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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不到兩步的地方膝蓋一軟,向著地上倒去——“許博淵!”應周立刻抱住了他,許博淵倒在他懷里,耳中汩汩鮮血不斷,無力而固執抓住了他的手臂,輕聲道:“應周……”應周回握住他,與他十指輕扣,手上褶皺粗糙的觸感他感到了無以復加的心慌。許博淵說:“我聽不到了……”應周俯身將他抱在懷里,連自己都感受到了自己的顫抖,“沒事的,我會治好你,沒事的……”那一剎那他心中剩下的唯一念頭,只有這一句話,帶他回不周山,帶他去南靈島,哪怕是帶他上九重天。無論如何,都要治好他。“應周!”……“應周——!”許博淵跪在地上,握著應周的肩膀搖晃,然而應周瞳孔中渙散無光,對他的呼喚毫無反應。他捧住應周冰涼的臉,直接吻了上去。這個吻急躁而粗暴,他在應周舌尖上咬下一口,唇舌間立刻彌散出血腥的味道,應周混沌之中嘗到痛楚,倒抽了一口氣,許博淵松開他,與他鼻尖相抵,看著應周的眼神漸漸清明過來。許博淵蹭了蹭他的臉頰,“還好嗎?”應周愣愣望著他,許博淵撥開他被打濕后貼在臉上的頭發,將手覆在他額上,“應周?”“……嗯?!?/br>許博淵松了一口氣,在他唇上輕碰了一下,卻驚訝地嘗到了一點咸味。“應周?!”應周臉色蒼白,眼中落下的淚混在雨水中,許博淵慌亂去擦,應周卻忽然抬手,按在了他的心口位置,輕聲道:“你沒事……”“我沒事,應周,我在這里,”許博淵不知發生了何事,但此刻的應周看起來太過絕望與痛苦。他想要給他安慰,便親吻他的額頭,至眼睫,與他在咫尺間四目相對,“我沒有事,應周,你看著我?!?/br>應周抱住了他,將頭抵在他肩上,悶聲道:“許博淵……”“我在,我在這里?!?/br>許博淵輕輕拍打他的后背,一下一下地安撫著,即使是渾身濡濕,他還是感受到肩膀上滲透衣衫的一點guntang。他們相擁著,互相傳遞微不足道的體溫,身前有誰走近,許博淵沒有去管。“……堂哥?”許博淵手上一頓,抬起了頭。就見許璃站在不到幾步的地方,從頭到腳被雨淋得濕透,頭發胡亂貼在臉上,狼狽不堪,只有那一雙眼中的震驚清晰無比。許博淵的手重新落在應周背上,向許璃頷首:“殿下?!?/br>他能夠如此冷靜,是因為他早已想過,他與應周的事情早晚都會被人知曉。但既然他選擇了與應周在一起,就做好了面對一切的準備,無論誰來反對阻撓,都絕對不會放手。他唯一沒有想過的,是這一天會來得這樣快,這樣突然,在一個一點也不好的時機里。“你們……”許璃漸漸意識到了這一幕意味著什么,指著他們,氣得渾身發抖,“你竟敢!”許博淵低頭笑了笑,或許他本來是不敢的,但應周給了他無限勇氣,令他此刻面對許璃的憤怒,心中竟然沒有斑點猶豫與妥協。他打橫將應周抱起,對許璃道:“臣與國師,如殿下所見。國師身體不適,臣帶他回王府,先行一步,殿下也請盡早回宮?!?/br>浮霜的長鳴聲中,許博淵抱著應周上馬,將他安置在自己身前,抖落韁繩,浮霜被泥水濺臟的四足踏起萬千水珠,不過片刻,就載著二人消失在了茫茫天地之中。許璃呆滯站在原地,望著二人離去的方向,只覺得耳中轟鳴一片,身旁內監說了什么,半個字都聽不清了。直到嗣同出現在他眼前,擋住了他的視線。“殿下,”嗣同舉著把傘,“前頭的泥潭已經填平,該起程回宮了?!?/br>許璃失魂落魄,沒有反應。嗣同笑了笑,道:“殿下,臣方才在地上撿到了一件東西?!?/br>“……什么東西?”許璃抬起眼簾。嗣同從袖中取出一物,道:“像是從國師身上掉下來的,殿下可要拿去還他?”許璃神色一晃,驟然清明過來。嗣同手中拿著的,是一卷明黃色的龍紋卷軸,天底下唯有皇帝一人可用的圣旨。“……給孤罷?!?/br>許璃接過被雨水打濕的圣旨抖開,只一眼,就變了臉色。圣旨上頭的墨跡暈染,許多字已經看不清晰。唯一尚還能看清的,就只有最后玉璽的紅戳,與那一句:——朕自知年不久矣,欲傳位于昱王世子,以恭天命。作者有話要說: 心疼太子三秒感謝:葭廿七的地雷!第83章第八十三章許博淵抱著應周回到王府,立刻令下人準備起熱水,將他小心放在浴池邊。他握住應周抓著他衣襟的那只手,道:“應周,你在這里,我去隔壁?!?/br>應周卻抓得更緊,“……別走?!?/br>他這一路都沒有說話,此刻終于愿意出聲,許博淵嘆了一口氣,將他重新按進懷里,“我幫你?”應周靠在他胸前,點了點頭。許博淵干脆脫了自己的外袍,只著里頭一條褻褲,跳進水中,面對著應周,“下來罷?!?/br>應周靜靜望著他。許博淵:“……要我幫你脫?”應周點頭,抬起了手。許博淵無奈,只好解開他外衫,留下褻衣褻褲,將他拉了下來。他拿了木舀,“閉眼?!?/br>應周便乖乖閉眼。熱水從頭淋下,許博淵站在他對面,為他一點一點梳開打結的長發。應周望著他低垂的眼簾,“許博淵?!?/br>“嗯?”許博淵怕弄疼他,動作很輕。應周忽然伸手,拿掉他手里的梳子,抱住了他,埋首在他肩上。許博淵接住他,兩人靜靜抱了一會。他能感受到應周的不安與彷徨,是應周至今為止,從未表現出來過的脆弱情緒。一直以來他所認識的應周,隨和而溫柔,對外界給予的傷害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因他本就是凌駕于眾生之上的存在,只要他不想,就沒有人可以真的傷到他。然而這樣的應周,卻在他面前表露出了這樣的姿態。感到應周的身體暖了一些,許博淵輕聲問:“應周,到底怎么了?”應周松開手,抬起頭來,眼眶是紅的,睫毛上還帶著濡濕的水漬,不知是水,還是淚。“……”許博淵的手停在半空。算不上對所有事情都游刃有余,但他也嫌少有這樣全然不知該怎么辦的時候,此刻的應周看起來實在太過悲哀,他不知道原因,連安慰也無從說起,能夠給予的,也只有擁抱和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