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能的蠢樣，而且他確實是發臭，不就洗澡麼？忍一忍就過了！

「洗吧洗吧，愛怎麼洗怎麼洗?！骨餇N眼角余光瞥見了裴清和唇角微微揚起，帶出一個優雅漂亮的笑痕。唉，他暗嘆。

自己沒洗澡多熏人秋燦也曉得，他們到了一座大都，進旅店後秋燦理所當然和裴清和同一間房，他有點不安的問：「這里住不少顯貴富賈，不會被發現我們的行蹤麼？」

「所以才讓你戴帽子上岸來。其實不必太緊張，正所謂藏木於林?！古崆搴鸵贿呏v一邊把東西卸下，再把臉上的假胡須拿掉，回頭笑道：「何況已經離京城夠遠，就算這兒有他們的爪牙，也奈何不了我們?！?/br>
秋燦歪頭思忖，又想繼續追問：「那天你跟商杪杪是怎麼遇上嚴──」

「我去請店家燒水過來，你待在這兒別亂跑?！?/br>
裴清和往外走，秋燦心里的疑問只好先吞回去，葉云隱拿了兩、三瓶東西過來，說是裴清和跟他要的，接著藍大夫也出現給他號了脈，要他好好休息，拿了一小盒當地買的糖給他，告訴他：「聽說你愛吃糖，這給你?！?/br>
藍大夫走後魏大夫又來，不僅什麼也沒帶，還拿了秋燦的糖吃，而且對秋燦說：「你吃這麼多糖小心牙壞?！?/br>
秋燦咯咯怪笑道：「不怕不怕，我習慣不差，吃完這些都會好好清理牙齒?！?/br>
魏大夫走近秋燦拉他兩耳，面無表情說：「不知何故，每次看你得意就覺得這樣不行?！?/br>
「噯、呃，魏大夫住手，你欺負我手不能用，我、我踢！」

魏大夫輕松閃開，哼了聲說：「你現在手也廢了，沒一項長處，連踢人都缺乏平衡。還好臉皮夠厚?！?/br>
「你是存心找我碴麼？」

「嗯。那我走啦，臭死了?！?/br>
秋燦傻眼，魏大夫對他的態度就是這麼惡劣，他一見裴清和回來就開始抱怨，才起了個開頭說「你那個魏師叔啊」，裴清和立刻就猜到可能的情況，笑著安慰道：「秋燦，你就別怪魏師叔了。對他來說，不甘心才是活著跟上進的最大動力，他其實是想來鼓勵你的?！?/br>
「……完全無法體會到他這份心思?！骨餇N像老狗咳嗽似的，乾笑聲頓了頓，無言以對。

裴清和把乾凈的毛巾、衣物放一旁，等店里的人把屏風後浴桶的水倒滿，然後加了葉云隱拿來的東西，像油水似的，甫倒進水里就溢出濃郁的花草香氣。

「嫌我太臭拿這種東西薰回來？」

「是啊?！古崆搴托α诵?，告訴他：「也算是一種藥浴。過來吧?！?/br>
秋燦乖乖蹭過去把雙手舉高，讓裴清和替自己寬衣解帶，然後望著上頭屋梁發呆。

「真不方便，手包成這樣，什麼都不能做。你魏師叔還說我手廢了。萬一真的廢了，我……」

「不會廢?！古崆搴吞ы?，認真道：「我保證。你的手會好起來，不會有萬一?！?/br>
秋燦苦笑，裴清和以為他痛得受不了，又說：「得痛好一陣子，直到你骨rou生好為止。夜里我會替你按xue道紓解，你還是疼就只管告訴我，別自己強忍?！?/br>
須臾，兩人都脫了個精光，秋燦覺得背上涼嗖嗖，刺刺麻麻的，小聲而模糊的道謝，裴清和輕拍他額頭說：「謝什麼，都這麼熟了。你把命給我，還跟我客氣？」

說完就把秋燦長發解下并橫抱起來，兩人一同泡進溫熱水里，秋燦掙扎了下，裴清和便停下來問他：「水太燙？」

「沒有啊?！骨餇N雖然被魏大夫取笑是厚臉皮，但有些時候仍愛面子。裴清和拿了水瓢要幫他洗發，他發現怎麼擺手都奇怪，乾脆高舉兩手，惹得裴清和發笑。

「手就隨便放，不要沾濕就好?！?/br>
「噢?！骨餇N覺得自己像只白足的花貓，渾身傷得精彩，只有手被包成白色。他拿前臂蹭頭皮，裴清和看了微笑攏眉，舀水把他長發沖濕。

秋燦從來沒讓人這麼伺候，起初還很緊張，可是裴清和開始搓揉他頭皮跟頭發之後，他才發現意外的舒服享受，低低哼出笑聲。

「怎麼笑得這麼古怪?！?/br>
「真舒服?！骨餇N愉快道。

「要不把頭浸一下，然後幫你抹臉?！?/br>
秋燦往水里蹲下，泡了會兒才浮出來，裴清和拿了一條乾凈的小毛巾擦他臉，連耳朵都仔仔細細掏過，這距離著實親昵，近得好像快要被聽到不太平穩的心跳聲。

「別躲?！古崆搴桶l現秋燦默默把頭移開，理所當然將他臉扳正，兩手心隔著毛巾捧住秋燦以一個男人而言算秀氣的小臉。

「看什麼？」秋燦這下不曉得目光往哪兒。

「光看這雙眼睛的地方，真難分辨是男是女。還有這淚痣……」

秋燦用手肘夾了下裴清和的腦袋，冷眼催促他：「快點洗啦。我泡太久會頭昏?！?/br>
「這麼嬌弱?！?/br>
「羅嗦！我受傷，重傷！」

「我也是傷者……」

「所以我們不要泡這麼久，要不等下水都涼啦?！?/br>
裴清和點頭輕笑，不再跟他斗嘴，拿了絲瓜絡開始刷秋燦身體，才在胸前抹了幾下就聽到對方夸張失控的笑聲。

「哇哈哈哈──」

「笑什麼？嚇我一跳?！?/br>
「好癢！」

裴清和點頭繼續動作，并說：「忍一會兒?！?/br>
「噗哈哈哈、啊哈哈哈、呃呵呵哈哈，呵呼呼、呼……笑死我，這麼笑太累，你刷、刷不癢的地方?！?/br>
裴清和被笑聲感染，跟著輕笑起來，問他：「你哪兒不怕癢？」

秋燦喘了喘靠在桶緣休息，用前臂輕敲自己腦袋說：「頭不癢?！?/br>
「哼?！古崆搴屠浜?，一手將秋燦壓制好開始刷洗身軀，秋燦身前被刷出好幾道紅痕，他料想秋燦也不至於踢人，接著才讓秋燦轉身刷背。背怕癢的人不多，秋燦這下才安份不少，兩手掛在外頭晃來晃去，像是被硬捉來洗澡的貓。

「啊、噯，輕點??！」秋燦罵了幾句，背上還有最近的刺青傷口，裴清和動作已經很輕，他只是故意罵人發泄剛才的不滿。

忽然間，裴清和的手刀刷過秋燦臀縫，秋燦整個人扭了下彈跳起來，濺出一些水花，他錯愕回頭瞪視道：「干什麼？」

「那里也得洗吧?！?/br>
「不、不用這麼仔細啦。我大完你不是都有好好幫我擦了嘛！」

裴清和偏頭瞅他，揚起一抹惡作劇般的笑對他說：「你該不會是害羞，如果我是女人就不傷自尊？」

秋燦撇頭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