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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給掀完了。李陽勉強笑了笑,“二爺還是老樣子,難怪唐老大總說你心思過重,不好揣摩?!?/br>財官常和人間打交道,是少有的接地氣的神官,忽悠起來人也是一套一套的,“二爺,容我冒昧地說一句,你這樣不好找對象。當年青思仙娘愛你愛得如癡如狂,可就是摸不準你心思,連一句表白都不敢到你跟前說?!?/br>“過去是什么意思?”步蕨在他一通廢話里精準拎出一句,他冷睨向上方,“唐晏他現在在哪,讓他來見我!”李陽焦灼地揉了揉白虎,蕭瑟的秋風里,硬是被步蕨那一眼逼出一頭汗。他忽然驚悚地瞥了某個方向一眼,語速不由自主地加快:“二爺,我今天真的就是來和你打個招呼??丛谶^去的情分上,我告訴你一句,不要輕易相信你身邊的人。任何,一個人。還有,”他頗有深意地向步蕨一笑,“五方疫癘和我沒有關系,后會有期,二爺?!?/br>下一秒,安靜的空間被森寒的氣流擊碎,坍塌的木樓,抱著貓的李陽,在同一個時刻消失得無影無蹤。“老二!”葉汲沖進破裂的結界,抱著步蕨從頭到腳摸索了一遍,才驀地放下心,頓時火氣上來,擰眉咄咄地訓斥道,“我不是讓你待在原地別動,等我嗎!你一個人瞎跑什么!跑丟了怎么辦!看,著人道了吧!”步蕨強撐著的那口氣,再見到葉汲時就泄盡了。被他振振有詞地一通教訓,步蕨太陽xue突突直跳,忍不住高聲反問:“跑丟了,你不是找過來了嗎?”葉汲虎著臉一眼不凡地看他,看了半天,沉思了下,居然贊同地點點頭:“對!你說得沒錯。你不論跑哪里,我都會找到你的?!彼麘醒笱蟮厣炝松煅?,“除非,我死了?!?/br>“別胡說?!辈睫钌畎櫰鹈?,神祗的話從某種程度上就是俗話說得金口玉言,神位越高,應驗得程度越大。別看葉汲成天胡說八道,但關乎誓愿的話他都謹慎地避開了。葉汲笑嘻嘻地攬過他的肩,不顧他的嫌棄,硬是將腦袋挨在他肩上:“老二,剛剛見誰了?”步蕨沒有絲毫隱瞞:“趙朗?!?/br>“臥槽!”葉汲一把抓住他,痛徹心扉地哀嚎,“你怎么沒把那老孔雀給攔下來!我特么正準備入手幾個大股,要是讓那小子摸一摸蹭蹭財氣,明年我就能帶媳婦兒你去法國買大古堡了!”步蕨郁悶地說:“你又沒和我說,”他被葉汲搖得頭暈眼花,指了指自己,“你看我這樣子,能留下一個上階財神嗎?”葉汲神色變了一變,扶著他雙肩低聲問:“你動用簽文了?幾根?”步蕨比了個二。葉汲沉默了下,他深吸了一口氣,有一瞬間他的神色陰冷得恐怖。那一口氣緩緩吐出時他已經面色如常,替步蕨理了理衣領,淡淡地說:“是我不好,不該留你一個人,下次不會了?!?/br>幻境里的那一幕讓步蕨觸摸到了葉汲內心的一角,那一角是載川之變后留下的執念。任何執念對一個神祗來說并不是好事,尤其是葉汲這種擁有無盡壽命的神祗,他活得越久,執念就會讓他越痛苦。可步蕨卻無法紓解他的痛苦,因為他就是執念的根源。他的死,他的活,都是。步蕨沉默地被葉汲牽著向前走,男人的手掌火熱有力。好似無論前方的路途有多崎嶇,他都能堅定地帶著他踏平險阻,一往無前。步蕨忽然問:“為什么叫趙朗孔雀?”趙朗即是原先的五方神者之一,被他收入麾下沒多久就被提拔進了太清境,封為財官,掌世間財源。步蕨記得他本體不是孔雀,而是個厲鬼。葉汲不帶感情地說:“因為他花枝招展,成天不分對象不分場合地發/sao?!彼庥兴傅乜戳瞬睫б谎?,哼了聲,“還不分男女?!?/br>“……”他這個醋吃得毫無道理,步蕨不得不糾正他,“那是人家長袖善舞,八面玲瓏,他對誰都這樣?!?/br>葉汲一臉“我不聽我不聽”的無理取鬧,換作以前步蕨早拎起來扔到一邊涼快去了?,F在他倒是還想,可惜一米八的葉汲已經不是他隨隨便便拎得起來了。步蕨冷冷地說:“幼稚?!?/br>“……”葉汲一口老血沒噴出來,過了一千八百年,老二的情商一如既往低得令人發指。兩口子間的小情趣,怎么就是幼稚了呢?!葉氣悶地汲揉著胸口,對自己說,沒毛病的,從來只有男人哄自己媳婦,沒有反過來的道理。步蕨留意到他的動作,腳步一頓,一夜沒睡后的聲音微微嘶?。骸澳闶軅??是玉樞?”葉汲被他問得一頭霧水,茫然地看他:“老二,這世上能傷到你男人的,沒幾個吧?昨晚我不小心和分你開后,在找你時聽到了岐布說得那種聲音。追過去時發現聲音是從地下傳出的,我猜可能是某種蟲類,晚上出來覓食。沒等我刨開地,就瞅見了我和你說得那個老家伙。嘖,一大把年紀,還在外面玩裸奔!”“裸/奔?”步蕨的神情有些奇特。葉汲馬上指天誓日:“媳婦兒!我發誓我絕對沒有多看一眼不該看的??!那老頭躥起來和陣風似的,我剛瞟了一眼就沒影了!我追他到了個井口,眼睜睜地看他跳了井。我本還樂呵,這水里邊是我的天下啊。結果……”葉汲摸摸鼻梁,不滿地抱怨“誰能想到那特么的居然是口枯井??!”“……”步蕨聽他說單口相聲似的巴拉巴拉說了半天,眼中漸漸有了笑意,“你跟著跳進去了?”“都追到那份上,不跳也得跳了?!比~汲看他心事重重的臉上,終于露出了兩人分別后的第一個笑容,差一點就脫口而出問道,他在結界里遇到了誰,發生了什么。但是他理智地克制住了,現在步蕨像一個繭,用數不清的秘密把自己層層包裹在其中?!?/br>他不敢輕易地去剝掉那些秘密,就像他從來沒有去過問,步蕨在這一千八百年里究竟經歷了什么。他擔心剝下那些秘密后,見到的會是一個遍體鱗傷,讓他崩潰的步蕨。┉┉∞∞┉┉┉┉∞∞┉┉┉兩人交換了一下昨夜彼此的經歷,發現所獲甚少。葉汲追人追到一半,中途殺出個蒙面金甲的武士,兩人交手沒多久葉汲就發現對方在有意拖延時間,她立即果斷地將人撂倒想回頭去找步蕨,心急之下竟讓人拖著一口氣逃之夭夭。至于步蕨,他和葉汲分享了自己的發現:“我懷疑宗家掛著的綢緞,就是由我們聽到的那些蟲子吐絲織成的??墒?,”他和葉汲并肩望著高矮起伏的樓屋,低聲說,“你覺得那些綢緞是宗家發現我們在查這件事所以收起來了,還是它們本身和吐絲的蟲子一樣見不得光?”葉汲剛張開口,驚恐慌亂的叫嚷聲讓他兩的對話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