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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散二人的毒婦。西北推開殿門,邁著短腿快步進來,一臉幽怨,“那什么公主又來了?!?/br>樓何奈正在吃飯,聞言隨口道:“龍君見她了?”“龍君才不會見她,”西北皺著一張包子臉,“都是她害了龍君那一魄,否則山君和龍君……”他突然停住,嘆了口氣,又有誰知道,如果沒有朝玲作梗,他們二人如今會是什么模樣。“她怎么還有臉來這里?”西北憤憤道,“就該再關她兩百年?!?/br>“再關兩千年也沒用,”樓何奈笑了一聲,她如今已經不再需要每日服食靈丹妙藥續命,維持著二八少女的模樣,出落得比她母親更美,哪怕是冷笑,也靈動非常,似裝著秋水的瞳中還有一分獨屬于少女的嫵媚,“求而不得是最苦,她愛慘了龍君,卻親手斬了龍君一魄,龍君如今見也不肯見她,她肯定不好受。就讓龍君繼續冷著她罷,算是替山君出一口氣了?!?/br>西北撇了撇嘴,道理是這樣沒錯,但龍君分明就是山君的,被她這樣時刻惦記著,總覺得不太舒服。兩人正說著,樓琉衣匆匆從外頭回來,笑道:“西北,奈奈,小山君要回來了?!?/br>西北一愣,樓何奈問:“屏障補好了嗎?”樓琉衣摟住樓何奈的肩,“嗯,已經好了,有繁燁一起,還算順利,明日他們就能回來了?!?/br>第二日清晨,西北站在高高的臺階上,望著遠遠靠近的兩道長影,一時感慨良多。上一次他站在這里,也是在等許念,是七十年前,許念成年之時。連人間的屏障都已經修好,卻不知應周何時才能歸來。體型稍小的銀龍率先落地,繁燁一身黑衣,陰沉著一張臉,西北朝他拱手,樓琉衣也對他點頭示意,誰料繁燁卻余光都沒有分給他們,冷哼了一聲,快步走上臺階,往殿內走去。從前他的脾氣就不太好,但也不曾差到連個招呼都不愿意打的地步,今日這是怎么回事?西北抬頭去看樓琉衣,只見樓琉衣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后頭金龍落地,許念化出人形,對著他的背影大喊道:“繁燁!等等我!”繁燁腳步半點不停,許念三步并兩步上了臺階,路過眾人時歉意一笑,道:“他最近心情不好,我去陪他?!?/br>說罷追了上去。眼看兩人背影消失在殿內,西北摸不著頭腦問:“蛟王這是怎么了?”樓琉衣若有所思一笑,像是看出了什么,卻賣了個關子道:“不如問問云兮和浮霜?”許念和繁燁去人間,云兮和浮霜隨行同去,總該知道發生了什么。話音未落,通體烏黑的踏雪烏云載著云兮落地,西北忙問:“蛟王是……”“可別問我,”他還沒說完,云兮已經笑瞇瞇打斷了他,“等小山君自己說罷?!?/br>西北:“……”好像只有他一個人不知道。但見云兮這樣的表情……似乎不是壞事?許念不敢直接追上去,落后繁燁幾步跟著,本以為他會回房,卻不想他徑直穿過大殿,去了后山冰湖。誰也不知道應周何時會回來,但大家都默契地覺得,若有話想要同應周講,站在這里說,應周一定能夠聽到。三百年里敖淵來的次數最多,幾乎每日都要在這里站上幾個時辰,許念其次,西北,云兮,樓琉衣,甚至樓何奈也都常來,唯有繁燁,從不曾來過。“怎么來這里?”許念站在他身后,問,“是想和爹爹說話嗎?要不要我回避?”繁燁側頭看著他,冷漠道:“那你滾罷?!?/br>他如今已經成龍,身上威壓雖不如天生是龍的許念,但也差不去太多,許念感受到他的敵意,垂下眼,抿緊了嘴角,輕聲道:“繁燁,我沒有要逼你,你若真不想要,我就去請南靈仙君來……”“閉嘴,”繁燁不耐煩地轉過臉去,面朝著湖面,打斷了他,“我說不要了嗎?”許念一怔,忙問:“那就是要了?”繁燁指著冰湖面上,“你想要這孩子,行啊,讓你爹現在出現在我面前,否則不用什么南靈,我自己就能把孩子拿掉?!?/br>“……”許念一頓,“繁燁,爹爹他還沒……”繁燁沒好氣道:“已經替他養了一個你,還想我替他養孫子?想得倒是不錯,真當我脾氣這么好?”許念上前兩步握住他抬起的手腕,牢牢桎梏在掌心里,“我會與你一起養?!?/br>繁燁諷刺看著他:“不如你來生?我陪你養?”許念一時啞口,低頭望著繁燁銀色雙瞳,半晌后,聲音低落,“繁燁,你知道嗎?有時候我總在想,害死爹爹的人,其實是我。若不是要養大我,他不會在湖里睡了那么久卻養不好傷,若不是為了救我,他也不會受嗣同一擊?!?/br>“關我何事?”繁燁冷冷一笑,若說是誰害死應周,敖淵首當其沖,怎么輪也輪不上許念。許念輕聲道:“現在他累了,想多睡一會,我……不想打擾他,你明白嗎?”明明臉是像敖淵的,但任何人來看,都會覺得他更像應周。他總是笑著,看起來溫潤寬和,應周死后他已經很久不曾表露過脆弱,無論在誰面前,他都堅強而振作,因而此刻這樣的沮喪,便看起來格外可憐。大概沒有人能不對這樣的他妥協。繁燁看了他片刻,抽出手轉過了臉去,聲音依舊冷漠,“我等他十二個時辰,他若回來,我便認了這天命;他若不來,你想都別想?!?/br>其實未必是真的有多生氣,只是覺得……有些沒面子。他從一條蛇化為蛟經歷的酸楚無人可以想象,想要化龍曾是他唯一的堅持,許念出生就擁有了他夢寐以求的一切,顯然不會懂他對成龍的渴望。而他也沒有想到,就那么一次,他竟然就莫名其妙成了龍,還懷上了。跟許念生氣是沒什么意思的,你情我愿的事情也不是他的錯,只是這孩子無論如何不能生,一旦生下來,豈非所有人都知道他被許念……真的是很沒面子了。早知道會這樣,還不如直接用了敖淵或者許念的龍角,誰也不能指責他什么。但就這么拿掉,到底有些舍不得。說什么要見應周,也不過是因為知道不可能,才提了這么個要求。當然,見也是想見的,想要見到他問一問,當年懷上許念時是什么心情。許博淵已死,敖淵又指望不上時,他一個人,身負重傷帶著幾乎養不活的許念,是用什么心情堅持了下來。他沒有想過會生下這個孩子,更不曾想過,因為這賭氣一般的一句話,應周竟然……真的回來了。黎明時分,眾人還在睡夢中,忽然一陣劇烈地動自后山蔓延,繁燁趕去時湖邊已經來了不少人,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