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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著走出城堡的范圍——天鵝堡外有很大的草坪和花園,一圈圈地蔓延出去,可就如同老戴夫管家說的那樣,在這樣的草地上做一個漚肥的地方,實在是不雅。唐飛柳自己也沒打算每天一出門就聞到大糞的味道,尤其風向不對的話豈不是整個城堡都是發酵的大便味,這可不是唐飛柳愿意的。不過也不能離城堡太遠——現在的天鵝堡跟后世看到的城堡不一樣,門口雖然有草坪和花園,修剪十分漂亮,但是其實這地方地處山巔,主要目的是為了軍事防御,因此這草坪和花園外其實還有一圈巨大的城墻,據說是約克公爵歷代慢慢建起,到現在愛德華維護,整個是巨大的半圓形,里面圍住的不但有花園和草地,練武場地和池塘,最主要的是城墻上有可以行軍以及攻擊來犯敵人的碉堡。這玩意兒雖然聽起來耗費巨大,似乎有些不知所謂,但是就和當年的長城一樣,雖然耗費太大,但是其實在特定年代,確實是阻擋敵人進攻的良好設施。可是在老公爵的時代,他晚年已經搬去約克城的府邸居住,現在更多的貴族都選擇住在舒適的莊園,而不是城堡,作為主要是軍事建筑的城堡,說實話其實并不是特別舒適的住所——對貴族來說。不過愛德華依然選擇居住在囚困他的城堡,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但在唐飛柳看來,這地方可比人口破萬的約克好多了,主城里面成千上萬人在隨地拉屎,一出門就能踩到黃金,這城堡人口還是偏少的,稍微注意點就會好很多。最終他們一起走走停停了很久,終于在城堡的下坡處找到了一處偏僻且在小蘋果林后的地方,這地方可以避免掉風向改變而產生的氣味,周圍草木繁盛,適合堆肥,唐飛柳總算感覺到最重要的事情解決了一部分,可是這地方太遠,如果要把管道鋪到這么遠,也太浪費。他想了想,和愛德華商量:“公爵大人,可以在城堡的背風處,管道的盡頭,設置一個封閉的小池子,可以讓人及時運來這里,這樣您絕對不會感覺到任何不適……”唐飛柳的話沒說完,愛德華就說:“我說過,我給你最大的權限?!?/br>唐飛柳點頭,鄭重地保證:“公爵大人,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信任?!?/br>愛德華揉揉他的頭發,看小孩的金發在陽光下泛著細碎的金芒,在他的手指中濺開,輕聲說:“好的,我的小蘭斯,好好努力吧?!?/br>是夜,愛德華看到他的書房里,一本案卷被擺放在他的書桌上。愛德華翻開,是今年他管轄之內,圣殿的人要處死的“瀆神者”。在雞/jian這一檔上,下面列了五個人的名字。愛德華沉默一下,按響了服務鈴。進來的是老戴夫,而不是貼身男仆伊萬絲。“戴夫,這是什么?”愛德華點點手上的案卷,輕聲說,“那幫混蛋在我的領地里,竟然想越過我殺人嗎?”“公爵閣下,”老戴夫眼神溫柔地看著他,輕聲說,“這是每年都會執行的。圣殿在每一個領地都有豁免權……您知道的,每個國王都需要圣殿的肯定,才能成為國王……”愛德華當然是知道的,圣殿獨有自己的領土,它雖然很小,但超越所有國家而存在,它信徒遍布世界,幾乎每個國度都是他的信徒,而男性與男性之間的雞/jian是不潔的、是不道德的,圣殿的傳道者要殺死這些被舉報的人,是每年都會發生的事情。沉默地深深吸了口氣,愛德華看著戴夫很久,表情從冷硬抗拒慢慢軟化,他慢慢地雙手捂臉,悶聲說:“……我不知道,戴夫,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只是迷失了,大人……”老戴夫走過來,輕輕撫摸愛德華的頭發,他輕聲說,“我看到您在城堡的角落和小蘭斯一起……您不是個脆弱需要擁抱安慰的人……至少現在不是了。但是,這些都不要緊,小蘭斯確實是個可愛的孩子,十分惹人喜愛,您不會想他成為別人傷害的目標吧……”“你說得對?!睈鄣氯A抬起頭,看著老戴夫,他知道老戴夫一定是內心有了較為強烈的確定性,確定他對小蘭斯的好感確實不同尋常,才會把這件事情拿出來和他說,愛德華輕聲說,“我不該這樣,就算我不信該死的神,就算我是惡魔之子,可我不能褻瀆一個孩子……我太卑劣了……”“不是的,大人,冬季的社交季很快就會到來,您只是一時迷失,您會有一位夫人,還有可愛的孩子,您未來的道路一片平坦……大人,您不必信神,您也不是惡魔之子,您是約翰娜夫人的孩子,是她拼死也要生下來的寶貝……她生前最擔心的就是您,她臨終的時候一直在說,她愛您,她讓我發誓好好照顧你……別忘了你的蘇娜教母,你的姨母約瑟芬皇后……若您真是惡魔之子,又怎能沐浴在這么多人的愛之下呢?”愛德華慢慢松開手,他抬起頭,看著老戴夫,輕聲說:“你說的對?!?/br>他很快又鎮定下來,仿佛剛才的迷惑和恐懼只是錯覺,他輕聲說:“戴夫,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br>老戴夫微微鞠躬,退了出去。愛德華閉上眼睛,想到第一眼看到那仿佛圣子沉睡圖的蘭斯,他的金發鋪灑在白絲綢的床單上,看上去像是陽光落在白云里一樣,他憨甜地沉睡,睜開眼睛的時候,像是滿世界的湖泊靈氣都聚集在那雙會說話的眼睛里。愛德華活了這么多年,第一次見這個小家伙,就忍不住皺起了眉,嚴厲地看向他。他當時就想快點趕走這小家伙。可能是當時,他的直覺就在提醒他,這個看上去像奶油點心一樣的小家伙,羸弱又不堪一擊,可是對他來說,說不定是個大麻煩。他應該相信他的直覺的,畢竟多少次,都是直覺幫他避過了危機。可是今時今日,小蘭斯口里的一切讓愛德華向往,他作為一個領主,不會放棄能替他帶來新的局面的重要人士,他再也無法趕走這個小家伙了。而且他也舍不得趕走他——如果離開城堡的遮擋,這么羸弱的小孩,可能出去就會被疾病和意外吞噬。愛德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的眼睛不但從未被女人吸引,更別提同性了,怎么會遇到這自稱醫生的小家伙之后,感覺像是邪靈附體一般?他找不到思緒,最終只能說服自己,或許如戴夫所說,這一切都是個意外,是一時的迷茫。這幾個月是他迷失了,也許冬季社交舞會開始之后,他應當認真尋找一位淑女,能讓他回歸正常。他再次看了一眼卷宗,里面寫著其中一位通/jian的紳士指認同伴化為惡魔誘惑他,于是獲得了圣殿的赦免。愛德華拿起鵝毛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