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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的青年,那雙大海般廣闊沉靜的眼眸似乎能夠包容世間一切。可是剛才他面對的陸津南,卻是滿眼冰寒,咄咄逼人,眉峰視線好像鋒利的刀子般一刀刀地割過來,毫不留情地割碎連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認的虛偽和僥幸。趙政忽然心生恐慌,如果他變了,他還能回到自己身邊嗎?陸津南壓著火氣上車,關車門的動作都比平時用力。駕駛座上的雅恩笑吟吟地看看他:“沒有達成意見統一?喝一口飲料,你們國家的綠茶,據說平心靜氣有作用?!?/br>陸津南拿著手里的康師傅綠茶無語,平心靜氣可不是說這個。他長長嘆了一口氣,轉頭看著車外車水馬龍,沉默了許久才說:“他變了?!?/br>他一直記恨趙政,不憚于把他往最壞的方向想,但發現他當年是無辜的之后,心里不能不說一塊大石落地,并且生起了一絲竊喜和期待。當年和趙政一起經歷了許多,兩人之間的感情濃烈純粹,他們曾經是可以為彼此去死的人,只要有一絲可能,他心中的灰燼就能夠借風重燃。然而趙政給了他那么一個答案。雅恩目光深沉熾烈地看著他的側顏,語氣卻很輕快:“也許是你們的想法、觀念從來都不一樣,只不過你以前沒有發現?!?/br>陸津南沉默片刻,忽然說:“其實想想,當年我們可以很輕易地解除誤會,但當時我的族人們要么死,要么就下落不明,我都瘋了,滿心只想和趙家人拼個你死我活,那些人還擺出一副完全不知情的嘴臉,以我身體虛弱為借口想把我關起來,那么拙劣的演技,他卻信了,我就一句話都不想跟他說了?!?/br>他嘲諷地笑,眼神陰暗,在那時的他眼中,趙家上下都是他的仇人,和趙家步調一致的趙政自然就是幫兇,他歇斯底里,趙政卻只會壓著他讓他休養,給他打鎮定劑,說一些毫無意義的讓他冷靜的話,最后他倒確實冷靜下來了,拿趙煌作威脅從趙家那個牢籠逃出來。雅恩拍拍他的手,毫無壓力地說趙政的壞話:“他當時也許真的不知情,也可以理解想先把你穩住再去調查真相的心思,但我說句真心話,如果他真的把你和孩子當作他最親近的人,他就會毫不猶豫地站在你們這邊,至少會第一時間帶你離開趙家人的勢力范圍?!?/br>無論趙家是不是兇手,只要他們有一絲一毫傷害到愛人的可能就要嚴加防范,愛一個人難道不是該把所有危險苗頭都提前掐死嗎?趙政卻做不到這一點,單單這一點就讓雅恩非常鄙視,更可笑的是,自己的孩子被掉包趙政都察覺不出來,懷里抱著的變成了另外一個竟然都看不出來,趙政他是瞎子嗎?陸津南靜了靜,慢慢地說:“你說得對?!?/br>他神色一松,似乎長久以來一直執著的東西終于放下,向后靠去,整個人陷入座椅的陰影,疲憊地閉上眼睛。程蕭然還在和傅之卓冷戰,應該說是傅之卓單方面挑起的冷戰還在繼續。他賴在別墅里不肯走,就算有公務,要么是把文件弄到別墅里處理,要么就是電話、視頻會議,一切不重要的事情都被他推掉,空出大量的時間和寶寶相處。大約是父子天性,恩恩對這位才現身的爸爸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所有的玩具都扔在一邊,就抱著傅之卓送他的玩具,喜歡賴在傅之卓懷里,喜歡仰著頭張著嘴和他啊啊啊地說外星文,睡覺了都要他抱著。程蕭然眼睛都紅了,暗罵小東西喜新厭舊。可他不得不湊上前討好這個小東西,因為只有在寶寶面前,傅之卓才不會給他冷臉看,話也多少能應上兩句,而離開了寶寶和程父等人的視線,那真叫一個冷,完全把程蕭然當空氣看的。“傅先生,罪犯都能有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何況我這是情有可原,你不是把我判死刑吧?”程蕭然終于忍不住把人給堵了,姿態放得可低,桃花眼一閃一閃都是討好,“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諒我?家長情感不睦對下一代影響很大的?!?/br>傅之卓披著浴袍踩著拖鞋,頭發還濕的,明明應該有些狼狽,但那樣子比程蕭然這個堵人的還悠閑自得,他淡淡一掃,轉身就要從另一個方向走。程蕭然立即把那條路給攔了,然后手臂一撐,落在傅之卓的身體兩側。其實更想更為霸道地落在他臉旁邊,可惜沒那么高。“傅先生,給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唄?!?/br>“我沒怪你?!贝蟊浇K于說話了。程蕭然趕緊說:“可是你在生氣?!?/br>“所以我需要時間消氣?!北絿@氣,“你不用理我,我過一段時間自然就好了?!?/br>胡說,我要真不理你,你該更生氣了。程蕭然雙手十指交叉放在下巴初做祈求狀,眨巴眼:“現在氣消一點沒有?”傅之卓:“……”程蕭然咬咬牙,拽住他衣領把他扯下來,在他嘴角親了一口,然后望著他的眼睛:“現在呢?”傅之卓似乎在忍耐什么,最終沒忍耐住,劍眉一揚,硬朗冷峻的面容一瞬間獰狠起來,握住程蕭然的肩膀將他壓在墻上就狠狠吻下去。所有的郁悶、憤怒、委屈都發狠地傾瀉出來,最后把程蕭然的嘴唇都咬破了,他最后喘息了半晌,拇指擦過他唇上的血跡嘆息,喑啞道:“本來不想傷害你的,你何苦一再來撩撥我?”真發起狠來,他怕自己會毫無理智地把他拆吃入腹。程蕭然笑意盈盈:“氣消了?”傅之卓無奈地嘆道:“能不消嗎?”他擁緊懷里的人,“你這樣討好我,哄我,我很開心,再多的氣也沒了?!?/br>冷戰之后小家伙的忐忑、焦急、不安、過意不去,甚至偶爾的失魂落魄他都看在眼里,如果不是喜歡,他又怎么會這么緊張自己?那么高傲故我的人,又怎么能做到低聲下氣?傅之卓其實早就氣消了,他從頭到尾糾結的,也不過是小家伙的冷漠和不在意自己,現在這些都沒了,他的小家伙心里已經有他了。程蕭然鼻翼充滿了男人沐浴過后沐浴露混合著陽剛體味的清爽氣味,整個人都很放松很踏實,但還執著地問:“真的不生氣了,我隱瞞恩恩的事就這么翻篇了?”傅之卓隱約猜到他想說什么,但也只能點頭:“不生氣了,翻篇了?!?/br>話音剛落就毫不留情地推開,程蕭然臉上的諂媚討好消失無蹤,瞇了下眼,淡淡點頭:“既然這樣,早點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做飯呢?!彼呐母抵康哪?,“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