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的婦人正抓著蘇小小的頭發往地上砸，聽到公公的聲音后，更加惡狠狠的罵道“你這小賤貨，你怎么不去死，我看到你就想掐死你，你就是個賤種，只有賤人才怎么打都打不死?！?/p>

    

　　她一邊罵，一邊抓著蘇小小的頭發一下一下往地上磕。

    

　　蘇小小很疼，頭發被用力拉著，這樣扯得頭皮火辣辣的，額頭也痛，她終于哭著求道“娘……別打小小了……小小今天很乖……柴火……柴火……都撿好了……小小今天沒有做錯事……”

    

　　婦人聞言尖叫“沒做錯事，把你生下來，你就錯了，你個破爛貨，讓你投胎投我肚子里，我是要生兒子的，誰要你來的啊?！?/p>

    

　　她下手越來越重，蘇小小覺得自己要死了。

    

　　蘇大山從外屋走進來，一腳就把婦人踢開了。

    

　　“你要打死了她，等黃氏來買人，老子就把你賣了?！?/p>

    

　　“媽的，老子娶了你這么多年，一個蛋都生不出，你也是個賠錢貨，我們蘇家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p>

    

　　蘇大山罵了幾句，心里不到底不爽快，又沖過去狠狠踹了婦人幾腳才作罷。

    

　　蘇小小趴在地上，摸了一下頭。

    

　　唉！又多了好多包，原來的還沒有消完呢。

    

　　她轉頭看著同樣躺在地上的婦人，想過去扶她又不敢，緩了一下后，慢慢爬出房間，摸到院子里雞窩的旁邊，靠著墻坐著。

    

　　蘇小小好懷念以前的日子，那個時候娘對她很好，很溫柔，爹也時常從山里帶零嘴給她吃。

    

　　是什么時候開始，一切都變了呢，她努力的想了想。

    

　　嗯……蘇小小想起來了。

    

　　好像是7歲多的時候，那個時候莊子里經常有人對著她和娘指指點點，說娘生了一個就生不出了。

    

　　最重要的是，還沒有生兒子……

    

　　從那個時候開始，娘就開始經?？?，之后爹就開始打她。

    

　　要說日子特別難過，可能就到了9歲多的時候吧。

    

　　那是一個夏天，很熱，她的臉在外面被隔壁家的小毛糊了一臉泥巴。

    

　　回來后，蘇小小就從水缸里打了一盆水洗臉，正洗著，奶奶從外面回來，看到后就開始罵。

    

　　“這個不要臉的婊子貨，大晌午的洗什么臉啊，你是準備去勾引誰啊?！?/p>

    

　　之后發生了什么……

    

　　她被奶奶摁著后腦勺壓在了臉盆里，臟水從鼻子嘴巴逼進身體。

    

　　蘇小小腦海里一片黑暗，她不能呼吸，只要一吸氣，吸進去的全是水。

    

　　她就憋氣，到后來憋氣憋得她覺得自己的胸部都炸開了，雙眼看見滿天星星。

    

　　不停掙扎的身體也軟了。

    

　　當時奶奶以為她死了，不止她這樣以為，爺爺，爹，娘，叔叔，嬸嬸，都這么認為。

    

　　還有經常欺負她的堂弟蘇寶。

    

　　可惜的是，就這樣蘇小小也沒有死，她又活過來了，從那以后，在家里乃至蘇莊的人，都認為她命硬，煞氣重。

    

　　他們都想蘇小小死。

    

　　天色慢慢暗了下來，堂屋里，爺爺奶奶他們正在吃飯，蘇小小聞到了玉米面的香味，她早就餓了，今天一天，還是早上喝了半碗粥。

    

　　這是她洗碗的時候，用勺子從鍋底刮出來的，兌了點水攪一攪，基本上這是她每天吃得最好的東西。

    

　　瘦小的身體慢慢被黑暗吞滅，屋里的歡聲笑語襯托得蘇小小更加顯得孤苦。

    

　　葉之秋看到這里，憤怒的同時也心酸得不得了，伸手就想抱一抱她，可是人影馬上隨之消散了。

    

　　畫面一轉就到了冬天，這天蘇莊里熱鬧極了，人聲鼎沸，家家戶戶都牽著孩子來到村長家。

    

　　黃氏看著面前的一溜女孩子，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個蘇莊甚是偏遠，從縣城騎著小毛驢花了她3天的時間，如果不收幾個相貌好的，可是一筆賠本的買賣。

    

　　蘇小小其實不想離開蘇莊。

    

　　她從小就生長在這里，對于外面的世界，她從心底里有種恐懼感。

    

　　在她被黃氏選中的時候，蘇小小想開口求求娘的，可是看到他們拿著銀錢都喜笑顏開和莊里的人說笑著，感嘆著，終于把這個喪門星趕出去了。

    

　　蘇小小張到一半的嘴就閉上了，算了吧，也許走了以后，娘就能生一個小弟弟呢？

    

　　這個時候蘇小小還是想著他們的，她希望以后掙了錢，就給他們寄回來，讓他們知道女孩也是可以養家的。

    

　　人的想法是怎么變的呢？

    

　　可能只在一念之間。

    

　　黃氏要求選中的女孩回去拿幾件衣服或者吃食，蘇小小也回去了。

    

　　回去后，蘇寶聽說她以后再也不會回來了，開始大哭大鬧，鬧到后面問清楚了。

    

　　原來是以后不能再打她了，想想就難受，所以才哭。

    

　　這時奶奶發話了。

    

　　“我的乖孫喲，你要打就打，趁現在還能打，你去打個夠?！?/p>

    

　　蘇寶領到旨了，搬了一個凳子站在她面前，開始扇巴掌，扇到后面喊手疼了。

    

　　被打懵的蘇小小眼睛的余光看到她娘遞了塊板子給他。

    

　　“寶寶，用這個抽，抽死這個賤貨?！彼莺莸恼f著。

    

　　也就是說，蘇小小的行李沒有拿到還挨了一頓打。

    

　　事后黃氏和他們吵了起來，這是蘇小小第一次聽到有人維護她的聲音，縱使這只是因為怕賣不出一個好價錢。

    

　　從這個時候開始，蘇小小就開始想殺了他們。

    

　　縱使后來受盡磨難，她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尋死。

    

　　這些人都想她死，她就偏不死，就算不能報仇，只要活著，就是惡心他們。

    

　　。

    

    

　　☆、9十二個人

    

    

　　――――――――――

    

　　蘇小小和村上的4個姑娘隨著黃氏來到了縣城。

    

　　在這里，這些小姑娘們第一次見到這么多人，這種新鮮感緩解了她們離開家人的悲傷。

    

　　黃氏在縣城有一個落腳點，為賣一個好價錢，她把姑娘們養在院里，頓頓飽飯，也不讓她們干活，就每天花幾個時辰教她們規矩，這樣養了她們3個月。

    

　　蘇小小覺得這日子比神仙還好過。

    

　　好日子沒過多久，黃氏就把她賣了，幾經轉手，蘇小小被賣到了這個邊城的妓院。

    

　　妓院有專門的調教的嬤嬤。

    

　　她們都叫她馮嬤嬤。

    

　　馮嬤嬤總是要蘇小小做那些讓人難堪的動作，她不自在，這種羞恥感讓蘇小小的動作做起來就很僵硬……

    

　　馮嬤嬤一邊用繡花針扎她的手指頭，一邊罵“生來就是千人騎萬人枕的卑賤貨，做這個矜貴的樣子給誰看?！?/p>

    

　　十指連心，一根針從指尖刺到骨縫里，蘇小小不知道痛暈過多少次。

    

　　就這樣，蘇小小徹底改變了，她放浪形骸。

    

　　恩客有大方的，有小氣的。

    

　　有相貌堂堂，也有畏畏縮縮的。

    

　　她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