間,心還是沉了一下。陶仲商手已經按在了木門上,聞聲又收了回來,他將陳希風往任不平身邊輕輕一推,轉身看向獨孤斐,拇指輕輕將刀柄向上頂了一分,口中卻勸道:“五千兩對獨孤師兄來說也不算什么,同門一場,何必你我拼個兩敗俱傷叫別人撿了便宜?!?/br>陳希風雖然沒明白這位接天閣的獨孤斐俠士怎么又成了陶仲商的師兄,卻聽明白了陶仲商這句話里的挑撥之意,立刻在心里給陶仲商拍手。獨孤斐聽了倒真的遲疑了一瞬,心里轉過數個念頭,彬彬有禮地回道:“當不起陶兄這句師兄,五千兩的確不算什么,我不過是奉師門之命想從陶兄手上取回一件小東西,這五千兩與誰都與我無干,說不上什么便宜?!彼@幾句便讓自己從無量榜的五千兩之爭脫了身,到時候真與陶仲商斗了個兩敗俱傷,也不必再擔心涂方仇他們在背后捅他一刀。灑金童子與涂方仇聽了這番話似是有些意動,有心助獨孤斐一臂之力。陶仲商聽了這話倒像是十分詫異,友好地笑道:“原來如此,當年不過一時意氣才偷了這件東西,這些年我也后悔的很,獨孤兄想取回不過一句話的事情,犯不著動刀動槍?!?/br>獨孤斐也算清楚陶仲商為人,不敢信他,只道:“若真這般容易,那五六年前陶兄就該將東西歸還接天閣了?!?/br>陶仲商的目光在廳內一轉,將灑金童子、薛蘿、薛芷、涂方仇一個個看過,意味深長地對獨孤斐道:“此一時彼一時,我現在不過是困獸一只,也不承望獨孤兄相助,只要獨孤兄袖手旁觀,我若脫身必將接天閣之物物歸原主,就是我不脫身為幾位所縛,獨孤兄又不爭這五千兩,想從我身上取走貴閣寶物也易如反掌?!?/br>獨孤斐沒有說話,卻也沒有再抽刀,不管陶仲商這番話是真心是假意,的確有理。薛蘿與薛芷這一群人中資歷最淺,武功也最弱,本指望著獨孤斐打頭陣能占些便宜,誰承想陶仲商三言兩語就把獨孤斐說動,薛芷年紀還輕沉不住氣,恨恨地瞪了獨孤斐一眼。陶仲商當然不會錯過這一眼,獨孤斐今夜一進這小客棧便與薛蘿薛芷搭話,話中有話地說什么長明山一別半年,薛蘿與薛芷這兩個無法無天的妖女見了獨孤斐言辭竟頗為小心似是忌憚此人,這三人多半有些齟齬。便是無事,這個關頭陶仲商都要造些事出來,更不必說有機可乘的了。薛芷瞪完獨孤斐,陶仲商便施施然道:“蘿姑娘、芷姑娘與獨孤兄在長明山一別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