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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開施陽的一招一式,卻遲遲不將腰間的佩劍拔出。施陽被心頭之火擾得失了神志,雙眼如同一片死寂。戚越在面具之下冷笑著,嘴中挑釁之言依舊未停:“其實我今天不是要來與你打的,你不如停下來,好好與我促膝長談一番?”施陽手中握著的傲雪劍一緊,當即化了無數劍影,悉數飛出,齊刷刷指向戚越。劍影避無可避,戚越張了雙手溜步后挪,腰間那柄軟劍終于出鞘,擋下來大半劍影。其余劍影向戚越指去,而他卻不躲開。乾坤囊中的獵妖法器悉數飛出,施陽沒了以往的那番鎮靜,如今用起法器來毫無章法。那鬼面上還帶著笑。似是在對施陽進行嘲諷。施陽取了腰間的瑤光扇,“唰”的一聲展開,念了扇訣,連膻中都未封住,不管街道兩旁住著的百姓,他此刻只想取了戚越性命??氨儒X塘之時的仙風隨著瑤光扇的揮舞瞬間吹出,只是這風就在快要吹到戚越之時,卻被一道光芒隔離開去。施陽眸中怒意難掩,這就一言不發,面色死寂地看向了夜色中的屋頂。一身著紅衣,發束馬尾的男子手中持著一柄仙劍,此刻正站在屋頂,看著街道上的兩人。經歷了這道怒風,周邊的房屋卻沒有任何變化。施陽這才注意到,自己原來是被人困在了一道無形的陣法之中。屋頂上的紅衣男子緩緩落下,走至戚越身邊,額間那道鮮紅的靈蛇圖騰格外顯眼。“越公子?!绷枨ш傻?。“解開,讓他來?!逼菰降?。凌千晟猶豫了片刻,這就默念了口訣,將那陣法散去。“凌千晟!”施陽看著這個在他夢中出現了多次的人,眼中的肅殺之意不能遏制。身為獵妖名門棲鳳宮的首席弟子,如今叛離師門在前,助紂為虐在后,讓他如何不恨?若沒了他,戚越根本無法承受吸食妖丹之痛,無法吸食妖丹,他便也無法將妖丹中的人精一道吸食過來傳輸與他母親。他不信,沒有凌千晟在他身旁,他能肆無忌憚的去控制妖獸并吸食妖丹。施陽持了劍,這就直直往戚越身上刺去,但是戚越依舊沒有躲開的意思。傲雪劍離戚越只有一丈之遠,戚越似輕蔑,似戲謔地哼了一聲,立馬將手中之物展示在施陽面前。一顆淺藍色的鏤空琉璃珠墜。琉璃珠墜下方,那深藍色的穗子正在微微燥熱的夏風中緩緩飄動。那是陸無疏的琉璃珠。施陽一怔,當即止住了傲雪劍。傲雪劍尖銳的劍鋒,離那藍色的珠墜只有半寸之遠。“怎么停了?”面具之下,傳來戚越沉悶的冷笑聲?!袄^續啊?!?/br>施陽緘默不言,只是盯著那顆在風中徐徐搖晃的琉璃珠,再三確認那是否真是陸無疏的貼身之物。“我早與你說了要促膝長談一番,你不聽,非要我將你心上人貼身之物拿與你看是嗎?”戚越道,言畢,他便把手中的珠子扔給了施陽?!澳愫煤么_認一下,這是不是你朝思暮想,念念不忘的無疏師兄身上之物?!?/br>施陽細細端倪了手中的這一師門信物,心中漸漸浮起極度不安的躁動感?!澳膬簛淼??!”施陽終于開口說話。“呵?!逼菰嚼浜咭宦?,“你說還能是哪兒來的?仇可以以后再報,有千晟在我身邊,沒人傷得了我。但是,你的無疏師兄,世間僅此一個?!?/br>施陽倒吸一口冷氣,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二人。“死了就沒了?!逼菰窖a充道。“你們把他怎么樣了?!”施陽的語氣隱約顫動,他捏著手中的藍色琉璃珠,不安到了極點。“他還在原來的地方放等著你,去晚了可就真要與你父母與jiejie一樣了?!逼菰阶咧亮枨ш缮砗?,將雙手環在他的肩上,戴著鬼面的頭在凌千晟的肩頭上一擱,接著道:“你以為我為何拉了兩個孩童在你面前演那姐弟情深?沒想到你還真撇開你師兄走開了?!?/br>施陽聞言,立馬轉頭就跑。“越公子,你留了陸無疏一條命在,他依舊會找上門?!绷枨ш傻?,深邃而分明的五官之上,有的只是對戚越的擔憂。戚越摘了面具,面具下是與施陽一模一樣的臉。他在凌千晟面上輕嘬一口,道:“有你在,我怕什么?更何況,毀了陸無疏的金丹,與殺了陸無疏別無兩樣。他不就是要我弟弟的御靈珠嗎?他對我的恩情,我早已在這些年還清,如今母親尸身已毀,我也不想再幫他,讓他自己拿去?!?/br>凌千晟緩緩轉過頭,看著環著他肩頭的戚越。“最后一次幫他了,我還真是將我雙生弟弟得罪了透?!逼菰捷p嘲淺諷道?!白吡??!?/br>“有沒有受傷?”凌千晟細細檢查著戚越的身子。戚越搖頭,后又問道:“你會同意我的一切決定?”凌千晟點頭。“真想找個與世隔絕之處,就讓你一人陪著我?!逼菰降?。————施陽以他生平最快的速度在高聳的屋頂上奔跑著,慌亂失措的心在他胸膛之中擂如戰鼓。戚越那話是何種意思?陸無疏會死?不會的!施陽自我安慰道。陸無疏是何等的修為,他以往的修為在仙門百家修士之中已是名列仙首,如今幾月,陸無疏還從他身上獲取了大量妖獸的修為,怎么可能是一個戚越就能致死的。就算是凌千晟與戚越齊上,陸無疏也未免會處于下風。更何況他才離開陸無疏一會兒,陸無疏怎么可能被傷至殞命。但是,施陽心中就有那分惶恐,仿佛,他已經知道陸無疏已經危在旦夕。發紅的眼眶中不由自主地溢出了些許淚水,他不信陸無疏會出事。離別的街道就在眼前,施陽加快速度,飛奔至那條街道之上。最后卻遠遠見到一身著虛天校服的男子靜靜地躺在凹凸不平的青石板上。如同死去一般。施陽睜大雙眼,只覺得五雷轟頂。“師……師兄……”施陽疾跑至陸無疏身邊,這就將他抱在懷中,“師兄!”陸無疏緩緩吸了一口氣,慢慢睜了雙眼,以往明銳傲絕、冷若冰霜的雙眼,此刻已是款款柔情,卻又迷離至極。他抬起沉重的手,搭上了施陽右邊的面頰,輕輕摩挲。施陽落下的淚水在施陽的右眼角下輕輕抹開,陸無疏并未見到那顆淚痣?!懊让??”只是短短兩個字,卻是如此有氣無力,嗓子似沙啞腫脹,音色如此破碎無調。施陽一愣,心中是一股辛酸的暖意。他的母親,只是無意中叫了一次他的乳名,陸無疏卻聽到了,也記住了。以往,施陽在聽到這乳名之時總是無比的羞赧,還時常抱怨他的阿爹阿娘為何給他起了一個女子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