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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未見的阮心。
女人一身的狼狽,發生那件事之后,阮心早就被學校開除。阮心背負著重債,這些日子都在外面東躲西藏。
知道溫以然嫁入沈家后,阮心又有了別的心思。
她想要乞求溫以然放過自己,借自己一點錢還債。
“你都那么有錢了,為什么不能借我一點?”
“那天的事是我不對,可是你最后不也什么事也沒有嗎?”
“要不是我,你怎么可能會認識沈嶼之!怎么可能會嫁入沈家!”
阮心撕心裂肺哭喊著。
見溫以然不答應,女人索性咬牙從樓上跳了下去。
還好只是三樓,阮心只是摔斷了雙腿。
不管是威脅還是惡心溫以然,她都做到了。
從那時開始,開始有了另外一種聲音出現,漸漸的越來越多。
“雖然阮心有錯,但溫以然也不必將人逼死吧?我那天晚上差點被嚇死?!?/p>
“還不是仗著身后有沈家胡作非為,何況那次溫以然不也沒受什么傷害嗎?為什么不能放過人一次?”
“唉,我那天聽阮心哭了好久,突然有點于心不忍了?!?/p>
“溫以然是想干嘛,真的想把人逼死嗎?身上背著人命她下半輩子會安心嗎?”
“我本來是站溫以然的,現在看來,阮心也有點可憐了。怎么說也是室友吧,而且溫以然現在不挺有錢嗎?借一點也不會怎樣吧,要不是不還?!?/p>
......
一時之間,受害者成了加害者,所有人都在指責溫以然無情狠心,將人逼得跳樓。
不借錢給阮心成了溫以然最大的過錯。
無數的言語潮涌般向溫以然涌了過來,幾乎將她淹沒。
她像被一個巨大的網罩住,溫以然被困在中間,不能動彈半分。
她不明白為什么阮心的過錯會被強加在自己身上,只是不借錢就被貼上不道德的標簽。
所有人看著她的目光都帶著譴責和鄙夷。
明明她什么錯也沒有,卻莫名成了最大的罪人。
再加上那段時間沈嶼之和自己的冷戰,溫以然只覺得窒息。
好像說什么做什么都是錯的了。
慢慢的,她開始害怕所有人的說話聲,只要有人在自己背后說話,溫以然都以為對方是在議論自己。
她開始將自己藏了起來。
......
回憶蜂擁而至,病床上的女孩緩緩睜開眼睛,溫以然稍稍偏過頭,女孩眼角還蘊著水霧。
溫以然眨了眨眼,視野之中是無邊的夜色。
天,又黑了呢。
第五十四章
溫以然剛被送去醫院不久, 沈嶼之就趕了過來。
女孩還在里邊做檢查, 門口只有寧遠一人, 隱約可以聽見里邊儀器機械的聲音。
男人面色說不出的難看,寧遠蜷縮著身子坐在門邊,他雙手緊緊抱著腦袋。
明晃晃的白熾燈下,男人面色蒼白如紙。
聽見腳步聲時, 寧遠并未在意,直到頭頂落下一片陰影。
透過指縫可以看見眼前多了一雙黑色的皮鞋。
男人不虞地抬起頭,抬眸就撞見沈嶼之冷冽的視線。
沈嶼之咬牙道:“......你和她說了什么?”
他聲音不低,正好一字不落落入寧遠的耳朵中,也引得隔壁幾個人的注目。
寧遠沒理會。
下一刻,沈嶼之突然上前一步,男人面色陰冷, 他狠狠揪住寧遠的衣領,趁著人不備將人拉起身, 手指蜷縮用力,寧遠襯衫的領口已經出現皺痕。
四目相對, 沈嶼之緊盯著寧遠的眼睛,又將剛才的話重復了一遍。
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男人聲音陰冷下,攥著寧遠的衣領往后邊的墻上撞去。
他雙目圓睜:“你知道她大學發生過什么事嗎, 為什么還......”
余下的話還未出口,手腕已經別人攥住。
寧遠手指一動,微微用力, 硬生生將沈嶼之揪著自己領口的手指掰開,他目光緩緩上一,最后落在沈嶼之臉上。
寧遠睫毛輕抬,不疾不徐道:“不用你提醒?!?/p>
兩人的手稍縱即離,寧遠攏眉將男人的手甩開,剛才是因為走神的緣故,所以才會被沈嶼之占了上風。
這會子兩人面對面站著,寧遠思緒已經回攏。
他慢條斯理瞟了一眼里邊的動靜,又抬手理了理領口,將皺巴巴的襯衫捋平。
“我當然知道她之前發生過什么事?!?/p>
“那你還......”沈嶼之氣急,惡狠狠地瞪向眼前的人。
他想質問寧遠為什么會讓溫以然撞見那樣的畫面,可是話一出口卻覺得矛盾。
寧遠也不可能未卜先知,知道那邊剛好有人跳樓。
不過想到剛剛李銘查到的資料,說是有人在江對面燃放了煙花,再聯想到寧遠和溫以然那個時間剛好在那里,沈嶼之不得不懷疑。
那個煙花,就是寧遠為溫以然燃放的。
兩人劍拔弩張的氣氛早就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見雙方各不退讓的趨勢,值班護士顫巍巍過來提醒一句:“這里是醫院,麻煩小聲一點?!?/p>
果然剛說完,寧遠和沈嶼之就各退讓了一步,只是兩人臉上的神情依舊不悅。
沈嶼之沉著臉,他目光移向里邊還在做檢查的人影,想到溫以然暈倒的緣由,沈嶼之睫毛輕顫了下。
目光掠過一絲疑慮。
溫以然大概是想起什么了。
阮心的跳樓對溫以然的打擊很大,加上今晚江邊有人宿舍樓有人從樓上墜落,沈嶼之自然會有這樣的懷疑。
沈嶼之喃喃自言自語了一聲,聲音細如蚊訥,只他一人聽見。
末了又抬頭看向寧遠,男人眼瞼微掀,不留情面下起了逐客令:“這里有我就行了?!?/p>
“寧先生如果有事的話,可以先走?!?/p>
寧遠哂笑:“憑什么?”
他下巴稍稍抬了抬,視線落在沈嶼之口袋中的手機上,男人眼底劃過一絲譏誚。
“電話響了這么久,沈先生都不接的嗎?”
沈嶼之面色一僵,他原本就是從會議過來的,原本還想支走寧遠,再讓李銘過來頂替自己,沒想到會被寧遠拆穿。
手上的收購案剛好出了問題,再加上沈彥之一直虎視眈眈抓著自己的錯處,沈嶼之不敢掉以輕心。
猶豫了一會沈嶼之還是接起電話,果然是會議的事。
刻意走遠才接通電話,然而寧遠落在自己臉上不懷好意的目光實在太過明顯,沈嶼之一噎,他攏了攏眉。
問了醫生,知道溫以然一時半會還沒能清醒過來,又想起溫以然現在大概已經恢復了記憶。
沈嶼之心情稍微放松了下,只要溫以然恢復記憶,就不會再無視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