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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世之中,卻觸不可及,唇角笑意與眼中零星不好意思揉在一起,差點將掌柜看呆了去。許璃給了身旁內監一個眼神,內監立刻會意,拍了一把掌柜的后背,“掌柜的,把你這里所有的話本都包起來,太子殿下全要了?!?/br>從書店出來,兩人未上馬車,閑散走在朱雀街上。應周許久未出門,聽著往來小販叫賣,回憶起一個月前同許婧鸞出門去青石街查案的光景,又想到昱王府就在隔街不遠的地方,他卻不能回去看看,不禁嘆了一口氣。不遠處的點心鋪子依舊排著長隊,漸入冬日,桂花糕改成了棗泥酥,他站定在許博淵曾經等過他的那棵樹下,突然不想再走。許璃見他停下,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國師想吃點心?我讓他們去買?!?/br>應周回過神來,搖了搖頭,“走罷?!?/br>然而走出去沒兩步,突然一個身影踉踉蹌蹌迎面撞了過來,應周下意識伸手一扶,被扶住了的少女抬起頭,一臉焦急,竟然是豆簾——豆簾上氣不接下氣,“應、應公子!真的是你!”“豆簾?”應周一愣,“你怎么在這里?”豆簾跑得太急,杏仁眼紅彤彤的像是要哭,“應公子,你有、有沒有看到郡主?”應周又是一愣,還未來得及回答,忽聽得身后許璃揚聲道:“堂哥!”——許璃的堂哥不就是許博淵嗎?應周立刻轉頭看去,許博淵身量高,隔著攢動人頭也十分醒目,人群中一眼可見。他英挺的眉頭緊蹙,眼中難掩擔憂,身后還跟著幾個王府里的下人。聽到了許璃的喊聲他看了過來,看清許璃與應周身影時先是一怔,后抿緊了唇,快步上前,朝許璃匆匆行了個禮,“殿下,方才阿鸞從府中跑了出去,殿下可有看到她?”許璃一揚眉頭,“孤沒看到。端康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為何要跑?”許博淵道:“說來話長,等臣找到阿鸞再向殿下解釋?!奔o俞嚴向許婧鸞提親的事情暫時還不能張揚,一來許婧鸞自己不愿意,否則也不會同他爭吵跑了出去,二來若讓皇帝知道此事,只怕會為難紀家。應周聽著他二人對話,一邊將豆簾扶直,擔憂問道:“阿鸞往哪里跑了?你等一等,我讓小白去找?!?/br>小白不喜歡許璃,比不喜歡許博淵更甚。之前許璃幾次欲摸他,小白簡直要炸成刺猬,偏偏許璃這人牛皮糖一般毅力驚人,被威懾了還契而不舍,小白又不能真的傷他,以至于到了后來,但凡許璃在的時候都遠遠躲開,保持應周在視線范圍內,卻絕不靠近許璃的伸手范圍內。今日他們出宮,小白也跟著出來了,此刻大概正躲在哪處屋檐上,不會離得太遠。只是京城中人這樣多,要找一個人的味道并非易事,小白那頭也不一定幫得上忙。“這倒是巧了,”許璃意味深長看了一眼許博淵,語氣酸溜溜的,“孤帶國師出宮散心,趕早不如趕巧??!”應周想,是很巧。大半個月未見,他好不容易出一趟宮,竟然就這樣遇到了許博淵——應周不禁抬頭看過去,意外與對方視線撞了個正著,那雙墨色深瞳中有什么情緒一閃而過,他沒來得及看清,許博淵已經挪開了視線。許璃說了兩句風涼話,指揮后頭的人道:“來人,都去,去把郡主找回來,這魚龍混雜的,可別出什么事才好?!?/br>他手下也帶了不少人來,得了命令立刻散開了去。作者有話要說: 傻周的興趣多接地氣?。〝偸?/br>謝謝余嚴寶貝的地雷和手榴彈333第51章第五十一章許婧鸞一個人游蕩在街上。其實她摔杯子的剎那就已經后悔了。許博淵對她有多溺愛傻子也看得出來,這幾年要不是為了她,她哥都不至于活得那么憋屈。就說許博淵把她叫出來,親自聽戴崢替紀俞嚴說親這事,也是許博淵尊重她的意見,換作別人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輪得到女孩子說半個“不”字?然而道理她都明白,可當時當著戴崢的面,她要是就這么服了軟,豈不是很沒面子?紀俞嚴——紀俞嚴是誰???不就是兩年前那個公然拒婚,害她顏面掃地,成為全京城笑柄的混蛋么?她撇了撇嘴,一想到這人,連對許博淵的愧疚都少了兩分。戴相說親的時候許博淵一臉淡然,顯然是早就知道戴相的目的。她哥不知怎么想的,其他人也就算了,竟然允許戴相來為紀俞嚴說親?怕不是想氣死她!越想越氣,新仇舊恨涌上心頭,恨不得這就殺去紀家把那個紀俞嚴打上一頓。許婧鸞順腳踢飛了一塊石子,在心里憤憤罵道:我踢死你個紀俞嚴,我讓你拒婚!我讓你上門求親!我呸!呸呸呸!“嘶——”前頭冷不丁傳來倒抽冷氣的聲音,許婧鸞嘴角一抽。她抬起頭,只見身前兩步的地方蹲著名白衣公子,玉冠束發,額角方正,長得倒是俊秀清朗,只是此刻的動作實在說不上雅觀。他抱著條腿,眉眼因為吃痛皺在一起,許婧鸞順著他的目光低頭一看,那塊片刻前被她踢飛出去的石子骨碌碌滾到了兩人中央。——妥妥的鐵證如山。“……”現在轉身走還來得及嗎?“這位……公子,”許婧鸞深呼吸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真摯一些,“抱歉,我沒看到前面有人?!?/br>“……”紀俞嚴愣了愣,眼底閃過驚訝與失落,又變成自嘲的了然——她果然已經不記得自己。也是,那不過是他自己一廂情愿的回憶,都過去了這么多年,誰還能記得呢?“我沒事,”他抿了抿唇放下腿,站直身體,“郡……小姐不用放在心上?!?/br>周圍熙熙攘攘,許婧鸞沒聽清他的話,見他像是沒事了,就隨意點了點頭,“沒事就好,不好意思了啊?!?/br>她說罷欲走,紀俞嚴卻跟著她挪了一步,又擋在她身前,許婧鸞挑了挑眉,“公子還有事?”紀俞嚴神色復雜,“街上人多,小姐一個人,還是早點回家罷?!?/br>許婧鸞身后沒有侍女,也不知為何會一個人出現在此。方才她迎面走來,面色顯然不大高興,是因為戴相上門為他求親的事情嗎?許婧鸞撇了撇嘴,“我隨便逛逛,青天白日還能出什么事不成?”若是就這么回去,這一趟離家出走豈非一點用處也沒有,還顯得她毫無毅力?她故意在這大街上游來逛去,就是等著許博淵來找到她,她再和許博淵談個條件,讓許博淵把紀家的婚事拒絕了,她也好就著臺階順坡下驢。她從來就是這樣