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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管渾身一顫,“國師?”應周攏了攏衣服,想要將凜冽風雪與guntang的身體隔開,但失敗了,身體里卻像燒開了的水沸騰躁動,寒冷不僅沒有讓他覺得輕松一些,反而令他渾身皮膚激起細粒,從頭到腳的每一寸都變得更為敏感,他要炸開了,如果再不做點什么,一定會就此炸開。他緩緩走向了皇帝。身體中難以壓制的沖動正在叫囂,暴戾而狂躁,扭曲了視野所及,令他突然想將這一切全部破壞殆盡。“國……國師?”皇帝被應周面無表情的臉嚇到了。銀光一閃,化古扇鋒利邊緣劃開夜色,皇帝嚇得喉頭哽住,本能閉眼,風掠過他的耳廓,就聽到身后內監總管發出一聲凄厲尖叫——“??!啊——”皇帝立刻轉身,只見化古扇架在內監總管脖子上,割破了宦官服的立領,在他的皮膚上扯出了一道血痕。應周輕微喘息著,仿佛這幾步路,一個動作就耗盡了他的所有力氣。他的指尖都在泛紅,自那清晰分明的手指骨節蔓延到清瘦蒼白手背,染遍裸|露在外的所有肌膚。因為抬手,衣袖滑下半寸,露出了他手腕上那個黑至極致的詭異圖案。許博淵瞳孔猛地一縮。那個法??!他確定今晚喝酒時應周手上還沒有——在應周rou身第一次燒毀,他重新歸來時,那個法印明明已經消失了!然而此刻,那漆黑如潑墨,形狀似一朵牡丹花,卻帶著撲面而來的死亡氣息的法印再次出現,而且比他上一次見時,顏色更深,也更大了!“你給我,吃了什么?”應周再次問道。內監總管被他眼中的冷漠震懾,顫抖著跪倒,“國、國師,奴婢沒……”應周眉心動了動,表情冷到極致,像是失去了耐心,他抬起手臂,化古扇當空而下,正對著內監總管的頭狠狠砸了過去!這一下沒有千鈞力道,但化古扇非尋常之物,這樣的力道,已足夠將一個人的腦袋砸穿——“應周!”許博淵拔高聲音喝了一聲。已經顧不上是在皇帝面前,這一聲毫無保留,尾音里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應周的手頓在空中,所有人都被應周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在原地,只剩下呼嘯的風聲灌入耳中。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內監總管,他發出恐懼的尖叫,因為應周方才毫不隱藏的殺意,連滾帶爬爬到了皇帝腳邊,“皇上!皇上救救奴婢!”然而任憑他叫得如何大聲,都沒有人再看他一眼。皇帝瞪大了眼睛盯著應周,似乎是怕應周會把目標轉向他一般,一腳將匍匐腳邊的人朝著踢了出去,怒道:“混賬!你對國師做了什么?!”內監總管不??念^,哭訴冤枉。許博淵趁機上前了一步,“應周?!?/br>應周的表情有了一絲變化,像是疑惑與遲疑,他緩緩轉過了頭來。許博淵呼吸一滯,這樣的應周他從未見過,那雙漆黑的眼中冰冷沒有溫度,全然不復平日里的溫和與寬容,仿佛從里到外換了一個人,此刻的應周,陌生而遙遠。許博淵靜靜地注視著他,又叫了一聲,“應周?!?/br>應周微微瞇了瞇眼,見許博淵再次抬步,眼中露出了防備。許博淵被那細微卻清晰的防備刺痛,但還是緩緩走了過去,向應周伸出了一只手,他輕聲道:“應周,是我?!?/br>應周喘息著,許博淵還未靠近,就已經感受到了應周呼吸中無法忽視的熱度,他立刻意識到今晚可能發生了什么。那一瞬間比之憤怒,他心里最先浮現的感情,是心慌。應周一身單衣,瘦削身姿被屋內透出的燭火染成溫暖的顏色,卻無法驅散他身上的冰冷氣息。那單薄身軀與今夜應周離開酒席時的背影重疊,令許博淵想起與應周初見時,應周靠在王府門前的石獅底下輕寐,虛幻如夢幻泡影,仿佛孑然獨立于萬物的模樣。他已經許久沒有這樣的感覺,此刻卻無法停止地覺得心慌,也許是因為他太久沒有仔細看過應周,又也許是因為他比之前更加害怕失去,應周分明就在他眼前,就在這個世界里,可這一刻他卻覺得他與應周之間仿佛隔了天地山海,遙不可及。——孤獨。他從未想過自己會用這兩個字來形容應周。因為應周看起來實在太過溫和,他笑起來時是真誠的,是溫暖的,對所有人和事都抱著最大的耐心與善意,為他人的喜而喜,亦為他人的悲而悲,對美好的事物不吝贊美,亦對他人的饋贈真摯感激。他看起來也一點都不孤獨,他身旁有小白,有那名為東南西北的童子,也有走到哪里都對他畢恭畢敬的妖怪們。他應該是俯視眾生的,是隨手揮舞手中化古扇,就可以劈開山河,令萬物躬身臣服的,至高無上的存在。這樣的應周,怎么會孤獨?可是今夜的應周,喝下皇帝敬過來的酒時那自嘲與涼薄的笑意,離開宴席時在朦朧細雪中的一襲背影,以及此刻漆黑瞳孔中的冷漠,都使他無法抑制地想到這兩個字,并感到了一種無力挽留的心慌驚悸。他忽然意識到,應周的孤獨不在于他身邊無人陪伴,而在于他,根本不屬于這世間。作者有話要說: 哎上上章你們都沒人心疼傻周sad傻周表示很委屈謝謝余嚴小天使的地雷和長評!每次我覺得難過的時候,看一看大家給的鼓勵,又覺得其實人生真的挺好的么么噠prprprpr第56章第五十六章許博淵上前一步,握住了那只拿著化古扇的手,“應周?!?/br>手心里的肌膚散發著guntang的熱度,許博淵感到應周渾身一顫,僵持半晌后,然后他渙散的視線漸漸聚攏,倒映出燭火的顏色,也倒映出他的臉,像是大夢初醒。“許……”應周的呼吸很重,肩膀微微聳動,竟然是在發抖,“許博淵……”他眼角發紅,壓抑的嗓音令許博淵心疼不已。“是我,”他用皇帝等人聽不到的聲音輕聲道,“別怕,是我?!?/br>應周怔怔地看著他,許博淵輕輕掰開應周緊握的手心,抽去他手中的化古扇,然后以一種不容他拒絕的力道,溫暖干燥的手掌將應周滿是冷汗的手包裹住,“沒事了,我在……”他的話沒有說完,因為應周突然張開手臂,抱住了他。許博淵愣在原地。擁抱應該是一種什么感覺?很難描述,軀體之間相擁的溫暖,交錯的呼吸,肌膚的味道,都融化成劇烈而緊貼的心跳,足以剝奪所有理智和考量,你什么都無法思考,只想不顧一切,狠狠抱住眼前的人,用把他揉進自己的身體里去的力量,去回應他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