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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能這樣對先生??!你怎么能耍小性子!我拼命嘶喊,‘我’無動于衷。來回幾次,先生也發現了不對勁,他把‘我’逼到角落,按住‘我’的肩膀,“說話啊,希爾,你不說我怎么知道你在發什么脾氣?”先生的聲音溫柔又無奈。“先生身上有香水味,是夜店亞雌的吧!”‘我’聲音低弱,抬頭委屈地看向先生。……這是剛跟先生不久,刻意和先生撒嬌,討先生心疼的語氣?,F在的我好多年沒再這樣了。先生把‘我’摟進懷里,扯襯衫衣領處嗅道,“有香水味嗎?”“有!還是亞雌用的!”‘我’憑臆測胡亂指責,“先生一定是嫌棄我是個雌蟲,不像亞雌又嬌又軟,以后先生一定會離開我,重新娶個年輕貌美的?!?/br>‘我’在先生懷里亂蹭,刻意使聲音悶悶地,顯得更加委屈。“瞎說什么呢?”先生哭笑不得,拍‘我’腦袋,“想象力這么好,不作編劇都可惜了?!?/br>“亞雌雌蟲雄蟲在我眼里都一個樣兒,來到這兒我只抱過你?!?/br>“先生就是嫌棄我!要不身上才不會沾上香水味!”‘我’賴在先生懷里,不肯起來。“行了,以后我和他們說事不約夜店?!毕壬鷵崦摇念^發。“真的?”‘我’抬頭,作出將信將疑的樣子。“真的,”先生笑得很迷人,“就算去過也肯定不讓你聞到香水味?!?/br>“先生你耍我?!?/br>‘我’假裝要捶先生,卻被先生一把扛到肩上,丟到床上。‘我’和先生嘻嘻哈哈,在床上滾出少兒不宜的節目。那時的我,喜歡一次次向先生要一雌一雄的保證,要得毫無顧忌,要得理直氣壯。先生的身上,也再沒有出現我之外的香水味。眼前的畫面瞬間凝固。四周烘熱,宛如火上炙烤。在高溫里,空氣熱到扭曲,畫面仿佛在蒸騰,彌留之際,我看到‘我’的臉上是那樣快樂。那時,我全心全意愛著先生,這份愛使我滿足、愉快。說一句‘那時’,說一句‘曾經’,都是再也回不到的過去。愛未變,我已變。第13章我的愛人穿了冬襖,又蓋被子入睡,活該我熱得像個剛出籠的包子。我掀起被子,褪下冬襖,把自己靜置放涼。望向窗外,天高云淡,一碧萬頃。今天是個好天氣。適合遠行,適合離家出走。我起身,整理自己的個人物品。我要離開,也是時候離開了。二十九歲,生育黃金十年的最后一年,我對懷孕不再抱任何希望。感謝那幾年拼命賺錢,也感謝先生一直未與我成婚,我的賬戶之下擁有相當一大筆財產。虧欠先生一個孩子,這筆賬我還不清了。只能將財產死物劃給先生,聊以彌補我自覺虧欠的心。等先生回家,自會有律師與他聯絡。自從程蕓死后,先生就搬到現在的住處,許多個人物品在那時就扔了一部分。這兩年,我自覺宅在家中的人不值得享受,也未購置太多衣物。收拾好的東西,一個旅行箱足矣裝載。我站在衣柜前,心中陷入糾結。先生有許多衣服,他在家最常穿那件藏青色上衣,我也最喜歡看先生穿它。我想偷偷把它帶走,但藏青色又只有這一件,先生必然會發現。走都走了,走得干干凈凈,不留一絲痕跡,這才合適。為什么忘記再買一件新的替換過來?反正,我欠的都還不清了,再欠一件衣服也無所謂吧?我下定決心,把藏青上衣放入箱中。收整利落,我將電子合影切換為先生獨照。帶不走的個人物品,能扔就扔。明天,會有家政做徹底大清掃,這樣,我的痕跡就從這件房子徹底消失。走前,又帶走了花瓶中開敗的美人梅。陽光,暖意融融。我拖箱子走出這棟生活兩年的地方。奇異的是,并沒有太過傷感,好像理應如此。我還作樂地想,我離開的背影是不是和先生一樣。不一樣的,我自問自答。先生走時,屋中有人等他回來。我走時,屋中無人等我。哎呀,我在想什么。以后的事,誰說得清。我按照提前定好的計劃,去看望雌父。雌父住在近郊,當我到時,雌父在給植物架上的植物澆水。“崽,回來了?!贝聘赶蛭尹c頭,“去屋里待一會兒吧?!?/br>雌父遠未到衰老期,面容恬淡安然。我拖著行李走進屋子,屬于我的過去的痕跡歷歷在目。數十年如一日的家居陳設,從小看到大的柔和光線,窗明幾凈,能一眼望到屋外綠意,雌父就在這里生活了三十年。“你都兩年沒回來,怎么想起回來了?”雌父解下圍裙,在一旁洗手。“就是想回來看看?!蔽倚χ?,將箱子推進自己的房間。“你雄主知道你回來嗎?”雌父擦干手,靜靜站在門邊。成天“先生”“先生”地叫,我幾乎快忘記先生就是我的雄主。“雌父,我不想說這個,只想好好待著?!?/br>我坐在床上,床一顛一顛地,床單還是我十八歲離開家時的卡通小白象圖案,不過要嶄新許多。“行,”雌父走過來,拍我的肩膀,“床單被褥都是新的,前天才洗曬過。你若不喜歡直接換掉就成?!?/br>雌父望了眼窗外,“現在天色還早,說說晚上想吃什么?我給你做?!?/br>“雌父,”我像小時候那樣,抱住雌父胳膊撒嬌。“怎么了?”“我沒錢了,得靠你養我了?!?/br>雌父揉我,“我還以為什么事呢,養你還是養得起的,在家安心啃老?!?/br>我緊緊抱住雌父。我和先生的事情,雌父知道得一知半解,他從不會主動過問,我也不好意思告知于他。在雌父看來,只要我愿意為自己的選擇負責,路怎么走是我自己的事情,他從不過多干涉。但如果我愿意回來,雌父同樣不拒絕。于是,我毫無愧疚地賴在雌父家里,偶爾收拾屋子,和老鄰居們聊天,和年輕人踏青,聽雌父講他頂寶貝的盆栽。日子平靜,清閑。春天挪動腳步,土地綠意寸寸萌發。樹枝鳥巢中,幼鳥破蛋而出,嗷嗷待哺。雌父種在外面土地里的一叢叢紫花地丁傲然開放。日子過得飛快,我注銷了舊通訊號,也就斷絕了與先生的最后聯系。二十九歲生日,央求雌父給我做最愛吃的點心。雌父和雄父的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